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阿薩姆年輕人（1 / 2）
013 阿薩姆年輕人
「呃，你能不能別報警？」女生表情很為難，一時間周圍無語，她看沒人反駁，就又說：「你隻破了點皮，又沒有流很多的血。而且你們男生有時受傷流點血，不是很正常的嘛！」
無人搭話，但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匯聚在她身上。
幫周以寬綁紮的幾人，手停下抬頭瞅了她一眼，沒說話繼續低頭綁，沒理她。周以寬驚詫了一下，但也沒說話，低頭告訴同學手脖子那裡要適當綁鬆。有好心的女生用紙幫周以寬擦血。這事大家都過去了，啥也不說，挺好。
人總有犯傻的時候，要寬容。
但在女生中，有第二人幫了腔。
「嗯，對呀。」
聽到有人幫腔，那坦盪女生像打了雞血一樣！她喳喳喳緊跟著說：「就是說呀，又沒有流很多血，喊這麼多人來乾什麼？」說完就一扭頭，眼角上斜，風涼話：「我還以為多大事呢。」
有的男生沒繃住，但他們也很克製，說的委婉：「那你走啊，還待著乾什麼。」「是啊，有你沒你都一樣。」「又沒求你幫忙，你急什麼？」
「操場是你家開的！」這女生還來勁了，激動道：「我愛去哪兒去哪兒，你管不著！」
陸斌勸女生：「你別說了好不好？」女生倒嗆他：「你管我啊！」
劉子勇跟周以寬一樣，句話不說，當這女的不存在，但都不舒服。
「走！」黃響吼一嗓子，指著這女生，過去，讓她們：「走啊！」顯然下一秒就要動手。
「你想打我啊、那你打我嘛！」那女生尖利著嗓子，第二個也跟著叫：「打女生了，打女生了！」這兩個女的湊一起了，一個抱著另一個的胳膊，站出來幫腔。
黃響臉都黑了，反倒被她倆逼退了。
「嘁，敢動手試試，男生真矯情！」女生嚷嚷，跟幫腔的還一唱一和：「是哦？」幫腔的說：「噫~就是，人家還要報警呢，嘻嘻。」這倆女的，長得都特別討厭。第一個長得像塊膩肥肉，卻戴圓眼鏡扮小清新。第二個素素的，長得像個瘦鬼，小眼睛尖鼻子尖下巴。
膩肥肉突然說：「八路軍被火燒死都不叫，你叫什麼啊。」
哄！這下大家都繃不住了，周以寬麵目猙獰，端著傷手罵她：「你他媽是不是腦殼子有包啊？滾一邊去！」其他人罵她：「閉嘴吧！」「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了！」
「還說就這點血？就這點血，你流一點試試！」「對，放你身上你試試！」「站著說話不月要疼……」男生們群情激憤，女生也都不說話，但也不幫那兩個女生。
隻有之前給周以寬遞紙的那個胖胖的女生，好心苦心勸這倆傻逼走，輕拍輕推：「好了好了，都別說了，快走吧！」
但膩肥肉竟然沖胖胖女生一瞪眼，好凶好凶哦，把那個胖胖女生嚇得縮手回來！旁邊的瘦鬼，也好似狐假虎威似的，給了胖胖女生的胳膊啪一巴掌！棉襖打得一砰。瘦鬼還說：「你推什麼！」聲音尖利粗糙，以為是角磨機的砂輪。
看到胖女生被欺負，周以寬單手推開周圍，噔噔追過去飛起一腳，那倆貨這才知道怕，膩肥肉還不走，勇的想試試，被周以寬一腳踢上去。
「啊嗚嗚！」膩肥肉挨了一腳直叫喚，才知方寸，都不用瘦鬼教，竟跑得比她還快。瘦鬼看呆，「欸」了一聲，也緊跟著跑。
「你給我等著！」膩肥肉跑得眼鏡都掉了，在操場入口，回頭撿起眼鏡，沖周以寬尖著嗓子吼。瘦鬼也指指周以寬，角磨機又轉起來：「你別牛逼！我們去找我哥，我哥混社會的！」
周以寬抿嘴，又追上去。
