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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家猜,他可能是因為家庭關係不好,苦悶無法疏解,所以才走上不歸路。
鑒於他種種反常,想起來就覺得膈應,所以大家隻有唏噓,同情不起來。
這天程焰遲遲沒有來,老師們也都不在,聽說臨時被叫去開大會了,廣播裡隻提醒同學們第一節課上自習。
馬上要考試了,已經停止了上正課,九中今年實驗性打算高一下學期就分文理班,所以上半學期學了一整年的內容,講課很密集,復習量自然也大。
高一號稱要對學生一視同仁,各個班級都有差生有優等生,均勻分布,但其實高二就已經開始分快慢班了,今年分科早,所以可能下學期就開始分快班慢班,這會兒復習都非常用功,誰都希望自己能在快班裡。
一節課不用管都安安靜靜,下了課都沒人瘋鬧了,教室裡埋頭做題的人明顯變多了起來。
陳晨過來程焰這裡拿筆記本,順便給程焰放了一盒巧克力,察覺到季時嶼的目光,小聲解釋說:「我……經常看她筆記還挺不好意思的。」
意思是報酬。
季時嶼眼神涼薄,沒理他,他為了掩蓋尷尬似的,乾巴巴問了季時嶼一句,「程焰請假了嗎?」
季時嶼並不知道,但他看陳晨很煩,陳晨是個標準的小白臉,學習還湊合,有點內向,倒是對程焰一點不內向,他撩著眼皮看對方一眼,搖頭,沒吭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是「不知道」。
但陳晨也不敢多問,點了下頭就走了。
別人都說時神和程焰有情況,但他看著不像,這倆人太像了,太像的人很難生出曖昧。
程焰隻是睡晚了,破天荒頭一次,她昨夜裡接到了程訓之的電話,電話裡程訓之聲音很虛弱,程焰渾身的防備都豎起來,臉色沉得比外頭的冬夜更冷,她聲音乾澀得發緊,「你生病了?」
程訓之說沒有,輕聲說:「天冷了沒精神。」
程焰還是固執問了句,「你到底怎麼了?」
程訓之嗤笑一聲,「屁話怎麼那麼多,我還能怎麼。」
程焰叉著月要站在床上,眼底裡怒氣氤氳,「程訓之你……」
話到嘴邊,她又咽回去,忽然不知道說什麼,罵什麼,很無力的感覺,她收了脾氣,整個人跌回床上,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很久,聲音軟下來,嘟囔了句,「照顧好自己。」
程訓之似乎也有些意外,應了聲:「好。」
臨掛斷,他又說了句,「程焰,我真沒事,別擔心。」
程焰沉默很久,然後才「嗯」了聲,「知道了。」
但這夜裡,程焰一直做噩夢,夢裡程訓之流血了,她拿手去捂,卻怎麼也捂不住。
夢到南菏的家,程訓之站在貨架前收拾東西,殘陽如血,映照他空盪盪的褲管和袖管,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缺了一條胳膊。
夢到很多,都不太好。
……
今早周敏玉早早去律所了,孟姨做完飯就去醫院了,她有個親戚住院她趕著去看望,江雪若起晚了,以為程焰已經走了,匆匆忙忙吃了東西就走了。
沒人叫程焰,一向睡眠規律的程焰破天荒起晚了。
她踩著第一節課下課鈴進的教室,表情不善,頭頂一根呆毛倔強地翹著,程焰跨坐在凳子上,沉聲問了句,「上節課沒老師?」
季時嶼「嗯」了聲,「老宋吸毒被抓了,估計學校開緊急會議了。你怎麼現在才來?」
「睡過頭了。」程焰意外地挑了下眉,問老宋那事,「真的?」
季時嶼:「嗯。」
程焰有些驚訝,不過似乎也沒多意外,聽完就算了,把書從書包裡掏出來,終於看到桌子上的巧克力,「你的?」
季時嶼不情不願道:「不是,陳晨的。」
程焰抬頭看了一眼陳晨,「他放我這兒乾嘛?」
季時嶼漫不經心道:「天天拿你筆記,臉上掛不住了吧。」
程焰看他一副懨冷的樣子,突然抬手扌莫了下他額頭,「你也生病了?」
季時嶼敏銳地捕捉到那個「也」字,頓時皺眉,「你生病了?」
程焰悶悶搖頭,「沒。」
季時嶼:「哦,我也沒有,可能隻是因為早上沒吃飯吧!」
程焰好奇,「為什麼沒吃飯?」
「沒胃口。」季時嶼早上起得晚了,「今天早上阿姨做了海鮮粥,我嫌腥。」
程焰撇撇嘴,「你可真不好養活。」
季時嶼寡淡的表情終於染了點色彩,他輕笑了下,「分人。」
程焰把桌子上的巧克力遞給他,「吃點兒?」
季時嶼輕挑眉,慢條斯理說:「不太好吧?」
程焰抬頭叫了聲,「陳晨。」
陳晨扭頭,程焰晃了下手裡巧克力,然後直接給了季時嶼,意思是:我給他吃了,你有意見嗎?
陳晨當然沒有意見,他點點頭,隻是有些悶悶不樂。
他來還筆記的時候,季時嶼拆了一顆巧克力正吃著,表情寡淡地撩著眼皮看了他一眼,評價道:「不太好吃。」
程焰接過筆記,扭頭看了季時嶼一眼,覺得他今天怪裡怪氣的。
季時嶼也看她,忽然說了句,「下次誰在往你這兒放東西,我直接替你拒了吧!」
程焰沒懂他的意圖,但她也不太喜歡接別人東西,於是點頭,「行。」
季時嶼把巧克力一丟,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