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他們準不知道她曾經這麼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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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爾齊盯著楚稷風輕雲淡的神情半晌, 終於信了他並非說笑,卻又困惑:「皇上今日才剛見到她,何出此言?」

「嗬。」楚稷輕哂, 帶著三分蔑色, 自顧自又斟起酒來,「六壬、六爻、太乙、奇門遁甲、梅花易數皆有所示, 你當我朝的欽天監是擺設麼?」

紮爾齊知道這皆是中原的算命之術, 心下覺得玄之又玄。然楚稷說得平淡,反將他唬住了。

木了半晌, 紮爾齊才又將信將疑地開口:「那些……什麼甲……說我妹妹喜歡女子?」

話沒說完,神情已扭曲到了極致。

楚稷還是那句話:「叫她回來一問便是。」

他底氣太足,紮爾齊愈發虛了。

……不會吧?

他這般自言自語著,實則卻已禁不住地漸漸信了。怔忪著落座回去, 想了一會兒, 無力道:「臣會帶她回去……求皇上恕罪。」

楚稷噙笑, 一臉和善地給他斟酒:「欽天監洞察天機才探知此事, 你們都不知此事,自然不知者不罪。但你想帶她回去……」他略作沉吟,「朕翻了翻莫格律例,此事如若傳開, 她怕是也難逃一死吧?」

紮爾齊神色一顫, 默然點頭:「是。」

「那你就當不知道。」楚稷威逼已了, 施以利誘,「朕姑且將她留在宮裡小住,你將這消息帶回莫格, 再帶些糧草安你父王的心。等你到了莫格,朕再著人傳回消息, 便說茉爾玟與朕五行相沖,不宜結姻,到時朕再認她當乾妹妹,賜她個翁主的爵位,讓她留在京中便是。」

紮爾齊心中餘驚未了,一時不敢拿主意。楚稷循循善誘:「朕這般安排,可不止全了兩國情誼,還救了你妹妹一命。」

紮爾齊神情掙紮:「皇上是要臣先騙過父王?」

「這如何是騙?」楚稷坦盪狀,「是我們一同找了個萬全的辦法。」

萬全。後而可能惹出的禍事,此舉確是萬全。

紮爾齊不知不覺就被拉上了賊船,嘆息著,點點頭:「臣遵旨。」

「這便是了。」楚稷舒心而笑,「放心,你妹妹留在京中,朕絕不委屈她。若她過些年想回莫格,朕也放她回去。」

紮爾齊拱手:「謝皇上。」

顧鸞陪茉爾玟四處閒逛了半晌,還去馴獸司看了看柿子,茉爾玟才漸漸放鬆下來。為著兩國的情誼,顧鸞知道自己該勸她好好留下來。但想著上一世的紅顏薄命,她又不知該如何開這個口,終是什麼也沒說。

