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體闖禍〔「夠了。」楚稷不再與她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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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二人醒得都早了些。

正值深冬,天氣寒冷,饒是殿中炭火充足, 從被子裡出來也總需要些勇氣。

兩個人於是寧可攏在被子裡說話, 顧鸞靠在楚稷懷中,手指悠然撥弄著他的掌紋, 突然想起來:「問你個事。」

「嗯?」

她看看他:「上輩子皇長子天資不行, 皇次子謀逆早亡,最後繼位的是誰?」

楚稷想了下:「是六皇子, 永時。」

顧鸞:「……」

「怎麼了?」他問。

她啞了啞:「若這輩子永昌天資還不行卻又沒有永時,那怎麼辦?」

楚稷笑一聲:「有永昕和永昀啊,我看這兩個都很聰明。」

這個答案並不讓人意外,可說是目下僅剩的答案。隻是由他這樣直截了當地說出來, 卻讓顧鸞心裡更沉了些。

他覺察她的情緒, 摟著她的胳膊緊了緊:「你是怕皇後心裡更不痛快?」

「嗯。」顧鸞點頭, 「你應是也看出來了, 皇後娘娘最在意的還是嫡妻嫡子的身份地位。上一世的這些年,後宮上下對她馬首是瞻,嫡長子的地位亦無可動搖,這才有了一派和睦。可這回……」她搖搖頭, 「莫說是我, 就是有世家撐月要的儀貴妃若是在她活著的時候就打上了東宮的主意, 她怕是也容不下的。」

楚稷默然半晌:「可事情總是要辦的。就是不為了你,儲位也不能交到永昌手裡。況且皇後對他……」他回想著,長嘆了聲, 「我把他接到紫宸殿,盼著他能比上一世過得開心。可皇後那邊他也總是要去的, 每次回來都是悶悶不樂。」

這點顧鸞也看出來了。

有好幾次,永昌都是高高興興地從紫宸殿回棲鳳宮,但過一兩天再回來時臉上就沒了笑,話都懶得說一句就鑽進東配殿讀書。其實他們都看得出來,永昌根本不是個愛讀書的孩子――這個年紀愛讀書的孩子原也少見。永昌這樣,不用問也知是皇後逼他的。

楚稷又道:「若想息事寧人,我可以像上輩子那樣等到晚年在立儲。但為著永昌……我有時會想,若早些另立儲君,他是不是就能早些鬆一口氣,不必再背負那麼多了?」

顧鸞肩頭一緊,坐起身怔怔看他。心底對後宮紛爭的抵觸讓她想要勸他,但啞了啞,終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你別緊張。」楚稷笑了聲,「立儲不是說立就立的,我也要好好想想。」

顧鸞抿一抿唇,又靠回他懷裡去,聲音輕輕:「我知道你想讓永昌好好的,我也想,上一世永昌過得鬱鬱,我看著也心疼。可是……」她喟了聲,「這話我不怕直說,我也是有私心的。身為人母,總歸還是將自己生的孩子看得更重一些,我怕你提前立儲會讓皇後娘娘恨上永昕和永昀,到時她若做些什麼怎麼辦?我們也未見得事事都能防住。倘使要用永昕永昀的平安去換永昌活得舒暢,我不願意。」

「我知道。」楚稷頷首。

她問他:「你嫌我小心眼嗎?」

他笑:「人之常情,有什麼小心眼的。人人都像你這麼有話直說,就沒那麼多麻煩了。」

比如皇後――兩個人同時這樣想。

他們互相知道對方的心思,卻都不清楚皇後的心思。皇後在意什麼、忌憚什麼,他們都隻能去猜,無法指望她開誠布公地說出來。

同時,若他們開誠布公地與皇後說,皇後大抵也不會信。

楚稷從前試過的。

紫宸殿東配殿,永昌立在桌前平心靜氣地練著字,聽到門外有意壓低的笑音,竭力地不讓自己分神。

過不多時,笑音變成了低語:「你去!」

「你去嘛!」

「我不去,你去!」

永昌終於抬頭:「永昕永昀!」

外麵一靜,過不多時,兄弟兩個相互推搡著進了門來。

永昌放下筆:「有事嗎?」

「有!」永昀一指永昕,「二哥哥想跟大哥哥借彈弓玩!」

永昕立時瞪眼:「明明是你想玩!」

「你也想玩啊!」永昀據理力爭,扁扁嘴,就去拽永昌的袖子,「哥哥陪我們去玩嘛。」

永昌搖頭,重新拿起筆來:「我還要練字呢。」

永昕立即道:「我們幫你寫啊!」

永昌又說:「我還要背書。」

永昕:「我們幫你背!」

永昌笑了:「這怎麼幫!」

永昕一想好像是不能,旋即改口:「那我們陪你背,好不好?一起背會好玩!」

這回永昌心動了,自己讀書無趣,有兩個弟弟在自然開心很多。

於是他很快就扔下了沒寫完的字,拉著兩個弟弟一起出了門。他們跑去純熙宮叫上了大姐姐,b穎又被賢嬪囑咐去叫上了剛到大恆來的悅穎。五個孩子由各自的乳母們護著,一同往太液池去。

楚稷把彈弓給永昌的時候正直深秋,樹上結著果實,他就教永昌打果子玩。哪怕永昌小小年紀並不能打中,有了這個目標也總能打得樂此不疲。

但眼下,深冬時節,光禿禿的枝頭連片葉子都見不著,遑論果實。幾個孩子結伴而行,轉悠了一圈沒找到能打的東西,忽而間一扭頭,瞧見了假山後一閃而過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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