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10)(2 / 2)
男人也附和:「哪有這樣的警察,莫名其妙,我們走。」
程焰一把把人扯回來,耐心告罄,「要麼配合我檢查,要麼站在這兒等我的同事來,你再鬧我就不客氣了。」
女人過來扯程焰,然後自己佯裝被撞到,蹲在地上嚎哭起來,男人趁機指責程焰,咬死她糾纏,甚至扯小孩的時候故意把小孩擰哭,抱住孩子開始控訴,說小孩心髒不好,萬一出了事你負得起責嗎?
試圖拉路人下場,一直在往人群那邊挪,控訴程焰欺負人。
圍觀的人有人上前勸,有人嘀咕程焰太過於咄咄逼人,有人勸男人和女人不如就配合一下檢查。
場麵幾乎失控,男女情緒越來越暴躁,一度試圖掙走,但程焰一直固執地按著兩個人。
貨架被撞倒,超市經理過來的時候,季時嶼過去交涉了下,「那邊是公安局的警察,懷疑這兩個人涉嫌拐賣兒童,這是我的身份證和聯係方式,待會兒損失多少算一下我賠。」
經理看季時嶼態度淡然誠懇,遲疑了下才點了下頭,沒有上前。
周盛陽一群人趕到的時候,順便叫了局裡正值班的一塊兒,那邊有穿製服的,一男一女意欲逃走無果,似乎這才放棄掙紮,小男孩在看到穿製服的警察的時候,似乎終於才確認自己是得救了,他突然一把抱住程焰,渾身顫抖地往程焰懷裡擠,嗯嗯啊啊地叫著,原來不會說話。
從男女和小孩的反應來看,基本判定非父母和孩子的關係,同事給程焰他們敬了個禮,把人帶走了。
程焰去跟經理交涉賠償的事,經理一直在觀察,本來以為那對兒男女看著確實像是孩子的父母,因為一直在試圖護著孩子,而且像是有事很著急的樣子,反復說留個電話給程焰,自己先走行不行,說證件沒有帶。
哪有拐賣小孩這麼明目張膽來逛超市的。
可程焰一直都是冷血無情的樣子。
沒想到真的有問題,經理便一直擺手說沒事,自己承擔損失。
最後還是季時嶼拿了卡出來,「算一下吧!一碼歸一碼,感謝你們支持警察工作。」
最後一群人回到程焰和季時嶼的家裡的時候,小毛往沙發上一癱,無比不可思議地仰頭感嘆:「焰姐這是什麼體質,多少回了,全世界的罪犯都往焰姐身上撞啊!」下個班還順手辦個個案子。
程焰剛剛被人推搡的時候,她怕傷到小孩,拿手去擋貨架,手背擦破了皮,這會兒季時嶼拿了藥箱給她消毒貼創可貼,聽到小毛的話,笑了聲。
程焰抬頭看了小毛一眼,「可能我比較邪門。」
陽仔卻是看了季時嶼一眼,「帥哥,我感覺你跳進了一個火坑。」
季時嶼抬眸看了一眼,扯了下唇角,「沒辦法,已經上了賊船,下不去了。」
也不想下。
一群人哄笑起來。
吃飯的時候幾個人忍不住問季時嶼到底跟程焰怎麼認識的,又是怎麼看上她的,以及誰追的誰。
這自然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季時嶼沉默片刻不知道從哪裡講起,程焰已經非常言簡意賅回了句,「命中注定,天作之合。」
周盛陽差點被水嗆到,陽仔遲鈍地「啊」了聲,半晌才捂住半邊臉,「救命,好酸。」
有生之年竟然還能聽到焰姐講這麼酸的話。
季時嶼低著頭,緩緩笑了下。
的確,命中注定。
一群人笑笑鬧鬧,一頓飯吃的愉快,程焰和季時嶼話都不多,卻並不會顯得冷場,認識久了就會發現,程焰隻是麵冷,她內裡就像是火焰,永遠熱烈而燦爛地燃燒著。
哪裡那麼多的邪門,不過是巧合,以及她眼底永遠的敏銳和憐憫心。
要睡覺的時候,程焰還打電話給局裡,問那小孩怎麼樣。
說是已經比對了數據庫,已經初步確認是失蹤兒童,正在聯係父母。
大概是因為有求救失敗被打的經歷,所以一開始看到程焰並不能相信。
現在情緒已經穩定了,找了兒童心理學家在疏導。
程焰鬆了口氣,睡覺的時候,季時嶼又給她處理了一次傷口,問她為什麼那麼確認是拐賣。
其實從旁觀者的角度,如果不是被程焰逼得露出了很多馬腳,一開始什麼都看不出來,那小孩也沒有哭鬧,大人也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
程焰思考片刻,她隻是一個轉頭正好看見,更多是直覺,仔細想才能找到根由,「那小孩碰掉了一盒餅乾,男人不耐煩地扭頭,小孩本能的動作卻是護住頭,身體發抖到下巴打顫,然後男人看到這個動作的反應,是有些緊張,扯著他的胳膊叫他放下來,眼神裡帶著警告。兩個人都太小心翼翼了。」
季時嶼點點頭,明白了。
小孩怕挨打是正常的,但過於恐懼很可能是頻繁家暴,而一個家暴成性的家長,並不會在意場合。
這些並不能作為佐證,隻是程焰直覺不對,所以上前多嘴問了句。
可如果不是她多嘴以及堅持,或許對方就這樣安然躲過去了。
季時嶼親了下她的額頭,「我老婆真厲害,救了一個家庭。」
程焰後退了些,皺著眉看他,「我是個警察,你好肉麻。」
季時嶼笑了笑。
——也謝謝你在我的寒冬裡,做我明亮熾熱的焰火。
季時嶼突然說了句:「你知道嗎?我上中學那會兒就想娶你。」
程焰狐疑看他:「你今天怎麼越來越肉麻了。」
季時嶼自問自答:「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說你要嫁給我,我就完了,我就怎麼完的。」
程焰:「……幼稚。」
其實是因為,他曾對這個世界失去信心,卻因為她又想擁抱這個世界。
季時嶼戳了戳她,「咱倆什麼時候生孩子?」
程焰:「你話題是怎麼做到跨度這麼大的。」
季時嶼:「因為在想過程。」
程焰:「……我可以打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