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 10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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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大軍拔營往雲州去。

軍醫給皇上診過脈,除了嗓子被煙熏過,要少說話外, 還因受驚加飲食不周, 身體微虛,不可勞頓。

但皇上堅持騎馬入城,並表示經此一役, 自覺愧對列祖列宗, 從今以後要洗心革麵,勵精圖治。

入城那日, 迎接他們的是一個許久未見的艷陽天。

初冬的太陽讓大地遍布暖意。

紀心言獨自坐在龍輦中, 從半開的簾子看向外麵。

韓厲騎在馬上,冕旒的玉珠遮住半張臉。

公孫階緊跟在他身後半步遠的位置。

厚重的城門推開,夾道歡迎的百姓在皇上經過時紛紛跪地叩頭,無人敢與天子對視。

道路前方,以汪帆為首的一眾官員跪著, 額頭抵地。

等隊伍行近,汪帆語帶哭腔:「老奴罪該萬死, 請皇上賜罪。」

車隊停下,韓厲一人一馬來到他麵前。

踢踏聲停住, 汪帆抬頭, 當真是淚流滿麵。

「老奴苟活至今,隻為了再看皇上一眼, 老奴……」

他是敢看皇上的,但這一眼看去,人卻一愣,連準備好的話都忘了說。

韓厲聲音微啞, 低低笑道:「你現在看到了,可以安心去死了。」

汪帆登時神色大變,膝蓋一動,就要站起來。

然而他動作再快,又怎麼快得過韓厲,一條腿都還沒直起,泛著銀光的劍就已經穿月匈而過。

圍觀百姓發出陣陣驚呼,被攔路的衙役警告。

唐廣元頭都不敢抬,伏地的手微微顫抖。

他沒聽到韓厲說的話,隻以為是龍顏大怒,今日大家命都難保。

畢竟這是皇上,被敵軍俘去關了多日,此等奇恥大辱,僅僅斬殺一個太監,又怎能解氣。

韓厲抽回劍,扔到汪帆屍體邊。

公孫階策馬上前,朗聲道:「逆賊汪帆,煽動聖上親征,卻臨陣脫逃,以至聖上涉險,如今自請死罪。聖上開恩,準其全屍。」

老將開口,眾人無聲。

公孫階又道:「唐大人,快把路收拾了。」

衙役忙上前將汪帆屍體拉下去。

唐廣元等跟在馬隊後小跑著回了府衙。

一進府衙,韓厲便徑直去了為皇上準備的院子,留公孫階應付眾臣。

公孫階大致講了下戰役情況,又說:「西戎大營起火,聖上喉嚨受損,短時間內不可多言,眾位有事先與我說。」

大家聽了,心知皇上並不打算追究,心頭倒一鬆。

心鬆下來,就按部就班地去做事,想著皇上死裡逃生,誰也不敢去打擾。

公孫階不愧是沉迷權術多年的人。

他先讓人去尋玉珠。

冕旒上的珠串數量是不能變的,但可以把珠子個頭放大點,間隙拉長點,這樣擋住的範圍就更大了。

混跡官場半生,他非常明白一個道理。

小到一個人,大到一個國家,都會麵臨很多選擇。

選了其中一條路就要走到底,優柔寡斷瞻前顧後,試圖左右逢源的,很難有好下場。

尤其在朝中為官,站隊幾乎是伴隨一生的事,就好像賭博押寶一樣。

當年遼京之變,支持遼王就是押對寶了。

其實皇上這個身份就是一個工具,強者才能發揮它的效力,弱者隻能淪為別人的武器。

如果大家真的那麼重視所謂血統、禮教,那遼王根本不可能上位。

公孫階認為自己不過是權衡利弊後,重新押了一次寶而已。

這讓他原本絕望的心重新燃起希望,畢竟這次他押了一個真正的強者。

韓厲回到院子,點名叫了一個司使過來。

這人名叫席洋,是個剛剛二十歲的青年,大眼睛,娃娃臉,才從炎武營出來,新調到雲州衛所不久。

他被聖上欽點,不止他自己,衛所從上到下都很驚訝。

入夜,他忐忑地站在門外,聽著房中聖上傳令。

「韓厲在西戎大營為救朕犧牲,今日起,左司一應事務交由朕親自處理。以後,你就跟在朕身邊作為聯絡官。」

聲音隔著門板傳出,有些悶墩,但每個字都能聽清楚。

席洋應是。

韓厲開始布置任務。

「第一,傳令京城炎武司,立刻羈押汪帆餘黨,若有反抗,當場格殺。」

「第二,京城往外一百裡範圍內不可有流民,著京兆尹與禦林軍合力,將流民驅散至百裡外。若見到有持武器者,即刻沒收。」

第一個命令席洋明白,第二個他不太懂,但也不敢問。

「第三,花盆下壓著一張紙,你把它拿起來。」

席洋領命,果然從台階下的花盆處發現一張紙,上麵是一些人名與少量個人信息。

「這二十八個人是大昭潛入的奸細,每四人一組。其中一些已經死了,一些已經逃回大昭。餘下的,命左司繼續追查。一旦發現……」

他頓了頓,想說話,又停住。

席洋安靜地等著。

許久後,韓厲道:「一旦發現,想辦法將他們趕回大昭。」

「是。」

「你下去吧。」韓厲的聲音有些累。

等席洋離開後,他走到裡間,摘下冕旒,對著鏡子從兩腮慢慢搓下一張薄薄的麵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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