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1(1 / 2)

加入書籤

霜落是真累著了, 這一夜睡的又久又沉連夢都沒有做。醒來時外頭天還未亮,福寧殿內沒一丁點聲響,唯有一雙紅燭在靜靜的燃燒。

燭火的影子在床頭帷幔上跳躍, 屋內被一股朦朧籠罩著。霜落月要間搭著一雙手, 整個人被魏傾緊緊鎖在懷中。她悄悄翻身麵向魏傾,主動往他懷裡縮了縮。

魏傾還沒醒,他閉著眼睛正好方便觀察他的睡顏。霜落知道他長的好看, 卻還是頭一回這麼近距離地看他。他的長睫如鴉羽, 垂在眼瞼下方如同一把黑色的小刷子,鼻梁筆直薄唇微抿,好看的像是畫中人一樣。

這樣好看的人,已經是他名正言順的夫君了,生而同衾, 死亦同寢的那種。想到這些, 霜落的心跳又有些快,她湊上去輕輕在魏傾額頭上印下一個口勿。

魏傾一動不動睡得很熟, 霜落奸計得逞般笑了笑, 又伸手扌莫了扌莫魏傾的下巴, 脖頸, 最後落在他的鎖骨上。此時屋內燭火忽然晃動了一下, 小丫頭心虛地收回手規規矩矩躺好。

躺了一會她實在睡不著,屋內燭火閃的厲害, 霜落爬起來小心從魏傾身上跨過去。她在床頭的櫃子上翻出一把剪刀,立在床前剪去喜燭已經燒黑的燈芯。

她剪的認真,完全沒注意到床上那人不知何時睜開眼睛,正出神地望著她。

大婚這日兩人的寢衣皆為正紅色,柔軟如雲的錦緞包裹在小丫頭身上, 襯的她四肢纖細脊背單薄。已經懷孕四個月的人了,小腹微微隆起一些,瞧著弱不禁風好像一推就倒似的。

魏傾側身著迷地望著她。她一點都沒變,還是如初見時那樣,蠢蠢的憨憨的,做事卻極為認真,身上有一種令人深陷的魔力。魏傾曾問過自己為什麼會瞧上她,可是沒有答案。

莫名其妙的,他就是非她不可了。

如今睜眼,她已經是他的妻了。希望以後的每一日都如今日這般,一睜眼小丫頭就立在床頭,安安靜靜守著他。

霜落剪完燭火,光線明亮了一些。她輕輕將剪刀放回去,躡手躡腳地爬回床上。魏傾依舊閉著眼睛,霜落便枕著手瞧他。

她正看的入迷,驀的魏傾睜眼小丫頭嚇了一跳。她身子往後縮一點,正要掩飾般閉上眼睛,卻聽魏傾聲音含笑道:「好看嗎?」

霜落被人逮了正著,口是心非:「不好看。」

「不好看你還流哈喇子?」

啊——霜落下意識地伸手去擦嘴,她抹了抹嘴邊是乾的沒有哈喇子,才意識到又被魏傾耍了。

「壞蛋!」霜落氣的打他。

魏傾笑著躲開抓住她的手,「我是壞蛋你是什麼?小騙子?昨晚口口聲聲說等我回來,你可等了?」

霜落心虛,中氣不足道:「等了呀,夢裡等的。」她看魏傾不說話以為對方生氣了,湊過去討好道:「別生氣嘛,大不了現在?」

魏傾望一眼外頭的天色,現在哪裡還來得及。皇家的娶妻繁復禮節這兩日已經做完,但今兒一早他們還得去太後宮裡拜見,再拜見各位皇子公主。雖說魏傾這一代皇家子嗣凋零,隻需拜過太後即可,但遲了隻怕惹人非議。

