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厄之子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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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宛如碎裂的鏡麵,無數裂開的縫隙之中,似乎聯通了一個又一個破碎的位麵。噴湧而出的煉獄之火,來自深淵的惡魔之力,冥府的死氣,異域的枯骨……那些破碎的位麵之中殘餘的力量,從無數裂開的縫隙之中,盡數傾瀉到這最後一個完整的位麵。

世界的根源被歸墟侵蝕,數不清的災難在世界各地上演,法則扭曲,墟獸橫行,來自異位麵的力量與本位麵的力量攪在一起,隨時隨地都會有城鎮被突然扭曲的空間從世界上抹去……短短八年,曾經強盛的巫師位麵,幾乎化作末土荒原。即便是最強大的巫師,也無法阻止這個世界的崩潰與毀滅。

死去的人類數之不清,眾多的巫師組織也在不斷抵抗中崩潰、瓦解、重聚,最終不分黑白,凝聚為一體,成就了如今的「聖盟」。

——以「元素真理」、「機械真理」、「命運真理」三位「真理」的巫師塔為核心,連同全世界所有的巫師,共同組建的聯盟。

在這八年的不斷掙紮中,巫師位麵的局勢也從一開始輕而易舉鎮壓災難,到如今災難擴散越來越廣,死亡者越來越多,局勢愈發無法控製,而不得不放棄凡人專心於自救。

若是站在宇宙的角度俯瞰,此時此刻,以巫師位麵為主、由眾多位麵所構成的這個世界,便如同一枚不斷被刨去外皮石殼的寶石。環繞在巫師位麵周圍的眾多位麵是不斷崩解的外皮石殼,當它們紛紛崩解,那最中心的寶石就被展露在歸墟的風暴之下,一道道裂紋開始在寶石上遍布,大片大片碎屑不斷崩解,也讓這枚寶石變得越來越小……到了此時,幾乎是稍稍用力就會徹底破碎。

若非「機械真理」與「元素真理」聯手,將「聖盟」的巫師塔以特殊方式連接成一個整體,它們根本無法在這破碎的世界中繼續存在。

聖盟的最中央,三座巫師塔之一的命運之塔上,「命運真理」站在巫師塔頂層,魔能晶石在她的法杖頂端閃耀,將外界混沌的星空投影在她的身周,無形的法則環繞著她,她深紫色的眼瞳中似有一片星雲漩渦。

這八年來,她從未停止對命運的觀測,也是因為她的指引,「聖盟」才得以延續至今。

但隨著時日推移,這位幾乎半隻腳踏入神域,得以窺探命運的大巫師,所能做的卻越來越少,越來越絕望的命運中,她所能看到的,隻有一條又一條通往死亡的絕路。

隨著眼瞳中最後一顆星辰的光輝消散,「命運真理」猛然閉上眼睛,深紅色的血跡順著她緊閉的眼簾流淌下來。

「我已經看不到任何未來了……」

「——毀滅,已經降臨。」

周圍一直安靜等待的其他巫師,都不由神情慘然:「真的、真的沒有一點希望了嗎?」

「沒有,至少希望不在我們這邊。」緊閉著眼簾的命運真理握住自己的法杖,周圍星星點點的光輝如退潮一般重回她的法杖頂端。

有人反應過來,頓時目露驚愕。

「您是說、那個叛徒……?」

「——「災厄真理」帕爾默?」

「命運真理」搖搖頭,嘆息道:「大概吧。」

「……他的命運,我看不透。」

一時之間,眾人不由陷入沉默。

錯愕者有之,不甘者有之,咬牙切齒的反駁者更多:「那個家夥……?怎麼可能!」

倘若說如今的「聖盟」聚集了這個位麵最後的幸存者,全部的巫師,這種說法其實是不準確的。還有一個人,並不屬於「聖盟」,甚至是

站在「聖盟」的對立一方。

而如今的聖盟,差不多就可以代表全世界。

——聽起來似乎很荒謬,在這個不分立場、無論昔日有多深的仇怨都團結一致對抗末日的世界中,竟然還有一個人,站在全世界所有幸存者的對立麵,宛如眾生之敵?

而提起他,幸存的巫師中,便有人咬牙切齒,目光中流露出刻骨的恨意:「我們的世界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所有人會淪落到這個地步,都拜他所賜。那個家夥,憑什麼那樣的家夥,竟然更有希望活下去……」

也有尚算冷靜的人苦笑道:「要說一切拜他所賜,還不至於。歸墟並非任何人所致,而是命運的必然,他的所作所為,隻能說是讓毀滅日提前降臨了吧……」

能存活到現在的巫師們,不至於像普通的凡人那樣,輕而易舉就被負麵情緒操控,很多人哪怕因為種種原因敵視帕爾默,但也不會因此就無視事實,將一切甩鍋到他的頭上。

事實上,巫師與普通人本就有生命本質的不同,許多普通人眼中的道德法則,本就約束不了巫師,也不被他們放在心上。

譬如黑巫師隨隨便便就能拿人類作為實驗材料,而白巫師也並非善良陣營,隻是道德底線比黑巫師略高一些,在比爛之中勝過黑巫師而已,若非帕爾默的所作所為危害到這些人本身,他們也不至於對一位站在世界頂端的「真理」大巫師如此反感。