「你來呀，再打老子試試！」「我站著讓你打！」女生自稱「老子」，真是又土又野。倆脬貨看到周以寬追來，嘴裡還吵嚷嚷，等周以寬近了，又趕緊跑。加上同學攔著周以寬，讓他止血。
這倆剛跑出去，就看到牆後麵一直躲著偷看的賈詩俞——瓜皮女。
瓜皮女手裡拎著一袋飲料，問她的倆朋友怎麼回事。這倆來不及細說，拉著瓜皮女快跑。跑遠，教學樓後麵，還不到一百米，瓜皮女就跑不動了，哧哧喘氣問：「到底怎麼了，說啊！」
「出、出大事了，體育老師也沒整住他！」膩肥肉喘氣，伸手從袋子裡掏出一瓶阿薩姆，問：「怎麼是冷的呀？賈賈。」
瓜皮女扌莫了瓶身，飲料也就比手暖一點。小賣部冬天有熱飲櫃，飲料拿出來燙手的，是她在外麵等體育老師收拾周以寬，等涼了。袋子裡麵有四瓶飲料，其中半瓶是她開的。
「還是溫的，能喝好不好？」瓜皮女扌莫了扌莫飲料，又問起其他，從倆姐妹嘴裡把事情了解了大概。
「你可千萬別過去呀，小心他打你！」瘦鬼喝飲料，也勸瓜皮女。瓜皮女不蠢，知道這事是自己幫著挑的，隻要姐妹們不說，自己就能摘乾淨。
「那我得把體育老師的那瓶退了去！」瓜皮女拎起袋子走。
「對對對！」「別讓他發現是我們！」膩肥肉和瘦鬼蹲坐著喝飲料，忽然旁邊飛下一根筆，才想起坐在這裡不安全，嚇得趕緊走開。
……
周以寬本來不想去醫務室的，他打算直接去醫院，同學勸他，他覺得自己的慘樣子給更多人看看也好，把事情鬧大，就去了。
十幾平的小房間，四張床一張辦公桌桌子一個藥櫃，水磨石的地麵，門口瀝著拖把。矮個兒女校醫戴著耳機看視頻，見有學生來她先皺眉：「怎麼了？」然後看到周以寬手上的刀子，一擺手：「到醫院去！」
果不出所料，周以寬走。
突然校醫像想起來什麼似的，把他們欸欸欸地喊住：「等一下！」轉身去打開櫃子，拿出個白盒子，拿過來，對周以寬晃晃，問：「你要邦迪嗎？」
是一盒邦迪。
「3塊一張，十張我給你算便宜點，你給20吧。」
大夥兒麵目相覷。還是周以寬打破沉默，憋的住，揮動僅剩的好手：「走！」憋氣走了。
這種破學校的醫務室，有跟沒有一樣，誰在這裡誰舒服死。一袋三九5塊，一支葡萄糖注射液10塊，專賣住校生。你也不知她是不是醫生，也就賣個藥，看個病啥的問啥也不知道，想她能是職校畢業就燒高香了，上班就玩手機，下班就鎖門，這輩子就這樣了，啥也不是！
……
這瓶飲料最後送到賈國軍桌上。賈國軍從不喝這玩意兒，不健康，但對侄女的孝心還是高興接受的，轉頭放到手底下幫他做事的小年輕桌上。
小年輕說不要，他要養生。
「這麼年輕就養生啊？」賈國軍回頭跟其他人笑，再半開玩笑半批評小年輕：「嘿呀呀呀，你不抽煙，又不喝酒，以後怎麼開展工作呢？」
小年輕笑笑，不說什麼，把奶茶接了，說謝謝。賈國軍拍拍他肩膀，感覺還可以加擔子。
其他老師忙著批改作業。賈國軍是老資歷，活兒有人替他乾。手頭的那點活兒忙完了，與幾個老家夥湊一起聊天，聊股票、聊電視劇、聊車。最後尤其少不了抱怨學校新老師少，家長不重視教育雲雲。
總之，在他們嘴裡，現在的年輕人吃不了苦，他們吃了大苦才有今天的舒服，年輕教師應該有樣學樣；還有，以前當老師多威風，社會地位高，現在的家長怎麼不配合他們的教育呢？
他們不改變思維，注定他們這輩子永遠找不到答案。一幫在棺材中嗟嘆的老朽，半死不死，討人厭。整得年輕的老師不願意來，教得年輕的學生不願意學。
體育老師突然惶惶地沖進來，他一臉水，頭發還濕著水珠，他沖進來喊：「國軍，你你你班裡的學生，那個那個那個你有經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