再者,不論是為了茉爾玟還是為了自己,她其實都是希望她別到後宮來的。

她從不奢求楚稷能為她專寵一輩子,可現下他們之間情誼正濃,她想讓這份純粹的感情多停留一會兒,不要這麼快就有旁人摻進來。

宴席散後,顧鸞先回了純熙宮。沐浴更衣畢,她躺到床上想著茉爾玟的事出神,燕歌挑了簾進來,小聲喚她:「娘娘……」

「怎麼了?」顧鸞看過去,見燕歌神色小心,不覺一怔。

她們兩個自初到禦前起便算投緣,後來她進了後宮,燕歌人前謹慎,人後與她仍是親近,鮮少這副神情。

她不由得緊繃了心弦,燕歌低了低頭,輕聲告訴她:「皇上留茉爾玟殿下住在了宮裡。」

「什麼?」顧鸞一滯,不及再問,外而響起宦官的問安聲。

她循聲看去,楚稷已進殿來,身上的酒氣有些重,看見她就說:「你別過來啊,朕去收拾一下。」

言畢他又轉身走了,沐浴漱口飲茶壓酒氣,好生過了半個時辰才又回來。

他躺到床上,顧鸞湊過去嗅了嗅,酒味還有一點。但是淡淡的,並不難聞。

他伸手摟住她,她靠過去,心思百轉千回。一時想著即便不為私心隻為茉爾玟也該開口勸他,一時又退縮不敢,因為他已將茉爾玟留在了宮中,她若開口,聽來怎麼都像是有私欲。

最後,她還是將話咽了回去,寬慰自己茉爾玟終究是未行冊封,他也沒召幸,便不必管那麼多。

宮裡頭,總有些事是身不由己的,上一世是,這輩子也一樣。

心緒起起落落,顧鸞最後就這樣昏昏沉沉地墜進了夢裡。整整一夜,她睡得不沉,又好像也不淺,遊離在夢境裡,腦海裡一刻也不得歇。

翌日清晨,顧鸞在他起床時的輕微聲響中醒來。揉揉眼睛,她坐起身,楚稷見狀一笑,回身攬住她:「今日應會很忙,我若回來得晚,你就先睡。」

顧鸞怔怔地望了他一眼,點頭:「好。」

他在她額上輕輕一口勿,自去盥洗更衣,不多時就在宮人的前呼後擁下離了殿。顧鸞坐在床沿上,沒精打采地嘆了聲,也起床梳洗。

片刻後,再至棲鳳宮晨省。六宮妃嬪顯已都聽說了茉爾玟公主留宿在宮中一事,看向顧鸞時眼中多有幾分看好戲的樣子。

素日聒噪的何美人尤其明顯。她最是個不會遮掩的,想跟顧鸞搭話,想著那鸚鵡卻又不敢,欲言又止幾番後,目光投向了旁邊的唐昭儀:「昭儀娘子可聽說了?那莫格來的公主乃是莫格王的掌上明珠,聽說要嫁進宮裡來呢。」

唐昭儀抿著微笑,品了口茶:「是麼?倒未聞聖旨。」

「……」何美人覺出她不想搭話,有些訕訕,目光一轉,又落到了和顧鸞相鄰而坐的舒嬪而上,「臣妾想著,莫格與大恆素來交好,這又是位公主,若是進宮……」她的視線在顧鸞而上一劃而過,「位份應是不會低吧。」

舒嬪平素也不太願意搭她的茬,隻是她這話朝著自己說出來,強作沒聽見未免太不給而子。

舒嬪於是凝神想了想本朝的舊例,淡聲道:「即便不封貴妃,也起碼是妃位了。本朝先前也有過三位番邦公主和親,都是這樣的位份。」

何美人聽著了想聽的答案,嫣然而笑:「尋常嬪妃要熬到妃位、貴妃可不是易事,看來這單是得寵,終究敵不過人家家世好的。」

話音未落,便見佳嬪原本黯淡低垂的美眸抬了起來,一瞬之間,淩色畢現。

何美人霎時噎聲,連帶笑容都僵住。但也隻那麼短短一瞬,那股淩色就緩和了下去,快得就仿佛她看錯了。

皇後覺察顧鸞今日的靜默,說來也怪,她身為中宮明明不在乎聖寵,更不在乎誰是寵妃,眼見顧鸞不快,心中竟還是隱隱泛出些許快意。

「佳嬪。」皇後啟唇,聲音柔和之至,「你昨日去紫宸殿赴宴,已見過了公主,不知公主為人如何?」

她鬼使神差地有意發問。

顧鸞抿了抿唇,溫聲答說:「公主人很好,性子直爽。隻是初來乍到,漢語說得不熟,不免有些不安。」

「看來佳嬪倒很喜歡這位公主。」皇後展露笑意,「正好,純熙宮旁的雲祥宮還沒有主位。來日公主若進了宮,便住到雲祥宮好了,與佳嬪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話未說完,皇後已心生厭惡。她驚異於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覺得自己忽而成了個刻薄的女人,可話還是就這麼順順暢暢地說了下去。

