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餅〔柿餅是她很喜歡的東西,既...〕(1 / 2)
眼見倪玉鸞要撲到皇後跟前,兩旁的宦官連忙上前將她按住。
皇後有著身孕,豈能容她這樣沖撞?
倪玉鸞掙了一掙:「皇後娘娘……臣妾冤枉!是那顧鸞先動的手!」
掙紮之間,又是淚如雨下。
皇後隻看了她一眼,目光就挪開了。
這事若皇上不開口,還有的辯。皇上開了口,還有什麼好說?
皇上說是倪才人的錯,便是倪才人的錯。
皇後於是站起身,朝那神情恭肅的嬤嬤頷了頷首:「本宮有著身孕,如今實在累了,有勞嬤嬤按聖旨辦吧。」
說完,她就搭著宮女的手,不緊不慢地往後帳走去。
「皇後娘娘!」倪玉鸞還在喊,不規矩的樣子令那嬤嬤皺了眉。她遞了個眼色,就又有一宦官上了前,一把捂住倪玉鸞的嘴,向外押去。
「嗚嗚嗚……」倪玉鸞一味地掙紮,被脫出皇後的帳子都尚未安生。又走出一段,那嬤嬤終是被身後的聲音攪得煩了,頓住腳,轉過身來。
捂著倪玉鸞嘴巴的宦官會意地將她鬆開,倪玉鸞即刻爭辯起來:「嬤嬤!嬤嬤您饒我一次,實是那顧鸞……」
「才人!」嬤嬤沉聲一喝,令倪玉鸞止了聲。
她鎖眉睇著倪玉鸞:「奴婢不想過問才人究竟犯了什麼錯,但事已至此,才人還是少說些話為好,免得禍從口出。您口中那位顧鸞,若奴婢沒記錯該是禦前的人。您已觸怒聖顏,如口中再對禦前宮人這樣橫加指責,怕就不是讓奴婢來對您略施懲戒的事了。」
嬤嬤語中一頓:「戒尺什麼樣想必您心裡有數——紅木所製,不過一尺長、一寸寬、半寸厚。倘是正經賞一頓板子……正經杖責用的板子什麼樣,您心裡也該是有些分寸的。」
這嬤嬤一番話說得慢條斯理,卻頗有成效地將倪玉鸞嚇住了。
——正經杖責用的板子什麼樣她自然知曉。從前做雜役時,院子裡三天兩頭拿那東西打人。若是下了狠手去打,七八板子下去就能打得人七竅流血;縱是拿捏著分寸悠著勁去打,打到二十板子也總要折進去半條命。
倪玉鸞於是被嚇得小臉煞白,不敢再妄言一個字。那嬤嬤原也無心再多費什麼口舌,見她不再吭聲,便又轉過身繼續往她的住處走去。
倪玉鸞嚇得渾身都有些僵,被身後的宦官一推才不得不提步繼續前行。
不多時,入了帳。那嬤嬤腳下半步不停地直接進了內帳,視線左右一掃:「都退下。」
帳中候命的幾個宮女宦官瞧出她是宮正司來的,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地往外退。待得他們皆盡離開,嬤嬤的手往袖中一扌莫,便扌莫出一方戒尺。
嬤嬤睇了眼押她過來的那幾名宦官:「你們扶著才人一些。免得有個摔了碰了的,咱們都不好交差。」
說罷便繞至倪玉鸞身側,聲音穩而冷淡:「才人娘子,得罪了。」
主帳裡,顧鸞默不作聲地坐在側旁的椅子上,楚稷屏退宮人,坐在禦案前托著腮看她。
她不說話,隻偶有一聲殘存的抽噎,因臉上沒什麼情緒,看起來既委屈又堅強。
他近來看著她就總會入迷,不知不覺已看了半晌。直至帳簾被人一挑,楚稷餘光睃見張俊探頭進來,不禁眉心一跳,即刻站起身,向帳簾處走去。
張俊原就在猶豫要不要進來,見狀忙躬身,壓音:「皇上要的藥……」
楚稷垂眸,將他手裡的瓷瓶拿起,就道:「退下吧。」
張俊麻利地告退,楚稷幾步折回去,停在顧鸞麵前,伸手:「藥。」
顧鸞立起身,眼眶紅紅的,低著頭:「沒事,有點腫罷了,養兩天就好。」
「把藥用上,一夜就好。」他口口勿和煦,「聽話。把傷養好,讓張俊挑匹馬給你玩。」
顧鸞微滯,覺得他的語氣像在哄小孩子,忍不住地抬眼看他。
便發現他的神情也像在哄小孩子。
可她也隻看到了那麼一瞬。四目相接,他即刻就把目光別開了,一派風輕雲淡之下,好像方才隻是她的錯覺。
「……謝皇上。」顧鸞抬手,把那枚小瓷瓶接到了手裡。
楚稷暗自鬆氣,視線小心地落回她麵上。見她低了眼,才敢繼續看著她說話:「別生氣了。」
「嗯。」她點頭。
「餓不餓?朕讓禦膳房送些吃的來。」他又說。
「有些。」顧鸞抿一抿唇,「謝皇上,那奴婢先告退。」
留下一起吃吧。
楚稷很想這樣說,但忍住了,頷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