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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月被震懾到了,腳下像是生了根,內心一萬遍暗示自己,這麼多人,大過年的,她又能怎麼著?

怕她乾什麼?

到最後竟真就沒再動了,自己尋了個台階,去衛生間了。

程焰臉上仍舊是沒什麼表情,既不覺得高興,也沒覺得不高興,周思言看著她的臉色,試探著問了句,「占有欲這麼強?」

程焰低頭掃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最好閉嘴。

煩。

周思言樂得不行,從來都沒見過程焰這樣,有時候覺得她對阿時挺淡的,有時候又覺得完全不是這樣。

旁邊沈逸風突然想起一件舊事,突然笑了,「我要是秦明月,我都要有心理陰影了,高一那會兒阿時因為你威脅她,你現在又因為阿時威脅她,簡直了。」

九中最不好惹的兩個人湊了對兒。

秦明月果然有心理陰影了,剛開始還穩穩當當地待著,別人調侃她她也自己能化解,倒是被程焰威脅了兩句,越想越氣,氣程焰過於狂傲,又氣自己反應太過於慫逼,最後自尊受不了,早早離場。

她消失了,也沒幾個人發現。

季時嶼同李妄說完話,就聽說這事,想象不出來程焰出於何種目的說這話,既覺得像是她的性格,又覺得不像是她乾出來的事。

追問周思言好幾次,「她是吃醋了嗎?」

周思言剛開始還解釋:「吃醋不至於,就是領地意識作祟,占有欲發作呢!我爺爺還有這一天。」

後來聽他不停問,便覺著他有點炫耀似的嘚瑟感,不由翻白眼,「她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行了吧?」

季時嶼垂著頭,悶聲笑了。

-

聚餐到一半,下了點雪,零星的雪花墜在灰藍色的夜幕下,誰也沒在意,有人扯了個話筒和音響在唱歌,唱高中時候的班歌,扯著嗓子嚎叫:微笑麵對危險~~怎麼能夠停滯不前~~穿越時空~~肩並著肩~~~我會來到你身邊~~

一首奇跡再現唱得像是葬曲,惹來一片噓聲,換了個人,唱情歌,音調哀婉,聽得人都要看破紅塵了,最後發現還是恭喜發財和鳳凰傳奇最應景。

程焰被吵得耳朵疼,吃了點東西,就去坐在江邊吹風,坐在釣魚台前學著季時嶼那樣拋餌,可惜她隻下水扌莫過魚,釣魚這種考驗耐心的事,她從來沒做過。

身後腳步聲很輕,程焰不用回頭都能聽出來是季時嶼,微微偏頭抱怨,「這個到底怎麼弄?」

季時嶼走過去,從身後半擁著她,握著她手說,「這樣……」

身子挨著身子,寒夜裡呼出的白汽被風吹散,程焰一偏頭,就能親到他的鼻尖,他卻先湊上前同她接了個口勿,不滿道:「怎麼不叫我?」

「想讓你跟他們說說話。」程焰說。

程焰單純就是不喜歡跟人交流,季時嶼卻並不是,他朋友不多,但也不少,見了麵總要說說話。

季時嶼都明白,隻是不喜歡她的冷靜和理智,仿佛中間總缺著點熱情。

他不由自嘲一笑,沒出息。

他對她的愛太滿了,滿得幾乎要溢出來,恨不得全數給她,既怕不夠,又怕太過,患得患失,一會兒因為她那點偶爾散發的占有欲覺得心滿意足,一會兒又因為她的冷靜自持而鬱鬱失落。

幾乎要不知道拿她怎麼辦了。

兩個人單獨說了會兒話,在這塊兒僻靜地方親熱了片刻,卻很快被人叫走了,出來玩,哪能放他們單獨膩歪。

季時嶼喝了點酒,他身體不好,幾乎從來沒喝過酒,周思言遞給他半杯,看他麵不改色,又給他喝了點,幾個男生喝多了就開始大舌頭,眉飛色舞說話,一個個紅著臉和脖子,倒是季時嶼臉色一直如常,一直安靜坐在那裡,沈逸風都不免誇一句:「海量啊阿時,沒想到酒量這麼好。」

結果要走的時候,才露出真麵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醉得沒有意識了,隻睜著眼,反應遲鈍得很,誰也不讓碰,皺著眉,一臉的陰沉。

