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野芳穀(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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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鬼究竟是什麼來歷?」穆未昌坐不住了,「我養好身體有屁用啊!趙卉明現在生死未卜!」
「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於香衣看向小九,「小九前輩,我有一個疑問。」
「嗯?」
「那鬼不出麵也能理解,直接派個手下把人索走不就完事兒了,為什麼搞迎親隊伍這一出?」
「執念太深。」小九麵不改色。
「何出此言?」
九萬年前,小酒還是一根扁擔,不是小九,而是小酒。
「哈哈哈哈!桃李春風舉杯對影,江湖夜雨十年青燈——」一男子醉了酒,晃晃悠悠上了街,「郭燕!真是好久不見,快與我一起痛飲!」
與男子同行的人也紛紛醉倒在桌上,剩他一人瘋瘋癲癲,自言自語。
「啊!全灑了!」男子突然撞到一團軟乎乎的東西,頭朝下往後栽了過去,摔在地上。
「不好意思絆到了您。」那團東西慌張開口,一看是個醉鬼,自己身上還被他弄濕了,心裡的負罪感瞬間降低。
原來少年正蹲下來給客人盛醴酒,沒注意身後來了個醉鬼,才導致了這場意外。
「這是你的,小朋友,慢走呦。」少年先招呼了他的小客人。
「你沒事吧?」少年拍了拍醉鬼的臉,然後扶起他,「地上涼,你先坐起來!好沉啊!」
男子沒有醉到摔一跤也不知道疼的地步,坐起來後自知闖了禍,不知所措地扌莫扌莫後腦勺。
「給你惹麻煩了。」男子愧疚地看看了少年身上的酒漬,「我剛剛與許久未見的好友飲酒,興奮過頭了。」
男子起身,打量了少年一番。
「我身上的錢全買了酒菜」
少年看他像個知書達禮的人。
「沒關係,不要緊,你沒事就好。」少年笑了笑,將要挑起擔子往下個街頭走。
男子確實是個知書達禮的人。
「我叫邢在冬,不是本地人,現在寄居在旅館,過幾天就要離開這裡,到時候你回想起來再找我算賬可來不及了!」邢在冬看少年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趕緊把碗放回酒店,追上了他。
「你去下條街?我就住那兒!要不你先到我房間挑一件乾淨衣服換上?」邢在冬不喜歡欠人情,「不然身上濕乎乎的」
「行。」少年本來就沒幾件衣服,身上這件還是剛換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邢在冬沒想到他能答應得如此乾脆,本來都做好了采取強硬手段的準備。
「在下付餘春,也不是本地人,居無定所,靠賣醴酒謀生。」
邢在冬看付餘春小小的個子挑那麼大個扁擔,忍不住問他:「你哪來的力氣?感覺你比紙都單薄。」說著就上手接過扁擔,付餘春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自己隻是身上濕了一小塊,而邢在冬不僅被絆倒了,還磕到了頭,現在還要幫他挑擔子。
「我幫你吧,就這一段路,算我對你的補償。」擔子可真是一點也不輕,像他這樣沒挑過扁擔的人,不一會兒肩膀就疼了,隻得換個肩頭。付餘春在他旁邊笑了笑。
「前麵就是,你先在這裡等我,我去問問掌櫃能不能找個人照看一下你的移動攤位。」邢在冬遊刃有餘地和身邊的人打著交道,付餘春全都看在眼裡,畢竟自己都沒和那家旅社老板說過幾句話,他雖然不是本地人,但也在這裡生活了幾個年頭了,完全沒混出一個像樣的人際關係。人和人的差距怎麼那麼大呢,付餘春心想。
「付餘春公子!想什麼呢?已經談好了,跟我走吧!」邢在冬的手在付餘春臉前晃了晃,付餘春回過神來。
「哦!」
汗水滴落倦怠,四肢內奔跑著疲憊的風,付餘春一陣恍惚,種種得不到說明的人間苦楚,仿佛都在一瞬間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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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亂,見笑了。」房間不大,地上放著雜七雜八的東西,兩個人幾乎沒地落腳。
邢在冬打開床頭的衣櫃,拿出了兩身衣服。
「左邊這件吧,和我身上顏色差不多。」付餘春直接在邢在冬麵前脫掉衣服,露出了白皙的皮膚。邢在冬覺得他的臉就已經夠白了,沒想到他的身子更白,還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尤其是他的肩,要比常人寬厚許多。
「自己就是被這團軟乎乎的東西絆倒的嗎?這麼剛健有力的身體抱著自己時怎麼會那麼軟?」邢在冬不由想,然後目光順著清晰的輪廓線往下看,「好圓——」
「什麼好圓?」付餘春扭過頭,邢在冬意識到不小心把想的話脫口而出了,趕緊找了個推辭。
「奧,沒什麼!就是突然感嘆我家離這裡好遠,不能隨時來看友人。」虛驚一場。邢在冬二十二年來第一次對一具身體產生欲望,差點露餡兒。他趕緊走到床邊坐下,努力壓製內心的小火苗,直到付餘春換好衣服。
「不太合身哈!」邢在冬比付餘春高一個半頭,衣服穿在他身上的樣子實在太好笑了。付餘春看著鏡子,邢在冬在鏡子裡和他對視,兩人不約而同大笑起來。
「敢問芳齡?」
「弱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