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百宗大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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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白的聲音很低,除了旁邊的宿靄其他人根本沒聽清他的說什麼。

但巳玥君聽得清清楚楚,臉色登時又變了。

他從出生過從來都沒有體會過這樣又驚又懼的情緒,眼前青年瞧上去精致又溫馴,沒想到竟然吃過他的近親滕蛇!

說是近親,滕蛇其實是他們白蛇一族的先祖,白蛇秘宗相當於滕蛇的分支,比起天生擁有傳承記憶能呼風喚雨的滕蛇,他們白蛇一族沒有刀槍不入的皮膚,有的隻有被奉為瑰寶靈地的白蛇仙跡,也就是秘宗洞府,逐漸在歲月的洪流裡往修士方向靠攏。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供奉滕蛇為先祖。

但如今卻在眼前的青年身上嗅到了滕蛇的氣息。

況且不止一條!

巳玥君除了憤恨,內心整個都在顫抖,他仿佛又回憶起當年他還未能化形的時候麵對捕蛇人的搜索,趴在樹叢裡瑟瑟發抖。

蛇的嗅覺非常敏銳,秘宗其他人也嗅到林秋白身上的氣息,反應就沒有巳玥君這樣冷靜了,原先揚著下巴姿態高傲擺明瞧不起人的一行人竟然腿肚發抖,忍不住慢慢後退。

林秋白有些醉了,他坐在人工雕琢的岩石上撐著額頭望著眼前人,他視線模糊雖然看不清巳玥君的長相,但卻能嗅到對方身上熟悉的味道。

憑他現在混沌的腦海形容不出來,但那應是……

那種用來燒烤滋味應該不錯的妖獸的味道。

巳玥君很久沒有這樣憤怒和顫抖過了,他已經忘了之前想把人偷偷帶走私下處理的計劃。

眼前這個青年不僅害他的親弟魂飛魄散,還吃過他的近親,現在又把主意打到他們身上,簡直是士不可忍孰不可忍,他手臂微微用力想要拔劍,亟不可待的想把眼前人碎屍萬段。

白蛇秘宗又稱靈蛇劍宗,以柔劍見長,他們的靈蛇劍法修真界聞名遐邇,是劍譜公認排名前三的劍道。曾經最為出名的就是有位獨行劍修上門挑戰秘宗,死時渾身上下滿是血洞,軟劍從他的五官刺入九曲百轉從其他地方出來,個人血肉模糊都被紮成血刺蝟。

見巳玥君一言不合就要拔劍,眾修士恨不得拔腿都跑。

然而巳玥君手按在劍柄上,卻遲遲沒有□□。

起初大家還以為他是回心轉意,或者就是做做恫嚇樣子,但見巳玥君額頭冒汗仍然在拔那把劍,眾人就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林秋白眯著眼睛,身後傳來一道低沉而冷凝的聲音。

「區區蛇畜竟敢在此放肆,」眾人抬眼望去,白天有過一麵之緣的純陽仙君正緩緩走來。

巳玥君心裡咯噔一聲,他自詡大乘期大能有半仙之體獨步修真界,但見到這白衣烏發的人他就克製不住心裡的恐懼,渾身就像麻痹了一樣,控製不住自己彎曲的膝蓋想跪下來。

膝蓋「撲通」一聲砸在地磚上,他餘光掃了一眼周圍,其他人也跟下餃子一樣接二連三跪在地上。

他心底驚疑不定,此人究竟是何來頭!?

和林秋白又是什麼關係!?

他強忍住顫抖,咬著牙根問道:「是你對我的劍動了什麼時候手腳?」

寒臨霄走到林秋白身邊,對於他的質問根本置若罔聞,他低頭凝視林秋白,他的青年皮膚釉白醉酒後就染上一層緋紅,唇瓣也呈現同樣誘人的緋紅色水潤光澤,讓人根本挪不開眼睛。

「你喝醉了。」

聽見熟悉的聲音,林秋白虛著眼神偷瞄近在咫尺的人,糯牙咬住下唇:「我沒喝醉。」

喝醉酒的人一般都不承認自己醉了。

寒臨霄指尖壓住他的嘴唇,把飽受蹂·躪的嘴唇從小奶牙下解救出來:「好,沒喝醉。」

「時間不早,已經到休息的點。」

平時林秋白做什麼寒臨霄從來都不會指手畫腳,但他的作息時間規定的非常嚴格,林秋白眯著眼睛說:「那……我們回家。」他挪動屁股離開岩石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剛往前邁了一步就直直倒下來,宿靄大驚下意識伸手去接,卻被一股無形力道推開,林秋白穩穩當當落在寒臨霄懷裡。