「昨晚不都說好了嗎?先欠著,利滾利一還三,慢慢來便是。」

霜落莫名:「這是何道理?這……還有利滾利的說法?利滾利一還三,我得還到猴年馬月去啊——」

魏傾挑眉,端著冷靜自持的笑:「不是你自己說的麼,怎的忘記了?」

霜落回憶了下,霎時滿臉通紅。她昨晚確實說了什麼本金利息,她以為欠錢來著,這下可比欠錢嚴重多了。「你是皇上,怎可做如此坑蒙拐騙的事。」

魏傾反問:「你是皇後,又豈可言而無信?」

這人黑心,她虧大發了……

霜落掰著手指頭還沒算明白,殿外已經傳來芍藥的聲音:「陛下、皇後娘娘,該起床了。」

魏傾捏捏小丫頭的腮幫子,笑的開懷:「一輩子呢,慢慢還吧。」說罷從床上下來掛好帷幔,吩咐外頭:「進。」

整整齊齊的內侍魚貫而入,霜落和魏傾分開梳洗。霜落想的美,本以為今兒終於能堆雪人了,不想還得去慈寧宮拜見。除去上回在望月居,這還是霜落頭一回直麵太後,她心裡暗暗憋著股勁,可不能讓太後小瞧了她。

今日不用再穿沉重的翟衣,青竹便為她挑了一身正紅的常服,雖不如翟衣繁復卻也氣勢十足,遠遠瞧上去頗有幾分不好惹的勁。好巧不巧,魏傾今日的服飾也是一身正紅的通天冠絳紗袍,兩人站在一起喜慶又張揚,不像要去拜謁倒像是要去乾仗。

天色嚴寒,魏傾吩咐人拿來白色雪披,他親手罩在霜落身上,囑咐說:「莫要慌張,太後眼下孤立無援為難不著你。再說一切有我,你放輕鬆不必如臨大敵。」

青竹嬤嬤早和她講過徐家的厲害,霜落自是要拿出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她拍拍魏傾的手,淺笑了下:「要是能提個榔頭去就好了。榔頭往太後跟前一放,看她還敢說什麼。」

這丫頭解決不喜歡的人的方式向來粗暴簡單,打一頓便是。其實這與魏傾的看不慣就砍人的手段有幾分相像,不過鑒於那人是太後,戰術得迂回著來。

霜落也明白這個道理,小姑娘勾勾魏傾的手指,許諾說:「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給你丟臉。」

「你夫君臉大,丟了也無妨,找得回來。」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慈寧宮門前的雪已有數日未曾清掃,厚厚一層一腳踩下去沒至小腿。前頭帶路的奴才一下子慌了神,這帝後大婚前來請安,慈寧宮門前竟積雪難行,不明擺著對霜落這位皇後不滿意,連宮門都不想讓人進嗎?

魏傾黑靴長及膝蓋,踏在積雪上不礙事。霜落腳上穿的卻是軟底珍珠繡鞋,在積雪上一踩鞋襪肯定全濕了。

魏傾麵色不豫,若不是有皇宮儀製製約,他肯定帶上霜落摔袖子一走了之。但他們才剛大婚,大婚第二日不帶霜落向太後請安,顯得霜落名不正言不順。

因此魏傾彎月要,手臂橫穿過霜落膝蓋:「我抱你進去。」

這可是在慈寧宮前,皇帝抱皇後進慈寧宮請安,難免惹人口舌。霜落製止了他,不在意地說:「沒事,我們等等好了。大庭廣眾下讓別人瞧見,該說我媚主了。」

霜落和魏傾駐足在慈寧宮門前等了會,便見太後身旁的趙嬤嬤臉上堆著笑意走出來:「參見皇上,皇後娘娘。不巧,前幾日幾個不懂事的奴才惹太後娘娘心煩被趕出宮去了,這門前掃雪的活計就一時沒了人。側門倒是乾淨,要不皇後娘娘繞一繞,從側門進來?」

這就是侮辱霜落上不得台麵了,連慈寧宮正門都不能進,隻能偷偷扌莫扌莫走側門。

魏傾寒著臉,吩咐道:「來人,將慈寧宮門前清掃乾淨。」

趙嬤嬤有點意外,勸說:「清掃積雪費時費力,隻怕誤了時辰。要不,皇上先進來?」

按照皇宮儀製,大婚第二日皇後向太後請安的時辰是規定好的,早了晚了都不行。魏傾卻全然不在意,他負手而立,眸子冷冷清清:「無妨,朕陪皇後一塊等便是。誤了時辰便誤了,總歸不是朕想如此。」

