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春裡的記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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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花?」

「合歡」

朋友指著路上隨意盛開的花,我抬頭望去,粉色絲絨狀的花鋪滿樹梢,盪漾起一層熒光色的海浪。記憶中開的最盛的那棵合歡樹開始重新盛開,重演著一場老去的劇本。

那時,十八歲的海風還未吹起波瀾,隻有十七歲的飛鳥淩空於山海之上。春神降臨福地,總會被一簇芳花迷了眼,眼底盡是慕色。少年會為凋落的花停留,盛放的百花也曾留下他的步伐。腦海中的那棵合歡樹下總會站著一個人,藍天色的校服賦予他翱翔的資本,停留下的腳步也能步步生風。剛越過水澤的飛鳥不禁為他扇停翅膀。那是我第一次見他,趕去教室的途中天空慌忙的下起了一場大雨,淋濕了踩滿腳印的校園小道,澆灌著等待潤澤的花草。他單手撐著一把淺藍色的傘,停留於一棵樹下,抬頭望著什麼。我順著他的目光朝裡望去,看見了一片濕了水的綠與浸了水的花。被雨水沖落下來的花,稀稀落落的散在灰白色的道路上,盡是敗色。

他隻停留了一分鍾,我還未來得及看清楚他的麵容,一朵忽然掉落的花從我麵前落下,模糊了我的視線,抽走了一瞬的時間,待到花落,隻留下認不清的背影。途經雨天,打傘的人太多了,我更加找不到那個看花的人。

之後的幾天,連續下了好幾場雨,我總會刻意路過那棵合歡樹,刻意多停留一分鍾,看花的人很多,但都不是他。

某個星期三,又下起了那天一樣的大雨,雨水唱著我聽不懂的歌謠,像在問我,在找誰,如果它聽得見,我會告訴它,我在找一個不認識的人。

那時我還不知曉花的名字,也不曾問過其他人,我的答案好像隻有他能回答。雨戲的落幕並沒有帶走花期,泛著熒光色的花依然盛放,大雨停後的第二天,天空放晴,我又見到了他。

還是天藍色的校服,還是看花的雙眼,還是看花人。

我的出現或許有些不合時宜,我腳步輕緩的停留在距離他一米的地方,猶豫了一會兒,我問「你好,請問這是什麼花?」

他說:「應該是合歡」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這種花的名字。

他好似很詫異這突然的問題,回頭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我的問題。

「很好聽的名字」我說。

「是啊,也很漂亮」,他停頓了一會兒,轉頭重新望著盛開的合歡,回應著我的話。

這次他停留的時間超過了一分鍾。

「要上課了,快走吧」

他收回望花的目光,望著我說。

「好」我禮貌的回應著。

之後的幾天,我們經常遇見,在教學樓後邊的這棵合歡樹下。我們停留的時間超過了一分鍾。我們約定,下次放晴的時候在合歡樹下見麵。

晴天好像聽到了我的心聲,我們每天下午放學總會在這裡遇見,坐在樹下的椅子上,停留20分鍾。

我們聊著山川河海和人生夢想。從梵淨山、青城山、天門山、老君山到貝加爾湖、安納西湖、琉森湖,從人生觀點到日常的煩惱。20分鍾容納了山河繪卷,詩歌文人……

「我們算是朋友嗎?」我問。

「是吧,或者再過一段時間就不是了」他笑著回答我。

他說完時我愣了幾秒,忽的反應過來,是了,馬上就要高考了,我們不過是樹下結緣,聊過天而已,或許畢業之後,我們也不會再有聯係了。

高三的壓力總會在這20分鍾裡釋放許多。

晴天並不是每天都如約而至,但出現的那幾天足夠我們遇見,足夠我們乘馬暢跑於合歡樹下的江湖夢。

高考百日誓師大會那天,是晴天。我沒有在合歡樹下見到他。

我們並沒有加上聯係方式,所以我並不清楚他發生了什麼。我依然在晴天的下午坐在長椅上,放鬆著這一天的疲憊的自己。五月底成人禮,也就是畢業典禮那天,我又來到了合歡樹下。合歡花的花期結束了嗎?我沒再看見盛放的粉色絨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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