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番外五(2 / 2)
一路走來,耳邊皆是贊譽之詞,小童提著花籃,一邊跑一邊笑,將繽紛的花瓣拋向天上,滿室飄香。
充當司儀的前輩乃是東冥樂的曾祖母,待新人雙雙就位,隨著廳外禮樂聲起,李蘭初揚聲高唱:「一拜天地!」
向天叩拜,以示虔誠。
「二拜高堂!」
所拜,乃玄影仙尊之靈位。
「妻妻對拜!」
玉瀲心抬眼偷看闕清雲,視線穿過垂簾縫隙,觸碰其後一雙溫潤深邃的眼眸。
倏地不知何故生出幾分羞赧來。
從定親之日起她便喜氣洋洋,事無巨細皆親自操持,逢人先給三分笑臉,但從頭到尾,她都是理智清醒的。
然而,今晨禮樂一響,她便開始恍惚,待行至雲仙居外,將牽紅交到闕清雲手中,她都恍然如夢。
這一剎,與闕清雲四目相對,眼神交匯,她的心忽然落到實處。
李蘭初的唱喝聲已落下許久,廳中禮樂暫歇,可那對受人矚目新人卻遲遲沒有動作。
闕清雲見玉瀲心癡然出神,不由得微彎唇角,露出柔和淺笑,素來清冷的眉眼在今日喜慶的妝容下愈顯明艷。
掌心牽紅輕輕顫動,玉瀲心恍然回神,忽然聽得廳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方絕念攜殷晴雪一騎絕塵,踏破虛空,從仙界匆匆趕回。
未至近前,便先揚聲一喝:「方絕念、殷晴雪,率百萬仙兵,十萬玄宮宮衛,祝大人與闕宗主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聲如洪鍾,響徹聽瀾山,到場賓客不約而同抬首遠望,見天邊雲霞翻滾,仙兵列陣,蔚為壯觀。
玉瀲心眉目舒展,與闕清雲對視一眼,遂與之從容對拜。
江湖兒女,未講太多俗禮,拜堂之後,便當眾挑了彼此的蓋頭,二人攜手舉杯答謝賓客。
宴席從正午持續到日暮,席上的酒乃是玉仙門門主為賀聽瀾宗宗主大婚,所贈珍藏百年的佳釀,隻有這一次品嘗的機會。
眾賓舉杯暢飲,入夜後便留宿於聽瀾宗,直至第二日,才陸續下山離去。
整個上午都不見兩位新人,來訪賓客相視一笑,未前去驚擾,與路遇之人寒暄過後,便靜悄悄地離開聽瀾宗。
下山後,他們會將此次聽瀾之行述與人聽,天之驕女,比翼齊飛,傳下一段佳話。
後山別院鳥語花香,日曬三竿之時,玉瀲心慵懶地翻了個身,錦被從她肩頭滑落,露出一截瑩白如玉的雪肩,點綴零星紅梅。
須臾後,她眼瞼輕顫,緩緩睜開,神色間留有一夜貪歡的朦朧倦態。
探手撫向身側被窩,原該睡在她身旁的人竟不知所蹤。
迷惘間,她翻身而起,左顧右盼,終在扭頭之時,瞧見魂牽夢縈的人就在她數步之外。
闕清雲正伏於案前作畫,身上隻披了件薄薄的單衣,衣襟半敞,鬆散的衣領下溢出大片柔白清麗的風景,間或散著幾道淺淺紅痕。
瞧那領口的花紋樣式,好像是玉瀲心的衣裳。
陽光透過薄窗,映照著闕清雲眉目柔和的側臉,勾勒一圈淺淺的金邊。
畫麵賞心悅目,隻一眼,便叫人癡癡然。
玉瀲心目光專注,欣賞這一幕,良久,直到那人從書畫間抬首,與她目光交匯。
「師尊在畫什麼?」玉瀲心揚了揚眉,笑容明媚。
她叫慣了師尊,即便明麵上兩人已斷絕了師徒關係,成了親,結為連理,她還是習慣這樣喚闕清雲。
闕清雲神色坦然,唇邊噙著盈然淺笑,沒去糾正她的稱呼,隻道:「畫美人。」
玉瀲心眼底笑意更深,起身下床,隨意撿了件衣裳披在身上,而後款款行至闕清雲身側,朝那畫上瞧了一眼,故作驚訝:「這美人怎麼瞧著有些眼熟呢?」
畫上美人斜臥於床,睡容恬靜溫和,神態與玉瀲心肖似。
闕清雲不做多想,隻以為玉瀲心在為這畫欣喜,遂不答,隨手繼續在畫上點落幾筆,為畫中美人增添幾分靈氣。
這時,身側之人忽然貼近,耳廓酥麻,觸電似的觸覺令她五指輕顫,險些沒穩住筆尖。
濕潤的唇瓣似有似無地含住她的耳尖,玉瀲心小聲開口:「師尊可還記得……」
溫熱的呼吸拂過脖頸,玉瀲心笑得不懷好意。
她話隻說到一半,突然伸手自闕清雲月要側越過,閃電般按開書桌下的暗格,取出一副塵封已久,表麵泛黃的畫卷。
畫麵攤開,一席紅裙映入二人眼簾。
畫女子紅裙拂地,臥在斜生的枝梢上淺眠,一隻鵝黃色的蝴蝶飛過梢頭,恰巧落於圓潤的香肩。
畫卷一角略有殘損,但不影響辨認圖上女子的容貌。
這畫上女子精致的五官與恬靜的睡容,與今晨闕清雲新作的一副,幾乎一模一樣。
玉瀲心揚起嘴角,笑意久壓不下,乾脆放任自己笑出聲來。
她一手環著闕清雲的月要身,一手提著畫,將腦袋輕輕搭在師尊肩頭,瞧著那近在咫尺的耳朵飛快暈紅。
可她不打算輕易作罷,眉梢眼角皆是靈動歡喜與笑意,故意拖長聲,戲謔地詢問師尊:「這副畫上,畫的是誰呢?」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啊呀,師尊和小徒弟大婚快樂!
我寫完啦!寫完啦!寫完啦!
接檔《紅顏》,狼心狗肺鐵麵神捕vs機關算盡魔教宗主
兩個壞女人針鋒相對,彼此掠奪的故事,計劃11月中上旬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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