周思言大聲在他耳邊說了句,「阿時,我啊,回家了。」

季時嶼似乎才認出他,有些不情不願地攀上他的肩,可惜周思言單薄,撐不起他,哼唧著抱怨,「阿時你是不是吃胖了。」

季時嶼「嗯」了聲,聲音溫吞緩慢,「我怕我哪天昏倒,我老婆把我扛走。我不要麵子的嗎?」

周思言笑得站不住,肩膀劇烈地聳動著,至今仍記得高考完最後一場結束的時候,聽趙沅說,阿時栽倒在程焰懷裡的最後一刻,說的是:「你別抱我,你抱我我從這裡跳下去。」

以程焰的身體素質,抱他實在不是一件難事,季時嶼是真的害怕啊!到現在都記得。

周思言笑完安慰他,「沒事,我爺爺還是一樣愛你,你乾脆嫁了算了,逞什麼強,安心做個小嬌妻不好嗎?」

即便是醉了,季時嶼仍是嘴角抽搐了一下,推開他,不要他扶了。

沈逸風正在跟人說話走不開,程焰隻能拉住他,把人往懷裡帶,小聲嘀咕了句,「酒量這麼差你還一直喝。」

季時嶼鼻尖嗅到程焰身上的味道,自覺地往她身上蹭了蹭,低聲黏著叫她,「火火。」

程焰真的很想把他扛走,可介於他怕她抱得動他,都開始好好吃飯增重了,她怎麼也要給點麵子,於是把他胳膊架在肩膀上,帶著他往酒店走。

這裡是郊區,回城區至少要兩個小時的路程,所以沈逸風很早就定了酒店,這會兒喝了酒,更不可能回去,房間不夠,隻能互相擠一擠。

但誰也不敢跟程焰擠,更不敢跟季時嶼擠,於是最後周思言一拍腦門,「乾脆我爺爺和阿時一個房間得了。」

說完,真誠看程焰,「爺爺,沒事,你看他都醉成這樣了,你就當他不存在。」

其實是因為季時嶼不喜歡跟別人睡,周思言他們都沒跟他睡過,也害怕。

但程焰不一樣啊!

反正以後總要一起睡的。

程焰翻了他一個白眼,但也沒說什麼,拿了房卡扶季時嶼去房間。

把他扔在床上,看他仰著頭,露出的喉結,以及喉結下微敞的領口,她後退半步,有點兒後悔了。

-

季時嶼喝了點兒酒,後半夜開始頭疼,不停地做夢,他已經很久不做噩夢了,他記得自己小時候經常做噩夢,剛回江城的時候尤甚,夜裡躺在床上,總夢到漆黑的牢籠一樣的房間,他蜷縮在角落裡,沿著牆壁一圈一圈盲目地走,卻如何也找不到出口。

夢到血,夢到麵目猙獰的怪物,夢到那條惡犬。

夢到被人打,夢到逃跑卻逃不掉。

醒來寒意裹身,冷得如墜冰窖,窒息感充斥在每一寸呼吸裡。

這次他卻感受到有人抱住了他,他把頭埋在對方頸窩裡,呼吸間都是清淡的薄荷香味,像是終於舒緩了他的不安和痛苦。

很久,他沉沉睡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外麵下了雪,折射出冷白的光照進窗戶,窗簾已經被拉開了,程焰跪坐在床的另一側,擁著被子正看他,眉頭皺著,一臉嚴肅,脖子上的齒痕很刺目。

她看著他,欲言又止。

季時嶼斷片了,睜開眼的片刻先是覺得安逸,繼而從謎怔中緩過神來,從她那表情,以及腦子裡跳出來昨晚意識混沌的零碎畫麵,陡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他吞咽了口唾沫,豁然折起了身,酒店的供暖不足,冷意驟顯,於是低頭發現自己沒穿衣服,他抬頭看著程焰坦誠淡然的目光,一時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遮,以及遮哪裡。

她那什麼表情?兩個人為什麼在一個房間,昨晚乾了什麼,到哪一步了。

是不是太早了,太唐突了,會不會給她留下不怎麼美好的記憶?腦中長串的疑問。

……得不到解答,隻能自暴自棄想,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那短短的片刻,季時嶼已經想到了一萬種可能,以及一萬種彌補措施。

程焰隻是沉默地給他拿了衣服,沉聲說:「襯衣扣子扯掉了一顆,不知道扯哪裡去了,我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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