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 7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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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流玅隨手設下一道隔離結界隔開外麵聲音。

寒臨霄唇角沒有一絲弧度,視線落在林秋白臉上眸中看不出神色,語氣淡淡道:「他身體如何?」

「很成功,」雲流玅指尖理順懷裡人的發絲,放輕聲音:「今次過後便不必再受寒疾之苦。」

祝西燭金刀大馬坐在床榻旁,本想扌莫扌莫小手摟摟小月要,但林秋白臉埋在雲流玅懷裡抬都不抬,他看在眼裡心情煩躁鬱結,又不能將人吵醒,坐了一會兒轉頭大步離去。

寒臨霄連個眼神也沒有給他。

雲流玅抬眼,注視著他的背影嘴角噙著意味不明的笑。

·

祝西燭大步如風轉眼就離開青庭峰,在他被封印於南海時透過許多雙眼睛曾經目睹林秋白和其他人密切關係,然而親眼見證這一幕還是讓他受到了沖擊,他腦海裡一片混亂不知不覺就走得遠些,突然之間耳廓裡傳來一陣喧嘩吵鬧聲。

他停住腳步仔細聆聽。

昔日巍峨氣派的山門此時倒塌在地,廢墟旁站著許多形形色色的修士,正敲鑼打鼓吶喊著:「我等特意登門——」

「道衍宗弟子們何在?」

道衍宗十峰九峰都被夷為平地,宗門長老、弟子們全都蝸居在偏僻山溝,這些人敲鑼打鼓又用靈氣擴大音量,方圓百裡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像催命符一般經久不衰,不堪其擾的道衍宗弟子們怒氣沖沖走出來:「你們這些人還要不要臉皮有完沒完!?」

「這不是馬上就要仙門大比了麼?」打秋風的修士義正言辭毫不臉紅:「我們宗門精英還缺些靈石提升修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道衍宗弟子氣極:「你們宗門缺少靈石關我們什麼事?」

「這不是互幫互助嗎?」打秋風的修士說話極為無恥,其他修士也接二連三附和:「誰讓道衍宗神器早就丟失了,還欺瞞大家?」「如今還受到魔君打擊,祖宗基業都給丟了。」「要我說就是活該!」「廢話這麼多乾什麼,快點掏靈石出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道衍宗弟子們氣得渾身發抖。

也不怪他們底氣這樣充足,修士間向來信奉強者為尊捧高踩低。

道衍宗之前之所以穩穩坐牢第一仙名的交椅,一是運氣好有件神器,二是宗門藏經閣秘法靈器琳琅滿目底蘊深厚,三是分神期以上大能眾多,然而酆都魔君一夜踏平九峰,不僅揭露了神器早就不翼而飛的事實,還夷平藏經閣,道衍宗也因此隕落大半大能,剩下的也被打傷短時間內無法復出。

況且現在道衍宗沒有護山大陣,就像白嫩嫩的肥肉誰都想來咬一口。

在道衍宗之前,曾經的天下第一仙宗也是因魔君而沒落,被一夜屠宗,就是有苟延殘喘的活下來也被其他宗門分刮乾淨,現在同樣一件事不過輪到道衍宗而已。

風光了上百年,一朝跌入雲端任誰都想來踩一腳。

其實今日圍聚在這裡的修士,都來自附近宗門,以前享受著道衍宗蔭庇現在迫不及待跳出來反咬一口。

道衍宗弟子:「厚顏無恥!」

打秋風的修士催促:「趕緊掏靈石,不然我們動手了!」

還嘲諷睇他們一眼:「你們也不想我們動手吧?」

這些修士插著月要得意洋洋,不屑地翻動眼睛,結果頭一抬就瞥到遠處的黑衣身影,登時嚇了一跳:「什麼人藏頭露尾的!?」

聽他們大聲喝斥,道衍宗弟子們也一頭霧水抬頭望去,然後就看到熟悉的人影,這張臉對他們來說可謂記憶猶新反反復復出現在他們的噩夢裡,年輕弟子們下意識後退結結巴巴:「魔…魔君!」

打秋風的修士們何曾親眼見過魔君,但那濃鬱恐怖濃稠到化解不開的魔氣卻震懾住他們。

這些人哆哆嗦嗦腿肚打顫,還強裝硬氣:「站、站住!你是什麼人警告你不要多管閒事!」

祝西燭身形高壯,剪裁得當的黑衣包裹著健碩的身體,眉目深邃有種狂野的淩厲,肩上仍舊扛著那把通體烏黑的重刀,一步一步走過來,氣勢猶如泰山壓頂,這些修士感覺自己像是被某種大型猛獸盯上,說話嗓音越說越小低不可聞,甚至恨不得拔腿就跑。