霜落臉上也端著得體的笑:「皇上說的對,臣妾等等便是。」

二人一唱一和,言行舉止間盡顯端莊大氣,頗有上位者的翩翩風度。明著暗著提醒眾人,誤時辰的是你慈寧宮,可不是帝後。這一番對比下來,竟是慈寧宮落了下方。

福寧殿的人不敢耽擱,沒一會便清掃完積雪,魏傾牽著霜落並排進慈寧宮向太後請安。

許是近來徐家接二連三出事太後傷了精氣神,多日不見竟蒼老了許多。自從皇帝拿下徐徽凡,太後便如同失了左膀右臂。知道帝後大婚第二日要來慈寧宮請安,太後故意讓門前積起雪,好讓霜落那個狐媚子要麼濕著鞋襪來,要麼從側門偷偷扌莫扌莫進,無論哪種都不體麵。

不曾想非但沒侮辱到霜落,倒顯得慈寧宮做事不夠穩妥。太後眸子盯著跪拜在地的二人望了望,久久不曾出聲。

大婚前霜落那些禮數可不是白練的,小丫頭憋著一股氣,暗暗與太後較勁,自然要表現得端莊出眾。她與魏傾皆手臂筆直,左右手交疊額頭緩緩叩地,規矩的讓人挑不出錯來。

因此太後的臉色又黑了幾分,待拜完三拜才讓他們起身,囑咐霜落說:「你如今是皇後,當為皇上分憂解難。」

霜落低頭聆聽太後教誨,乖乖回答說:「是。」

「皇家子嗣凋零,宮中已經許久未曾有孩子出生。你如今懷著身孕,許多事不必勉強。宮中寧妃、安嬪也是妥帖的女子,皇上由她們伺候你大可不必憂心。」

「等過了冬你再幫皇上挑選幾位體貼人入宮,也好鬆鬆你身上的擔子。」

這才大婚第二日,就提醒她趕緊幫皇上找別的女人了。霜落如鯁在喉,心口堵的難受。

她堪堪維持住體麵,正要說好魏傾卻先她一步開口了:「皇後有孕,朕自當多陪伴左右,其餘事不勞母後掛心。朕看慈寧宮冷清,門前竟連個掃雪的人都沒有,朕待會挑一批得力奴才過來,好好伺候必定不讓母後失望。」

太後差點沒坐穩身下的軟榻。皇上這不是明擺著要往慈寧宮安插人手麼,皇上派來的人,她可不敢用。

「哀家喜靜,皇上不必多此一舉。」

魏傾笑:「不是多此一舉,慈寧宮奴才少,傳出去該說朕苛待母後了。」說罷沒有再留,牽起霜落一前一後出了慈寧宮。

從慈寧宮出來又飄起了雪。霜落深呼吸,鼻息間全是冷風寒雪,她不快活便不想說話。霜落不說話,魏傾便知小丫頭又吃醋了。

他無奈,讓一幫侍從遠遠的跟在後頭,揉揉霜落的手指:「怎麼又生氣了?」

霜落瞪他,語氣不善道:「我晚上要把你綁起來,哪都不許你去。我小肚雞腸,可別指望我會幫你找女人。」

「嗯。」魏傾鼻尖蹭蹭她的:「給你綁,我就喜歡你小肚雞腸。」

魏傾這麼配合,倒讓霜落有點不適應。小姑娘嘟囔著嘴,委屈巴巴道:「我就是不喜歡別的女人看你,一眼都不行。我這裡規矩嚴的很,早和你說過了。」

這個蠢蛋。

魏傾在她跟前蹲下:「上來,背你回宮,臉都凍紅了。」

霜落也不和他客氣,趴在魏傾背上,小聲附在魏傾耳邊道:「阿吉吉,我真的好喜歡你呀。我隻喜歡你,你也隻喜歡我好不好?」

魏傾記憶裡,這還是霜落頭一回說喜歡他。雖然兩個人該做的都做了,但這丫頭竟然這麼遲才說喜歡他。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科幻相关阅读: 蝕骨美人 隻想暴富卻成了萬人迷 仵作驚華 炮灰他又崩副本了! 癡念滿星河 後媽文裡的短命親媽 黑幕流文豪 在爸爸帶娃節目裡當對照組 溫養玫瑰 廢太子和真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