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2）蒼天饒過誰 2（1 / 2）
「井叔，再來一碗！」
白秒舉著一個空碗大聲喊道。
「吃吃吃，你怎麼就吃不胖呢？」
那清脆悠揚，能迷倒萬千少女的朗逸聲從攤子外傳進來，然而此時白秒並無半分心動，隻覺得這個說話家夥是又欠扁了！
「喬公子，」西元盈盈起身，想把身邊位置讓給喬術，結果被白秒按下了。
「別管他，你就好好坐著吃你的麵。」白秒手上筷子對著喬術點了點，「怎麼跟你姐說話呢！沒大沒小！」
喬術俊臉一拉，苦笑地靠在井叔的灶台邊，他當時那打趣說是她弟弟的玩笑話竟被她作了真，每次鬥不過他，白秒就拿她是姐姐這一說辭逼得自已啞口無言。
「井叔，給我也來一份和他們一樣的。」離灶台這麼近，喬術一側臉就能看見鍋裡香氣噴噴的牛肉湯。
「好嘞！馬上就好！」井叔開心，嗓音高亢洪亮，給白秒上了一碗麵後立刻回身投入於揉麵工序中。
「我這沒你位置。」白秒給喬術比了個鬼臉，故意嗦了一口麵作出簌簌的動靜。
喬術嫌棄地咦了白秒一聲，看見手邊井叔貼心遞過來的醋瓶，不甚在意般抖腿。
「本公子這麼帥氣的一個人，站著吃也是不失風度，我大人有大量，不與你一般計較！」喬術夾著一股怪異的腔調，嘚瑟瞧向白秒。
彼時臨近末冬，麵攤中一個女娃被她母親裹成了紅燈籠，街上過往人幾個在搓搓手背，朝小縫裡哈氣，白秒乾脆把手覆蓋在碗的邊緣取暖，來回翻麵。
西元學著白秒將自已的手心捂熱了之後，輕輕地挪到了白秒臉上。
兩人的麵條早已在肚子裡消化，碗裡隻剩下些湯湯水水，井叔笑嘻嘻舀了一勺熱水在二人碗裡。
喬術站在井叔身邊，一手拿碗一手吃麵，白秒百無聊賴地在桌子底下晃晃雙腿，耐心看著喬術吃麵。
她細心發現喬術衣擺沾上塵埃，鞋上似是被水浸濕，依喬術這麼講究的一個人，身上挨了一粒灰都是須撣了又撣。
看來這年頭，玄玉閣閣主不好當吶，更何況他暗地裡還是一隻烏鴉。
「你和鬼王交手了？」白秒隨口一說。
喬術舒展修長的身子，自已搬來了把凳子坐在白秒麵前，托著下巴好奇地盯著白秒。
「這你都知道？」
「送你一個情報，明天午時鬼王會在昭雁門現身，他若是能從裡麵出來那也是在經歷了一番苦戰之後，到時候你給他一個出其不意，憑你的功夫應該沒問題吧！」
「記得啊！事成了別忘了我的功勞！」
白秒拍了拍喬術的肩膀，略微自滿地仰了仰頭。
喬術默契地就祈仁盟和白秒討論了起來。
「七個月前，我開始著手調查這個潛伏在大楚的隱患，京城，宣寧，明城，理州，甚至沙夷，都有他們的蹤跡，棘手的是他們似乎沒有固定據點，就算我們尋到了某人的痕跡，也不能對他們產生多大打擊。」
「可是鬼王不一樣啊！他是首領！」
喬術嚴肅地搖了搖頭，臉上透露出一股疲憊和為難。「他是首領，但他在祈仁盟的權利已被架空，拿近半年來發生的大事來說，沙夷火亂發生時，鬼王出現在花遊城；水令事件他則是在理州，且獨來獨往。」
「我有理由相信，鬼王創立祈仁盟是受他人教唆，並非自已的意願，畢竟他沒能力管理和他一樣無法無天的人。」
白秒聽著眼皮幾度快要垂下，這些內容她是聽『更馬』講過，大抵是一致的。
「最近沙夷還挺熱鬧，這次鬼王又沒趕上他們盟裡的聚會，」喬術閒心笑了笑，繼續道：「你那姓許的朋友，她的師父同樣去了沙夷，白秒你爹呢？他不去嗎？唉，我要不要也去那逛逛呢？」
白秒橫了他一眼，打算趕緊把正事講完之後回家找十五問問情況。
「沒什麼好去的，他們實際上是去找胡夷王室，胡人和大楚的戰打完了，自然而然開始內鬥了，我們不也這樣。」
喬術聽聞把臉湊近了一些，他和白秒之間隻差一個拳頭大小的距離。白秒被他嚇了一跳，伸手給他擠得遠遠的。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喬術說話時的熱氣打在了白秒的手心，催人心癢難抓。
白秒一個激靈登時將手抽了回來，臉頰有些發燙，隨後不知所措叫上西元回家，將喬術一人留在攤子裡。
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身影，喬術困惑地撓了撓後腦勺，對在收拾碗筷的井叔聳肩。「她這是怎麼了？」
井叔扌莫扌莫胡子，瞅了瞅他自已那年輕主子呆愣貨，哈哈爽朗大笑。
白府，二人回到家時天變成了黑色。
白秒頹喪著月要靠在床邊，應付完一個，她該去找下一個了。
白知元最近晚上都在家裡休息，等到了早上才開始忙他的大業。自打他在皇宮中看見白秒，這些天一直都在找機會和對方聊聊天，可仍是未如願。
他以為是過去幾年孩子在家憋得慌，現在肯出門了就是要玩個痛快。
貿然去找女兒，怕是會被嫌棄嘮叨，自已一把老骨頭想悄悄跟著也做不到，於是白知元派十五照看白秒，讓其把一天的行程轉告於他。
「大人，小姐如果問起，我要不要告訴她。」十五盡職盡責匯報著他的工作。
白知元擺手，緩步來到窗邊。「不用，她知道的越少越好，我們不正是這樣做的嗎？」
「是。那清懸司那邊…」
白知源眯著眼睛，危險地看向十五。「不用操心，我自安排。讓十一去辦的事如何了？」
十五抱拳。「十一師兄寫信回報祈仁盟的老狼就在沙夷。」
白知元點了點頭，他的表情像是早就知情。
「你先下去吧，記得，小姐對你說的所有話，到時都要一字不落告知我。」
「是。」十五告辭，眨眼間無聲無息消失在屋裡。
白知元閉上眼，預想著明日即將上演的好戲，不管午時過後結果怎樣，對他來說都是有益無弊，任何擋在四皇子殿下麵前的東西，他都要一一清除！
「張荃予啊張荃予，你怎麼偏偏這個時候不在昭雁門呢？」白知元陰戾十足，對著無人的月下孤亭自言自語。
「小姐，你別站在窗邊，這天氣還冷著呢！」西元走到白秒身後，給她披了件棉披風，到底沒給關上。
白秒脖子往下縮了縮，糾結地扒拉著窗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