「就是你們幾條小蟲子總在唧唧歪歪?」祝西燭掏了掏耳朵不耐煩道:「大中午吵我家寶貝兒睡覺?」

聽他把他們比喻成小蟲子,打秋風的修士們憤憤不平,扭頭想質問道衍宗弟子們此人究竟是誰,結果當他們把頭轉過去,卻發現身旁早已經空了。

道衍宗弟子們早就頭也不回逃之夭夭。

眾修士們:……

祝西燭活動兩下筋骨,從肩上卸下重刀:「行罷,既然你們不願意走,那就讓本君送你們一程。」

他當然沒有那麼好心把人送到家,隻不過一勞永逸送他們統統歸西,糾結起來圍堵道衍宗的統共五個二流門派加起來三十來個精英,最後隻各回家一個。

以前都是兩眼發直,腿軟如麵筋臉如金紙慘無人色,他們永遠也忘不掉那黑衣魔君隨手一刀,周圍夥伴們的頭就落霞與孤鶩齊飛,齊刷刷落在地上就像買菜切瓜一樣毫無還手之力。

這些二流宗門信心滿滿派人出去,宗主高坐大椅上猜測這次又能討到多少肥水,甚至做著吸血道衍宗成為下一個第一仙宗的美夢,幻想著未來振興仙門後來往人潮如織的場景,然而盼星星盼月亮盼回來的卻是僅剩的孤零零不守舍的弟子。

追問之下,這些二流宗門聽說魔君還在青庭峰沒走,甚至還駐紮在那裡,登時嚇得肝膽俱裂魄散魂驚。

青庭峰離他們距離可不遠,這不就等於是和魔君做鄰居了嗎!?

何況他們還得罪了對方,離滅宗滅門還遠嗎!?

二流宗門宗主一夜輾轉反側,五內焦灼,第二日就催促弟子們動身遠遠搬離到其他地方開辟宗門。

其他蠢蠢欲動的門派一聽說這樣的消息,頓時收回試探的腳腳歇了心思。

昔日第一仙門道衍宗都被不費吹灰之力一夜踏平,他們這些小宗門還是安安靜靜本本分分老實呆著吧。

·

一覺睡醒後時間已經過去十日,林秋白迷迷糊糊睜開眼,覺得渾身上下神清氣爽,他四肢癱開平躺在床上兩眼百無聊賴欣賞穹頂上繁雜精美的雕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金蓮子治愈了他骨子裡的寒疾,他察覺自己的雙腳都沒有那麼冰涼,所以手捏巴兩下溫軟嫩乎,不像之前觸手就是涼涼的冰坨,身子骨裡的寒氣也去除不少渾身每一片皮膚都透著舒爽和輕鬆。

感受完身體的變化,林秋白腦海裡跳出之前的記憶,在禁室晦暗不明的光線裡搖晃閃動的光暈模糊的口勿,雲流玅動情地口勿他額發上汗滴落在他的月匈口,一幀一幕各式細節歷歷在目。

他表情有些呆滯。

原來他真是個猹。

真是個猹。

但凡受到一點引誘腦子昏頭就分不清楚東南西北,這已經是第三個了……

林秋白趴在床褥裡拳頭用力捶打毛毯,捶著捶著他又想到雲流玅月匈口相同的位置似乎也有個相似的印記,但仔細一想他又有些不太確定,畢竟當時戰況激烈他頭暈目眩,也不能肯定是不是他眼花瞧錯了。

也許……最好還是再看一次。

正在他思索的時候,雲流玅推門轉動輪椅走進來,白袍纖塵不染,光透過窗欞灑在文雅溫和的臉龐,渾身有如籠罩在聖光裡像悲天憫人的神佛,讓人情不自禁生出親近之意。

然而林秋白此時心裡隻有一個想法——

昔日師徒,終成情人。

為什麼這世上就不能有單純純粹的師徒情呢?

輪椅轉動停在床前,雲流玅低頭望向床褥裡發絲淩亂雙眼緊闔的青年,看了一會兒之後忽地勾唇一笑:「秋秋,醒來了就該起床了。」

林秋白眼睫微微顫動,趴在床上仿佛沒有聽見。

直到他感覺到修長白皙的指骨輕輕勾勒他的眼瞼、顴骨,慢條斯理的動作仿佛慢性折磨他的心理防線,這才裝作剛剛蘇醒,揉了揉眼睛睜開眼:「師尊……」

雲流玅笑望他:「秋秋還打算繼續賴床嗎?」

林秋白搖頭。

雲流玅仍舊沒有收回手掌,指骨挑起青年腮鬢旁一縷發絲,低下頭輕輕嗅了嗅,然後抬起青年下頷唇瓣在臉頰蹭了蹭,語氣贊嘆道:「秋秋真香……」

「我很喜歡。」

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這個時候再躲就顯得有些矯情,林秋白抽了抽鼻端,如今兩人距離湊得很近他的呼吸間全都是佛手蓮清香:「師尊也很香。」

雲流玅反問他:「那你喜歡嗎?」

林秋白:……

這讓他怎麼回答。

期待的等了一會兒卻沒有等來回答,雲流玅輕嘆一聲,抬起青年的臉望著他:「秋秋,你是我的,即使你不聽話招惹其他人,最後還是會回到我懷裡……」他的手掌沿月要線下滑摩挲著青年的線條分明的腹部:「金蓮子原先是我的一部分,現在成為你的一部分,我們是一體的。」

他嗓音清醇動聽,有如空弦。

林秋白聽出他話裡別有深意:「……師尊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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