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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時嶼回去的時候,沈逸風和周思言表情古怪地看著他,「你要給她補英語?」
季時嶼跨坐在凳子上,翻開自己的筆記本看了眼,「嗯。」
周思言搖了搖頭,其實阿時不是個好老師,腦子太好使,沒有耐心的,周思言纏著他給自己補過數學,好家夥,差點心梗。
——這是我給你講的第一千零一次。
——放過自己吧!
——我覺得你腦子不用可以捐給需要的人。
——你沒睡醒可以回去再睡會兒,不要來刺激我。
——閉嘴,再問弱智問題打你。
……
沈逸風遙遙看了眼程焰,打了個哆嗦,跟周思言對視了一眼,「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周思言還特意跑去給程焰打預防針,「爺爺,學習呢!要虛心,要尊師重道。」
程焰抬頭看了他一眼,「說人話。」
周思言笑了下,「真的,爺爺,你英語真的太糟糕了,阿時罵你你可別揍他。他這個人說話不太好聽的,但你知道,他是個正直善良樂於助人的人。」
程焰:「……」
說話不好聽她倒是知道。
而且程焰英語基礎是真的差,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詞匯量,按說有詞匯量打底,不至於太糟糕的,但她英語就是學得一塌糊塗,語法什麼的簡直連基礎都沒搞清楚。
季時嶼罵她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程焰點了下頭。
其實她自己也發現了,小白就是在給她補基礎,但是小白太溫柔了,總是很耐心一遍一遍教她。或許換個嚴格的老師,對她來說是好事。
她又不是不識好歹的人。
第二節上課的時候,季時嶼隔空傳書給程焰傳了一份語法精選卷子。
附送一張紙條:寫完我改。
程焰皺了下眉,她很怕做語法題,但還是做了,她在學習上,沒那麼多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有人願意給她補弱科,她麵上沒表現,心裡其實還是很感激的,畢竟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
鑒於周末自己剛友情陪了他一天,她就當收還人情了。
第二節下課,季時嶼去要,程焰捂住,麵無表情,「還沒寫完。」
季時嶼挑了下眉毛,一眼就看得出來有鬼,隻是沒寫完她不至於捂住。
季時嶼撥開她的手,撿起來看了一眼,其實寫完了,但他大眼掃一遍就能看出來,一半以上都是蒙的,還都蒙錯了。
被看到了,程焰反而坦然了,「看不懂。」
其實小白給她補了這麼久她學成這樣挺失敗的,所以她到現在都有點沒辦法釋懷自己唯獨英語考砸了這件事。
她還沒去見小白,不知道怎麼麵對她。
季時嶼就站在她課桌前,安靜看了一會兒,然後抓了一根紅色水性筆大手一揮圈了幾個需要的注意的點,「把我圈的看了,重寫一遍。」
程焰舌頭頂了下側頰,緩解一下臉部的僵硬,目光落在他臉上,他表情很淡,但比上節課要嚴肅許多,看不出來喜怒。
程焰點頭:「哦。」
季時嶼看她表情緊繃,丟了顆糖給她,「還是有進步的,似懂非懂的時候,的確更容易出錯,不要否定自己。」
程焰抬頭看他,突然皺眉。
怎麼也不夠嚴厲。
季時嶼挑眉,「有問題?」
程焰搖頭。
季時嶼勾了下唇,「那笑一下。」
程焰不可置信看了他一眼,「你欠打?」
「你就這麼對你老師?」
程焰在心裡默念,尊師重道。
然後她抬頭,沖他假笑了下。
季時嶼頓時笑得肩膀聳動。
-
薄斯臣從後門進來,表情誇張地看了一眼兩個人,然後走到沈逸風桌子前,「我眼沒瞎吧?」
沈逸風笑了聲,「你沒瞎,我發現,阿時從程焰那裡,似乎找到了樂趣。」
薄斯臣擰了沈逸風的水給自己灌了一口,「找到了同類吧!」
其實倆人都是早熟的類型,顯得和同齡人格格不入。程焰雖然脾氣燥,人也凶,顯得很逆反,但其實她做所有事,很少是基於沖動,仔細去看,雖然看起來處處出格,卻分寸感十足。
阿時更不用說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阿時和程焰在一塊兒,就顯得挺幼稚。倆人跟小學生似的。
沈逸風收起了玩味表情,嚴肅點了下頭,「那倒是。」
兩個人說不出來哪裡像,但就是感覺是一類人。
說著,他扯著薄斯臣出了教室,兩個人趴在欄杆上,沈逸風才又說了句,「我聽說,阿時他媽身體垮得很快。」
薄斯臣其實早就聽說了一些細節,但不知道該不該拿出家討論,這會兒看沈逸風的樣子,大概也能猜出來,他也知道了。
他們幾家長輩都算是有交集,對周家的事也不是全無了解。雖然都沒問過阿時,也沒提起過,不代表什麼都不知道。
薄斯臣很早就聽說,「她身體垮得挺蹊蹺的。我隻知道當初阿時他媽送回來的時候,家裡瞞得很緊,剛開始都沒人見過她。」
「而且不少人都說過她回江城後性情大變。」沈逸風其實心裡有了點兒猜測,但不太確信。
「她對阿時那麼差,後來卻對馳睿那麼好,你覺得合理嗎?」
沈逸風皺了下眉,「我也感覺很奇怪,周慈慧那時候就想挽回阿時了,但阿時一直拒絕見她。她對馳睿好,估計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對阿時愧疚,不然馳睿這麼多年,不會那麼固執非要把阿時往周慈慧那裡扯。」
馳睿試圖在彌補周慈慧的遺憾。
說起來阿時和馳睿也算是和諧相處過那麼些時候的,阿時拒絕見她母親,但對他外婆家倒是沒那麼排斥,時不時也會到周家去。
周家總共兩子一女。
馳睿他爸是長子,離婚後馳睿是判給母親了,雖然他誰也沒跟,但是改了母姓,後來復婚也沒改回來,這些年對爸媽倒是愛答不理,對周慈慧比對親媽還親。
薄斯臣沒辦法理解,「別人提起來,都說周慈慧溫善,但真那麼好,阿時也不至於這麼對她了。」
風從四麵八方刮過來,寒冷浸透了整個城市,江城的冬天早早來了。
沈逸風仰著頭,目光裡都是困惑,「不管怎麼說,我還是相信阿時。」
「要勸嗎?」薄斯臣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