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秦家寨（四）諾蠱（1 / 2）
「你考慮得真是周到，還提前讓人把房子收拾得如此乾淨！」
「我可沒考慮那麼多，不過我知道這裡不會太差。」
「你爺爺究竟是什麼人？村裡的人為何穿著如此奇怪？你又為何能隨意使喚他人？」
一連串的問題讓秦北辰有些始料未及，還沒來得及解釋，兩個中年婦女便提著食盒走了進來。
秦北辰稍作沉默，隨後說道：「先吃飯吧。」說罷，他帶我走向餐廳。婦女們一聲不吭地跟了進來，將食物從食盒中取出擺在桌上，便彎著月要退了出去。我目送她們離開，又打量起桌上的食物。一個圓盤裡擺放著幾片如花朵般的超薄臘肉，旁邊是手工饅頭，另外四個盤裡分別裝著蒸全雞、紅燒魚、紅燒肉和青菜。
「你爺爺一定是這裡的土皇帝？你就是皇太孫。」我打趣道：
秦北辰噗呲一笑：「快吃飯吧，等下有好戲看。」
「什麼戲？」我追問。此時，我的好奇心已難以抑製。
秦北辰看著我，笑了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能不能別總是賣關子！」我話還沒說完，一個穿著誇張的老頭子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了進來。他用銳利深邃的目光端詳著我們。還未開口，秦北辰便將晶獸放在桌上，說道：「這樣寨主就不會懷疑了吧。」
老頭子走到桌前，拿起晶獸仔細打量。秦北辰則安然坐著，毫無緊張之色。老頭子放下晶獸後沉默片刻，說道：「要知道獸可異主！」寥寥幾字，卻霸氣十足。
秦北辰拿起晶獸，嘴角勾起一抹陰笑：「可靈不會！我想寨主應該不想我在此示範吧。」
老頭子眼神一凝，顯然沒料到秦北辰會如此直接。他沉默片刻後，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之前的輕視消失無蹤。
他咽了咽口水，不安地看了秦北辰一眼，又轉向晶獸，緊握的雙手關節泛白，似乎承受著巨大壓力。
「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這老頭子計較！」片刻後，老頭子擠出笑容，試圖緩和氣氛，「我年老眼花……當年也是一時糊塗……」他的話語中透露出深深的無奈與恐懼。
「我這次回來不是為了和您算舊賬，隻是想回來拜祭我爺爺。不過路上聽說最近洞神看上了一位寨子的姑娘，那姑娘是誰家的？」秦北辰的目光在門外掃過，最後停在眼前這位老人身上。
老人聽到秦北辰的話，臉色一變，趕緊起身跪了下來，顫抖的聲音說道：「是…是…是我的孫女！」
「你身為寨主將寨中的規矩置之何地？」秦北辰皺眉，一巴掌狠狠地拍在餐桌上，跪在地上的老頭嚇得渾身一顫，戰戰兢兢地繼續說道：「我…我真的是沒辦法了，如今的我一把年紀，就隻得這麼一個小孫女，實在是不忍看她送命，才一時糊塗。」
「天黑之前把人放了！」秦北辰不容置疑的說道。
我看著老頭唯唯諾諾退去後，秦北辰沉著臉，走到窗邊，望著窗外陰沉的天空，沉默了許久。
「我知道我答應你不問，可是…」我欲言又止，心中滿是疑惑。
秦北辰回頭，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能穿透我的內心：「一切等望舒回來再說好嗎？」
我愣住，秦北辰的隱瞞讓我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可是……」我猶豫，話未說完，便被冷冷打斷。
「你若想望舒安全回來，就別問！」秦北辰聲音不大，卻嚴肅異常。
我呆呆地看著他，心中疑惑與恐懼交織，突然，我的腦子裡響起一個聲音，清晰而急切，像是從無盡的黑暗中傳來：「快回去！」
是夢裡那個人的聲音。他……在叫我快回去？我驚得差點兒趴在地上，這是在現實中，不是在夢裡。我連忙伸手去掐自己的大腿，尖銳的疼痛讓我確認這不是在做夢。
當我以為是錯覺時，那聲音再次出現，像是幽靈，在我腦海裡響起：「快回去！」
聽得真真切切，絕非虛幻。我額頭冷汗涔涔，心跳如擂鼓。
小心翼翼的轉頭看向秦北辰，試探問道：「你聽到聲音了嗎？」
秦北辰一臉狐疑地看著我：「什麼聲音？我沒聽到。你怎麼了？」
我深呼吸，冷靜了一下，覺得眼前的秦北辰還是太可疑，所以決定先不跟他說！
「沒什麼，可能太累，耳鳴了！」
「那就先去房裡休息一會吧。不出意外的話，望舒晚上就能回來。」秦北辰帶我來到客房，房間是那種很古老的擺設，十分乾淨。「你先睡會，我就在隔壁房間。」秦北辰溫和地說道。
秦北辰出去後，我觀察起這個房間，目光四處打量，最終停在了那張大床上。
那是一張古色古香的架子床，雕花精致，看上去頗有年頭。床框邊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奇異文字，令人毛骨悚然。
我思索著這些文字，是用來辟邪還是清掃晦氣的？在我手輕撫著那些奇怪的文字時，鼻中似乎嗅到了一絲血腥味。不知為何，我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恐懼，心跳愈發急促。
一整天，「快回去」這三個字始終在我腦海中盤旋，難道要發生什麼危險？。因為此事，我整日戰戰兢兢，吃飯也毫無胃口。我懊悔讓望舒來到這片是非之地，想著等望舒回來，一定要帶她馬上離開。
忽然，耳畔傳來一陣輕微的嗡嗡聲，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空氣中遊走。我頓感一絲寒意，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我仔細地查看房間四周，卻並未發現異常。但那嗡嗡聲愈發響亮，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逼近。
一陣敲門聲打破了我的恐懼。
打開房門，老寨主和一個中年婦女站在我門外。
看到我開門後，寨主帶著婦女雙雙跪在了我麵前，這一跪把我弄得莫名其妙，說：「快起來，你們這是乾嘛呢？」
我想將他們二人攙扶起，可是不管我怎麼用力，兩人死活都不起。婦女看著我，嘴裡不停哽咽著說道：「神母，請您救救我女兒吧！她才十六歲啊！」那位婦女淚眼婆娑，雙手緊緊抓著我的衣袖，仿佛我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我看著她那張因焦急而顯得有些扭曲的臉，盡力解釋道：「我並不是什麼神母，我也不知道您女兒的情況。我真的沒有能力救您女兒。」
但無論我怎麼解釋，他們都不肯聽，隻是一味的磕頭，嘴裡不停地念叨著：「求神母救救我孩子，求神母救救我孩子……」
看著他們磕得越來越用力，額頭都磕出血，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因為這個聲音而變得凝重。最後我實在沒辦法，隻能先安慰他們說：「你們別磕了，再磕下去都磕死了。我答應你們，我會找秦北辰幫你們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