第90章 曲岸小橋山月過,煙深鎖,豆蔻花垂千萬朵(1 / 2)
我抬頭看向旁邊的宮女,她還是站在那裡低著頭,卻可以看見雙腿已經有些發軟,微微打顫。
「你叫什麼名兒?」我開口對她問道,餘光卻撇過屋子裡另一個宮女,隻見得她縮在角落裡,眼睛卻還是不聽話的往這裡瞟。
想要看到多一些的東西,好出去亂嚼舌根麼?
「奴婢喚作紅穗……還未曾受主子賜名。」那宮女聽我發問,也不敢看我的臉色如何,隻是一味地把頭埋得更低,看那模樣,若是不搭把手當真是要癱軟下去的,卻還要強裝鎮定,算是不易了。
我沒有接話,安靜了一會兒方才突然高聲喊出來:「你這個賤婢!竟然膽敢跑到本宮的麵前來碎嘴父皇的不是麼!來人,給本宮拖下去,重打五十板子拖到製衣局去服苦役!」
這個喚作紅穗的宮女聽到這個聲音,那裡還容得她多想,本來就已經在苦苦支撐著,一聽到這索命般的聲音,更是當場就癱倒了下去。
當她坐在地上方才覺得不妥,手忙腳亂地又匍匐在地上顫抖著,竟然硬是半晌沒有說出話來,隻能不住地磕頭,許是因為呼吸太過急促緊張,從嗓子裡發出的聲音斷斷續續,卻也聽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外頭聽見我的動靜跑進來幾個膀大月要圓的嬤嬤,順著我的目光看向縮在屋子角落裡裡,那個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有說的宮女,行禮以畢便一人架著一條胳膊把人扭走了。
那宮女正是幸災樂禍地看戲,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最後倒黴的竟然是自己,呆愣了片刻突然開始尖叫起來,大張著嘴試圖辯解,試圖求情,也或許是想要咒罵我的跋扈,可是還未曾發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嘴裡就被塞進了灰色的布團,隻能從嗓子裡嗚咽著,用絕望和哀求的眸光看著我。
我輕輕在嘴邊比了一下,這個宮女更加驚恐,拚命想要掙脫卻沒有結果。
也是,一個柔弱的綰發宮女如何比得過這些長年做慣了這些打殺人事情的大嬤嬤?
當最後一個嬤嬤對我行禮,放下了珠玉簾子的時候,我就知道那個宮女這輩子別想說話了。
或許到了最後,她滿嘴是血的時候也不會知道自己到底錯在了哪裡。
我不需要一個看戲的仆婢,也不需要一個辦事不利的宮女。
這樣的人隻會徒增麻煩罷了。
待到我再次轉向地上的紅穗,她已然不再叩頭了,一副呆愣的模樣,或許還帶了幾分驚懼,復雜的情緒讓她依舊還在顫抖。
「別怕,本宮不會對聽話的人怎麼樣的。」我依舊是笑著,站起身來走到她麵前虛扶一把,讓她站在自己麵前和我平視。
她和我差不多高,如果說我不是南篁公主的話,她同我年齡也是相仿的。
紅穗的眉宇之間都是不解,卻還是這樣看著我,一時之間忘記了低頭也忘記了禮節。
我笑著退後一步,然後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扇在毫無防備的她臉上,打得她失去重心,再次摔倒在地上,捂著紅了半邊的麵孔,不敢置信地看著我。那個眼神像極了是在看一個瘋子,嘴唇蠕動著卻沒有張開。
「現在,從地上爬起來。」
她臉上雖然都是恐懼,卻還是翻身起來,也沒有後退,低下了頭不敢看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