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這個人，不對勁。（1 / 2）
王府大牢內，陰濕的牢房內隻隨意鋪著幾捆黃褐色的草，枯草灑落在牢門前，有的上麵還發著黑色的黴點。
莫染就坐在上方，腿跨在草上，絲毫也不在意那黃色的草把自己潔白的衣弄黑。
他枕著手，望著頭頂隨風飄盪的蛛網，小小的窗透露出一點點薄薄的光芒映在網上，落入他明亮的雙眸。
牢房外，兩個牢獄走來走去，手裡還提著一個髒兮兮的飯桶。
「去哪裡？」莫染見狀，忽然翻身躍起，落在牢門前朝他們吆喝一聲。
那一群人被他嚇了一跳，連忙回過頭一臉驚慌地看著他。其中一個膽子較大的就上前去，沖他喝道：「小賊老實呆著！」說罷，又伸手勾了一下身旁的同伴，二人行色匆匆地離開了。
「怎麼回事……」莫染自言自語道，又重新坐回了乾草堆。他合上眸，暗自運氣，神識漸漸剝離了軀殼。
一縷凡人所看不見的魂魄從他體內飄出，這是他分離了自己一部分意識力量所幻化而出的魂魄。
有眼有口有耳，樣子也和他本人一模一樣。不過不同的是，魂魄能穿透一切軀殼所不能穿透的東西，甚至法力高強者，還能借助魂魄去窺探別人的記憶。
這種法術，是普遍修仙修道的人都會的。然而除了一些普通的道士很少有人會去用，畢竟這種東西雖然好，但是風險也大，一旦被人所傷就是魂魄意識上的傷害。
作為人，魂魄受損是恢復不了的，而魂魄不齊全，就是死後下地府鬼吏都不會放過奈何的。
莫染自然也知道，不過這是眼下最好的辦法，若是能用便用了吧。
想著，一縷魂已經從他的軀殼裡出來，他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呆滯的軀殼，忍不住一笑，繼而轉身透過牢房的大門慢慢向外飄去。
去哪裡呢？他飄著，他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倒不如去看看幾個重要的地方。
他先去的，是仙劍所指的最陰邪之地。
在回廊上飄著，正要轉彎去找昨夜的府邸，忽的一抹紅色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剛剛紅色出現的草叢又安靜了下來，似乎裡麵本來就什麼都沒有似的。不知為何，他本來是不應該去看的，但是他的心卻仍舊迫使他去靠近。
到底……是什麼……
一步，二步，離那草叢愈來愈近，就在最後他彎下月要要去探一下之時，那草叢卻突然自己動了，猛地一抖把他給嚇退了好幾步。
他張開口，口裡一個「紅」字剛剛形成，草叢裡卻伸出一隻慘白的，長著長長灰色指甲的手。
「這是……」他一愣，眼神落在那手上。不知為何，有那麼一瞬間他感到有些失望……
不，不去想這些。他連忙清新過來，迫使自己盯著那隻怪手。
那手白得很是嚇人，而且很瘦，都能清晰地看到骨骼的輪廓。手指很奇怪，七扭八扭的，指甲也四下錯開。這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人的手！
然而草叢又動了，那手慢慢伸出來按在地上，在草叢裡爬出一個白色的人。長長的黑發又髒又亂，上麵還沾著很多髒兮兮的東西。
「……」莫染下意識退開，給那個爬行的女子一跳通道。
那女人竟然就從他身邊爬了過去，就在插身而過那一刻，她甚至抬起頭朝莫染笑了笑！
在那頭淩亂的發絲之中，隱隱約約可見一雙漂亮的眼。那原本該是一個長得好看的女人吧？
然而莫染卻白了臉色，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為什麼……這個女人，能看到自己？！
他呆住了，女子卻繼續先前爬著，她爬得很慢很慢，每爬一點都要跌一步，硬生生給跌出血來。
莫染遲疑著要不要跟上去，就在那女人消失之後回廊裡走過幾個下人。他們一邊端著盤子裡不知道給誰送的衣服，一邊又湊著剛剛女人離開的方向嘰嘰喳喳地議論道。
「唉，阿芳這人吶……」一個人嘆了口氣。
另一個也隨之明白了什麼，跟著垂下眉神情哀傷道，「這瘋病是多少年了？唉……可惜，她自己不爭氣。老爺都給她找了幾次大夫了也不見好，隻能養在後院裡終日地守在舊宅。」
「舊宅有情吶！好在老爺體恤，否則她這樣子得更瘋了。」
「可惜……連自己的少爺都不認識了。之前少爺要見她，還哭死哭活尋死，不敢去。」
那幾人說著，身影漸漸遠去。
莫染在心裡默默嘆道，「原來是個瘋子。」正想要離開繼續去做自己的事情，忽的他看到地上的血跡，麵色也慘白了許多。
這人去的方向……竟然和他要去的一模一樣！
一種不詳的預感在他的心頭蔓延開來，他連忙加緊腳步上前走去。而莫染怎麼也沒有想到，就在他心事重重地上路時，一抹紅色的身影也搖著自己的黑色小豆鼻跟著一點點爬了過去。
天，越發亮了。影子在地上慢慢移動，莫染的腳步也越發焦急起來。
那女人卻不走正道，帶著他七拐八拐的，就是不從正門進去。不知道拐了多少處巷子，一個急轉身，一扇近乎鑲入牆內的小小柴門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突然女子站起來了，一身的白衣落在了地上。緊接著，她快速地伸手把自己髒兮兮地長發撩到腦後，將自己同樣沾滿塵土的完全身體暴露在空氣之中。
做完這一切，她慘白的臉上終於浮現了一絲笑容。然而那溫和的笑容逐漸越裂越開，到最後她撕心裂肺地笑了，笑得詭異嚇人。
乾枯的唇長得很大，莫染知道她要喊了，連忙一個回身鑽入了柴門內。之後……他隻聽到一聲淒厲地笑聲，像極了一個突然失心瘋的瘋子。
緊接著，無數的腳步聲就從四麵八方趕來了。
但是這些，莫染都看不到了，他隻知道此刻門外一片嘈雜。
沒有多想，他回頭，入目是一間小小的書房。他有些吃驚，這件書房與其他地方都是封閉的，沒有任何一處通道可以到達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