在場一時間響起此起彼伏的抽吸聲。

巳玥君被無視得徹底,他跪在地上動彈不得眼睛瞪得冒火,就連額頭也氣的崩出青筋他咬牙又質問一遍:「是不是你對我的劍動了什麼手腳?」

寒臨霄依舊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他目下無塵,不願意瞥去一眼髒了自己的眼睛。

宿靄倒是知道原因——

無情劍道是劍道中的王者,所有劍道在無情劍道前都低一了頭。

純陽劍前天下無劍。

尋常劍在純陽劍前連劍都拔不出來。

見林秋白已經醉得暈頭轉向,寒臨霄托住他的月要臀把人抱起來,撲麵而來都是熟悉的氣息林秋白下意識拿腦袋蹭了蹭,但他還沒有忘記惦記的燒烤:「……蛇蛇,燒烤……」

寒臨霄凝起眉稍,聽了兩遍才明白他的意思,冰冷漠然的視線終於落在巳玥君身上。

巳玥君承受不住打了個寒顫,心底不由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一縷金光熠熠的梱仙繩從袖口拋出,宛如層層疊疊的金光將人從頭到尾捆得嚴嚴實實,周圍人噤若寒蟬根本不敢發出聲音,寒臨霄寬袖一揮,抱著林秋白和梱得結實的巳玥君禦劍離開。

徒留下鴉雀無聲的一群人。

宿靄見林秋白在他眼前就要被帶走,有些不舍下意識追了兩步:「秋白!」

聲音還未落下,三人身影就在茫茫夜色裡失去了蹤跡。

寒臨霄抱著林秋白回到海島小樓,步履剛剛落地,就聽見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轟鳴聲,一縷濃稠抹彩的丹雲冉冉升起,想到是雲流玅又在閉關煉丹。祝西燭雙手置在腦後,翹著腿正坐在樹杈上眺望遠處,眉心皺巴巴的,他身份特殊肯定沒有辦法和林秋白同時現身,隻好守在視野最好的地方等人。

見林秋白被抱回來,他從樹乾一躍而下:「人給我,我帶他去洗澡。」

寒臨霄移眸冷凝望著他,兩人互不相讓對視片刻,祝西燭如願以償從寒臨霄那裡接過闔眼睡得迷迷糊糊的林秋白。

倒不是寒臨霄樂意把人給他,而是最近這段時間他正和劍靈重新融合,如果和林秋白太親近,最近逐漸安靜的劍靈說不準會死灰復燃這是他不樂意見到的。

來日方長。

他這樣想。

祝西燭剛把人接到手裡,就忍不住把臉埋進青年頸窩深深吸了一口,凶神惡煞的臉舒展開來露出一個飄飄然的表情,宛如病入膏肓的癮·君子,然後他就注意到地上被捆得嚴嚴實實的白蛇正瞪眼看著,眼神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巳玥君被梱仙繩束縛後修為被完全限製,不由自主就退化成長尾白蛇的原形。

到了島上他才發現,這區區小樓裡竟藏著三位氣息深不可測的大人物。

這林秋白怎麼回事,上哪裡結交的這麼多人!?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看到祝西燭做出這樣沉迷且癡漢的動作,就又被深深震驚了。

祝西燭擰起眉頭,他不明白寒臨霄為何梱來一條平平無奇的白蛇,但他非常不喜歡這條蛇陰鷙獰戾像飽含惡意的毒汁瞧得讓人怪不舒服。

於是他打了個呼哨,正在樹杈上休息的黑鳳凰睜開雙眼。

聞聲而動。

為了避免招搖引人注目,它的體型縮小到巴掌大小撲扇翅膀在頭頂盤旋,祝西燭攔月要把青年抱在懷裡轉身往浴池走,留下一句:「把它處理乾淨,看著怪礙眼的。」

鹹風吹拂沙灘海岸,隻有他這麼一個活物。

處理誰不言而喻。

對上黑鳳凰凶殘覬覦的雙眼,巳玥君嚇得肝膽俱裂五髒俱焚。

恐鳥也是蛇族根深蒂固的傳承,莫說他現在被捆得嚴嚴實實修為盡失,就是他修為都在身上也懼怕鳥獸,尤其是對方血統上天然的威壓。

天性壓製。

這是一頭修為遠在他之上的神鳥鳳凰。

而能駕馭得了神鳥鳳凰的又是怎樣的人物?何林秋白之間又是什麼樣的關係?

巳玥君悔不當初,他已經沒有閒心去思考這些問題,眼前驟然一暗,就在極度驚恐中被黑鳳凰抓起吞入腹中。

煙霧繚繞的浴池。

林秋白靠在祝西燭肩頭昏昏欲睡,他並不知道自己覬覦的燒烤此時已經進入了黑鳳凰的胃袋,蘭桉酒後勁比想象中還要大,渾身浸泡在熱水裡反而催發了蟄伏的酒意。

祝西燭給他清理身體,他就哼哼唧唧往對方身上蹭。

蹭得祝西燭渾身燥熱滿身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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