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事〔「可有什麼不妥之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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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又到了宮人們輪值的時候。夜色之下,紫宸殿前侍衛如雕像般林立,一班宮人從他們之間穿過入殿,不多時又一班宮人從殿中退出來。其中不乏有人已有了困意,哈欠連天地往住處走。

兩名宦官結伴而行,不多時進了屋,身材壯實些的那個去倒水喝,瘦高挑個兒的那個直接坐在了床上,扯了個哈欠,饒有興味道:「這都什麼時辰了,皇上方才還說口渴,讓我端了水進屋。真有意思。」

「這有什麼的?」身材壯實的那個不解地看他。

「你不知道。」瘦高挑個的嘖聲,「皇上素日睡得都不錯,總能一覺睡到晨起。今日我瞧這架勢是一點沒睡,嘿,你說是為什麼。」

壯實的長了張憨實的臉,為人也著實如此。聽言想了想,就說:「必是近來政務繁忙,累著了?我聽聞南邊的水患還鬧著,死了不少人。」

「你榆木腦子!」瘦高挑個笑話他,「擺明了是為著顧鸞姑娘啊。你瞧瞧今兒她一進殿,才剛上個茶皇上就怕她累著,早早地讓她回去歇了。」

「顧鸞?」壯實的擰起眉頭,「不對吧,我瞧皇上對顧鸞沒心思。若真喜歡她,怎的還把倪才人送去後宮,把她留在禦前呢?該讓她進後宮才是啊。」

瘦高挑個的又道:「那倪才人進後宮這許久了,你瞧皇上去見過她一回嗎?這冊封說到底不過是皇後娘娘開了口,皇上不願駁了皇後娘娘的麵子罷了!」

二人一言一語地說著,屋外牆下的幾道影子都死死低著頭,不敢看張俊一眼。

張俊眉心直跳,氣得直磨牙。

是他疏忽了。先前宮中勢力簡單,也沒人瞎動什麼心思,他對禦前便有些疏於管束。

那日倪氏封了才人,與他討了小牧去,宜姑姑差人來說他,他心裡頭還不服。現下這般一聽才知,宜姑姑說得真是沒錯!

底下人嘴皮子一碰就敢這樣揣摩聖意,一門心思鑽營哪一位更合皇上的意,心裡頭有了旁的算盤一點也不奇怪。

張俊陰著張臉,一語不發地繼續聽。待那瘦高挑個子的說到「就你這豬腦子,永遠都是打雜的命。瞧人家小牧,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大小在倪才人身邊混了個掌事」,張俊終是再也聽不下去。

一擺手,身邊的宦官便躥進去四個。

兩息工夫,兩個人就都被押了出來。屋內的光火在門外咫尺的地方映出一片光,但張俊站在那片光外,負著手、眯著眼,瞧著就瘮人。

兩個人一看見他,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瘦高個子的那個更是心虛:「張……張公公……」

他賠著笑,張俊卻沒看他,目光斜斜地一睃壯實的那個:「自己找個不礙眼的地方跪著去。日後再管不住你這條舌頭,就拔了給爺下酒。」

壯實的那個嚇得說不出話,噤若寒蟬地磕了個頭,趕緊告了退,去找「不礙眼的地方」。

張俊淡看著他走遠,目光劃在麵前這瘦高個子麵上:「喲,覺得禦前混不出頭,羨慕起小牧了?」

他皮笑肉不笑地上前半步,立在明暗交替之間,像地府差來陽間索命的鬼差。

「不……」瘦高個子連連搖頭,「下奴沒……下奴不敢……」

「既然不想在禦前,就不必強留了。」張俊淡然垂眸,「押去宮正司,杖三十,給倪才人送去。才人若問起來,就說他想給小牧搭個伴兒。」

「諾。」身旁的宦官一應,剛要告退,張俊又道:「慢著。」

幾人摒著息靜聽,張俊輕輕嘖聲:「除了殿裡當值的那幾個,餘下的都喊起來,去宮正司瞧瞧去吧。日後什麼主意能打,什麼主意不能打,都想清楚些。」

說罷他轉身便走,同來的幾個瘦下窒息地麵麵相覷,瘦高個子愕然半晌才終於回過神,哭喊著想撲過去:「張……張公公!」

兩旁的人趕忙上前,將他死死一按。

「張公公!」他還要再喊,就被捂住了嘴。

翌日清晨,顧鸞按時起了床,方鸞歌也爬了起來,兩個人一起梳妝更衣。

先前日子顧鸞病著,方鸞歌被柳宜指來照顧她,一天都沒進殿。如今她病好了,方鸞歌也能再進殿當一當差了。

隻不過,方鸞歌顯然隻是尋常宮女的身份。

她膽子太小,行事也拘謹,在殿裡素來是能少說話就少說話。這些日子下來,皇帝也不太注意得到她。柳宜最初還拿她當「專門調來的三鸞之一」看待,如今索性就當個普通宮女用了,讓她在外殿聽命。

顧鸞於是沏好茶就獨自進了殿。這會兒又是楚稷剛下朝的時候,內殿沒人,她便徑直穿過去,進了寢殿。

寢殿裡,楚稷已更好了衣,卻罕見地沒急著去內殿批閱奏章,而是閒適地坐在了茶榻上,正跟張俊商量著什麼。

顧鸞低著眼去上茶,他目光在她麵上一掃,繼續跟張俊道:「……宮女去多了不方便,讓宜姑姑挑兩個就行了。你多挑些得力的宦官跟著。」

張俊應了聲「諾」,正在屏風後收拾衣裳的柳宜道:「那宮女就帶顧鸞和鸞歌去吧。」

楚稷暗自鬆氣。

宜姑姑不給麵子歸不給麵子,扌莫他的心思還是扌莫得很準的。

剛將茶盞擱下的顧鸞聽言一滯,怔然抬頭:「是要去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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