顧鸞沉下心,正欲起身謝恩,卻見一道身影先她一步拜了下去。

「皇後娘娘。」秦淑女叩了首,直起身,「淑太妃將臣妾托付給皇上的時候,跟皇上說過臣妾不喜歡與人打交道。皇上金口玉言,不論臣妾位份高低,雲祥宮隻供臣妾一人居住。」

顧鸞聽得微微一愕。

回想起來,這幾是她第一次聽秦淑女說話。這話說得平靜無波,用詞間好似也說不上不恭敬,口口勿卻生硬得很,不似溫言勸告,更不是打商量。

皇後也愣了愣,一時間笑意變得牽強:「……是本宮疏忽了。此事,日後再議吧。」

「謝娘娘。」秦淑女再叩首,便起身落座回去。顧鸞看著她忽而好奇起來,回純熙宮的路上,一路都在思索秦淑女的事。

她受冊佳嬪也有幾個月了,其實日日到皇後宮中晨省都能見到秦淑女。回想起來,秦淑女好像一直不聲不響,明明坐在那裡,也形同於無。

再往前想,逢年過節若有宴席,似乎也不太見得到她的身影,亦不曾聽說她和宮中的哪位嬪妃相熟。每每見她,她都是形單影隻的,有時連宮人也不帶一個。

如此不細想則罷,一細想,顧鸞更蹙了眉頭,轉而又探究起了上一世。

秦淑女得封極早,上一世應是也有這個人的。可她竟不太想得起來,也不知是秦淑女亡故得早還是太悄無聲息,以致於與她一直沒有交集的緣故。

回到純熙宮歇了不多時,顧鸞遙遙聞得宮道上熱鬧了一陣,燕歌著範明全出去看了看,範明全很快就來跟她回話說:「不知哪位娘娘給茉爾玟殿下備了禮送過去。差出來的人多些,這才聽得吵鬧。」

顧鸞淡淡地「哦」了一聲,心裡滋味難明。

純熙宮是後宮之中離紫宸殿最近的宮室,茉爾玟所住的慕芳閣則在南邊,並不屬於後宮。要到慕芳閣去,不論這些人從哪一宮出來,純熙宮都並非必經之路。之所以拐這一道彎,無非是為刺她的心罷了。

往後接連七八日,顧鸞的心情都多少有些低落。她竭力地不想此事,倒也沒有多大影響,隻是胃口總不太好。

楚稷不過三兩天就覺察了,用膳時看著她問:「最近吃得不多,不舒服?」

「沒有。」顧鸞故作平靜地喝了口湯,「許是天氣忽冷,攪得胃口不佳。」

楚稷皺了皺眉,覺得熱天倒胃口多見,天寒不想吃卻沒聽過。但看她神色如常,便也不再多問,隻囑咐小廚房日後多備她合口的菜來。

七八日後,紮爾齊獨自返回莫格,茉爾玟猶自住在宮中。依楚稷先前與紮爾齊所言,「五行相沖」之事要等紮爾齊回到莫格再說,以免紮爾齊在半路上被支回來。

但消息不往外放,京中卻可按部就班地將事情辦了。楚稷並不打算留茉爾玟在宮裡多住,紮爾齊走的第二日,他就召了欽天監前來,明裡暗裡地詢問他和茉爾玟是否「八字不合、五行相沖」。

欽天監心領神會,起了幾卦,解不出來就硬解,終是給出了一個「確是八字不合、五行相沖」的結果。

楚稷聞言,而露難色:「可紮爾齊已回莫格,朕若再將公主退回去,也不合適。你們先退下吧,朕與禮部議上一議。」

再過一日,又召禮部。禮部幾位官員聞之訝異,一則不敢輕視天子安危,二則又要顧及兩國和睦,一時間想法各不相同,僵持不下。

楚稷隻沉默著,擺出一副自己也難決斷的樣子,任由他們在殿中爭得不可開交。

不知不覺,殿裡的西洋鍾從四點走到了七點。楚稷悄無聲息地抬了下眼皮,心知他們多少該覺得餓了,終是適時地開口:「諸位愛卿聽朕一言。」

殿中一靜,幾人都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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