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柑露蘭蕊（2 / 2）
東郡商雍溫氏世代行醫，從溫家得到的方法絕對有效，隻是李杞檸想不起來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做噩夢的，似乎在現代時十八歲後就經常做噩夢了，來了耀川國也會偶爾這樣，記得來上青殿第一天就是如此。
原來如此，李杞檸點著頭，心中有了答案，再次啟唇問道：「你剛剛說它叫什麼名字？」
「柑露蘭蕊，柑橘皮曬乾研成粉末，加上蘭花晨露以及蘭花的花蕊，經歷多道工序，才得此香。」景泊顏解釋著，語氣也緩和許多，又換成賤賤的語調，隨口說道，「小爺耐心有限，打碎了很多瓶瓶罐罐，欠了好多外債，你記得給我些碎銀子，讓我把欠人的錢還上。」
提起錢李杞檸瞬間冷了臉，直勾勾地盯著景泊顏說道：「敗家。」
景泊顏笑了笑，接著假意長長的嘆了一聲，看著李杞檸說道：「誰讓我爹把銀子都交給你保管了呢。」
景願在世時，景泊顏花錢並不大手大腳，就是容易被騙，不過自從性情大變後，偷雞扌莫狗，調戲小姑娘，飛簷走壁東走西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李杞檸從來不知景泊顏究竟發生了什麼，他不說，她也不問，如此已經好多年了。
提起景願，李杞檸頹喪許多，幽幽說道：「景伯伯的祭日也快到了，今年我依舊不能出宮，還是勞煩你去祭拜他。」說著李杞檸揪住景泊顏的衣服，惡狠狠的道，「你別像去年一樣忘了。」
說起來李杞檸就有些生氣，去年這個時候她明明叮囑過景泊顏，誰知景泊顏竟然留戀在醉紅樓，與滿屋子的鶯鶯燕燕喝酒吃肉，瀟灑快活，喝多了還提著兩筐紙錢，飛到城樓上去撒，皇城天子腳下，這就是**裸的詛咒，驚動了冉華城護衛以及大內侍衛。還好屠封及時發現，將他帶走，誰知一眼不見，他又從屠封眼皮子底下溜走，跑到李杞檸的靜玉居，說了通醉話，李杞檸才知他根本就沒去祭拜景願，氣得她恨不能一巴掌把他扇醒。
「記住了記住了，我去年那不是喝多了嘛，酒醉誤事。」景泊顏抓了抓頭發，小聲反駁著，可是李杞檸也知他酒量極好，喝多少都不會醉的，想來也是故意讓自己醉一回吧。而且要祭拜景願就要去淮陵，提前兩天就要出發，趕在祭日去祭拜，可是景泊顏偏偏在景願祭日那天在冉華耍酒瘋，他這根本不是酒醉誤事，而是在逃避。
李杞檸不再與他談論此事，隻是再叮囑幾句後，轉移話題道：「商雍溫氏還對香有了解？」
「這你就不懂了吧。」景泊顏大大咧咧的笑著，將香爐拿過來後，打開蓋子，科普道，「這叫藥香，治病救人的，再說了橘皮本來就是藥材。」
看著香爐內的灰燼，李杞檸隱隱覺得手指在痛，景泊顏後來又說了什麼她都聽不進去了，隻是看著自己的手指，已經被紗布包住，看不到傷處，卻能感覺到傷處的痛。
見李杞檸怔怔地看著手指，景泊顏沉了臉色，將香爐放在一旁的小桌上，看著李杞檸的手，關切道：「很疼吧？」
李杞檸將目光從手上挪到景泊顏臉上，見他擔憂，便笑了笑：「現在沒那麼痛了。」
如此景泊顏隻是嘆著氣，略有惆悵的望向窗外，似乎在問自己，又似乎在問李杞檸，他呢喃著：「什麼時候才能大仇得報。」
李杞檸沿著景泊顏目光，同樣向窗外望去，冷靜答道：「終會有水落石出的時候。」
屋內柑露蘭蕊依舊燃著，兩人皆寂靜無聲望著窗外，而窗外什麼都看不到，薄薄素紗阻礙了他們的視線，而他們要做的，就是尋找剪刀，破開素紗，方能看到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