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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薄斯臣把那話一說,季時嶼頓時笑了。

還挺記仇。

這夜裡程焰一直在做夢,夢見她和林哲在說話,季時嶼叫她,夢外程焰沒有去,倒不是因為季時嶼,隻是自己心情不好,不想和人說話,薄斯臣沒叫走程焰,最後把林哲拉走了。

夢裡程焰去了,他們沿著操場一直走,卻一路是向下的台階,天越來越暗,在一片漆黑裡,她看到一隻狗,那狗凶相畢露,棕紅色的眼珠子盯著程焰,程焰後背都是冷汗。

她沒有見到季時嶼,夢就醒了。

但總覺得,季時嶼就在那片漆黑裡。

宿舍裡聲音此起彼伏,有人在小聲說話,有人在打鼾,還有人在說夢話。

程焰旁邊睡著江雪若,床挨著床,江雪若不知道什麼時候靠了過來,像隻考拉一樣抱著她。

她抬手把她推開,下了床去衛生間。

衛生間在外頭,挨著水房,程焰從衛生間出來拐到水房,走到裡側窗戶邊站著,口袋裡手機還沒關,幾次想鎖進衣櫃裡,最終都沒鎖成,操場上的時候,她一直盯著看,什麼動靜也沒有,後來老師拿著喇叭叫人,讓所有人十五分鍾內回到宿舍,並且在半個小時內熄燈睡覺。

一群人正在操場上閒聊,其實操場什麼也沒有,隻有枯黃的草地,廢棄生鏽的鐵質籃球架,還有冬日凜冽刺骨的寒風,但即便如此惡劣的環境,都擋不住少年們對自由的熱忱。

仿佛這一刻,時間才是自己的。

短暫的自由很快就被喇叭宣告結束了,腳步聲稀稀拉拉地往宿舍走,希望自由能多延長哪怕一秒,盡管這一秒看起來無關緊要。

喇叭在不斷催促,「快點,磨蹭什麼呢都,明天誰起不來教官罰你們都別哭。」

於是腳步聲才急促起來。

跑著跑著,大家似乎從奔跑中找到了樂趣,啊啊叫著往前狂奔,路過熟人,還要扯著一起走,於是大家勾肩搭背互相叫喊,一千多個人,仿佛萬馬奔騰,程焰在一片嘈雜裡被江雪若牽著手往前跑。

時間大概不過七八分鍾。

等她進宿舍的時候,掏出手機發現有一個未接電話電話,陌生座機號碼,南菏打來的。

四十三秒,因無人接聽掛斷。

她從來不相信命運,可她愣神幾秒鍾之後,猝然而至的無名火燎原似地燒灼著她神經的時候,她突然覺得自己被命運捉弄了。

她撥回過去,說是一家便利店,並不認識程訓之。

她記得自己站在門口狠狠捶了下牆,場麵太過戲劇性而吸引來不少目光。

江雪若遲疑地走出來,隔著兩步的距離,怯生生叫了聲:「姐……」

程焰沒理她,陰沉著一張臉去洗漱,躺在床上的時候,她在想,下次接到程訓之電話,一定要狠狠罵他。

她在睡前想起很多事,比如自己記事起程訓之給她洗衣服,他曲著一條腿,嘴裡叼著煙,洗衣服的手顯得跟衣服有仇一樣,眉頭緊緊鎖著,不耐煩都寫在臉上。

程焰就搬個板凳坐在那裡看,手裡拿著本地攤上買來的破書,或許那個廢品站大叔從廢品裡扒出來送給她的書,那書什麼品類都有,程焰不挑,什麼都看,畢竟家裡連個電視都沒有,她也沒朋友,總得找點事兒乾。

她看書,偶爾抬頭看程訓之,深切覺得這個家程訓之靠不住。

看著看著,程訓之會朝她抬下巴,「過來。」

想把爛攤子甩給年幼的她。

程焰搖頭,抱著書就跑。

洗衣服是件難事,尤其冬天,棉衣吃了水,仿佛有千斤重,她搓不動,也撈不動。

廚房的案板很高,切菜要站在凳子上。

店裡那些舊物件很重,一件一件搬要跑幾十趟。

白湖邊賣菜的孫嬸慣會缺斤短兩忽悠小孩和老人。

春天在白湖邊賣花,一天可以收入不少錢。

……

是的,她都乾過,盡管每次程訓之套路她她都暴跳如雷,可沒有辦法。

她不乾,都得程訓之乾。

她太小,程訓之腿又殘。

大約從小就什麼都乾,她力氣一向比同齡人大得多。

回憶冗長又枯燥,仔細算起來,她和程訓之十幾年的生涯裡,日子過得乏味得很。

她是在回憶中入睡的,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夢,心裡藏著事,睡不安穩。

這會兒站在水房的窗戶旁,外頭是一輪寒月,冷風從窗戶縫裡擠進來幾縷,手機響了下,她整個人顫動一下,明知道這會兒程訓之不會聯係她,但還是忍不住妄想。

指尖觸扌莫到開機鍵,點開卻隻看到一條群消息。

周思言在小群裡發月亮圖,配文:淩晨的月亮是寒冷且孤獨的。

程焰便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最先看到的是玻璃窗反光裡自己那張冷寒陰沉的麵容,耳畔似乎還有程訓之的嘲諷,「看看這個凶神惡煞的樣子,以後估計我給你準備八十萬嫁妝,都沒人敢要你。」

程焰嗤笑一聲:「別八十萬了,你八百塊都夠嗆。」

「八十都多餘。」

程訓之似乎從不為貧窮困擾,窮得非常理直氣壯,這大概也勉強算個優點吧!

心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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