而這一切,還要從當初生命學派的未來之星帕爾默離開白塔,成為黑巫師開始說起。

從白巫師到黑巫師的陣營轉變不算什麼,帕爾默表露出來的實力讓對方輕輕鬆鬆就站在黑巫師陣營的頂端,即便是有看不慣他的白巫師,也根本沒有那個實力來到他麵前。

從那時起,他就開始變本加厲進行靈魂研究。而這些在黑巫師之中依舊不算什麼。

隨後,這位恐怖的黑巫師便四處在大陸上遊走,所過之處頻繁發生各種災禍,不斷有生命被他收割,乃至進入其他位麵,禍害了眾多位麵的異類生命,將數不清的生靈變成他的研究材料。

很多巫師甚至不知道他在研究什麼,隻知道是禁忌的靈魂法術,而隻要是活著的生靈,都有可能變成他的目標。

其中甚至包括巫師。

當這位黑巫師將魔爪伸向同為巫師的其他人之後,原本一直放任他的巫師界也坐不住了,無論黑巫師還是白巫師,都決心對他予以製裁。

幾位白巫師陣營的大巫師甚至因為下屬的巫師被抓,聯手殺至帕爾默所在的巫師塔,結果群毆卻變成一場單方麵毆打。

——帕爾默輕輕鬆鬆吊打他們,還把他們也變成了自己的研究材料,就連他們手下的勢力也反過來落入帕爾默手中。

而眾多黑巫師,也大都成為他的材料或爪牙。

——帕爾默所展現出的驚人實力以及法術造詣,讓原本隻是認為他疑似達到真理級別的巫師界,直接將「疑似」變成了「肯定」。

由於這位黑巫師在生命學派的非凡造詣與開創性研究,「生命真理」的稱號,盡管有很多白巫師不願意,但依舊落到了他頭上。

在那之後不久,歸墟突然降臨。

起初隻是發生在其他位麵的征兆,以及世界各地所發生的各種不起眼的災難,巫師們甚至都不曾意識到毀滅日即將降臨。

反而是這位「生命真理」的舉動驚動了他們——帕爾默突然一口氣毀滅了七個異位麵。

準確點說,他在曾經去過的七個異位麵布下了某種隱秘的獻祭陣法,在這些位麵被歸墟毀滅之前,先一步下手,將之獻祭。

而億萬生靈的死亡、無數靈魂的消

逝、以及位麵本身的根源之力,所匯聚而成的「源」,就這樣全都落入了他手中。

就這樣,他用獻祭七個位麵獲得的「源」,作為巫師塔的核心驅動能源,開始構建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巫師塔——一座位置並不固定,外形也不固定,能夠在不同位麵「航行」的巫師塔。

他的舉動可謂是驚呆了所有人。

哪怕是黑巫師,都震怖於這樣的瘋狂。

畢竟,被毀滅的位麵無法再生,這是對整個世界的傷害,是絕不允許的行為。

帕爾默的做法引來所有人的討伐,無論是本位麵的巫師,還是其他外麵的異類生靈。

但他那座「生命之塔」的靈活性和隱匿性太強,想要找到於無數位麵間不斷移動的生命之塔,本就是一個難題。而即便找到生命之塔,如何打破這座強大巫師塔的防禦,又是一個難題。即便以上兩個難題都被克服,他們所要討伐的對象本身,就是最大的難題。

直到如今,這三個難題都沒能被徹底攻克。

尤其是後來,在降臨的歸墟之中,許多人忙著自救都來不及,更無法去討伐帕爾默了。

但這位黑巫師的所作所為不僅如此。

在獻祭了七個位麵,駕馭著生命之塔的雛形隱匿起來之後,帕爾默還在不斷搞事。

隨著歸墟迫近,越來越多位麵遭到威脅,他總會先一步「虎口奪食」,掠奪那些位麵的根源之力。等輪到巫師位麵之時,大概是考慮到巫師位麵一旦被毀滅,將無人繼續拖延歸墟的腳步,連同他自身也會一並被毀滅,或是因為巫師位麵本身不是那些弱小的異位麵可比,總之,帕爾默換了一種方式——他直接獻祭了全大陸1%的生靈,掠奪生之力。隨後再次駕馭虛空之塔,隱遁而走。

這個百分比看似不高,但將之轉為具體數字就很恐怖。哪怕是巫師史上最恐怖的邪惡黑巫師,所毀滅的生靈恐怕也隻有他的零頭。

現在「聖盟」之中的巫師們之所以如此憎恨帕爾默,正是因為他的舉動在他們看來就是對己方陣營實力的削弱,對歸墟的助攻。

要是沒有對方到處搞事收割根源之力,在毀滅降臨的時候,這個世界提供給他們的支持肯定更多,那些被帕爾默直接收割化作材料的巫師同樣也是他們的助力,不至於讓他們在僅僅八年之後的今天就抵達窮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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