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番外2.1(1 / 2)
天上下著些微的小雨雨, 滴在行駛著的馬車頂。水禦感到水汽掀開馬車簾子往外看了一眼,手裡還捏著林如海臨死前寄給自己關於江南甄家的罪證。
水禦垂眸翻看著,心裡卻並沒有什麼憤怒的情緒。目光從商戶原家被甄家一把火燒毀導致隻剩一子生還的消息上劃過, 隻嘆息著甄家也太過膽大包天。
此時林如海已死,但自己也承他的情。聽說他還有個女兒活著,此時正依靠賈家過活,倒不如給她一場機緣,也算是給林如海的交代。
而一旁的酒樓裡, 原時一身天青色的衣服倚在窗邊,看見那一瞬間露出的水禦的側臉心髒漏跳一拍。輕聲問道:「那是」
他才上京來, 並不認得京中大家族的標識。這酒樓是先前自己置辦的,因此並未出現在原家賬簿上,甄家人倒也不清楚。隻是這甄家在京城也頗有些耳目, 自己也不便出門。
掌櫃聞言躬身探去, 小心道:「那是當今一母同胞的親弟忠瑜親王府的馬車,看儀仗應當是親王出行。」
原時合上手裡的折扇,對著一旁的鏡子照了照, 偏頭笑著問道:「那我這樣的品貌配不配王爺?」
掌櫃的當即跪在地上不敢說話,東家麵上笑著眼裡卻跟刀子似的。也隻能囁嚅道:「王爺龍章鳳姿天潢貴胄, 怎麼是我們這樣的百姓能肖想的。」況且王爺如今將近三十卻無王妃姬妾, 隻怕是身有隱疾。
後麵的話不是百姓能說的, 掌櫃的也不敢說出口。原時卻笑起來, 盯著掌櫃的說:「附耳過來,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掌櫃的聽了東家的話卻幾乎是癱軟在地上, 半點不想要之後的好處。隻要能讓自己平安活著就好,哪裡敢想什麼其他,更何況是算計王爺的事
馬車噠噠走進榮寧街, 前麵的馬夫一揚馬鞭催促著馬兒快跑。
早已等在街外的賴大賴二見了,忙讓身邊小廝去正門傳話。「快去回大老爺二老爺,忠瑜親王過來了!」
他們賈家好久沒有接待真正的王子皇孫,也早已從京裡的頭部人家沒落成中等人家。這次忠瑜王爺過來,那可是真正的光耀。
賈赦賈政此時都站在街邊等著,兄弟倆緊張的整理衣著帽子。賈璉剛操辦完白事不便出來,身邊的子孫也唯有賈寶玉賈蘭等著。
水禦的馬車一到,前麵的侍從敲鑼,呼啦啦跪下一地的人,山呼:「王爺千歲!」
裡麵的二門候著的女眷隱約聽到聲響也連忙跪下,雖說王爺不會到二門來,但她們也是要候著的。否則王爺怪罪下來便是對皇家大不敬,那可是重罪。
水禦掀開車簾,玄色的蟒紋靴踩在小木凳上,在身邊小太監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都起來吧,本王今日來也是有些私事,不必這麼大陣仗。」水禦麵上帶了一分笑意,嘴上確實不輕不重的敲打一句。
賈赦和賈政對視一眼,連忙從地上起來小心賠笑道:「我們不過蔭生輩,不敢在王爺麵前造次。王爺快請這邊來。」
水禦一甩袖子將雙手背在身後,跨過榮國府大門的門檻順著賈赦指著的方向進去。賈政瞪了一眼看著水禦有些癡了的寶玉,心裡還惦記著上次這孽障收留王爺家的小戲子,心裡頗為不快。
他也不知寶玉到底和那小戲子斷乾淨了沒,刻意落後些詢問道:「孽障,你和那琪官兒斷乾淨了沒有?王爺此次前來若是問起,你該怎麼說?」
寶玉癡癡的看著水禦的背影,恍惚看著賈政道:「王爺這般品貌,想來不會與我為難,父親何必這樣揣測王爺。」
賈政霎時間黑了臉,幾乎是掐著寶玉的肩膀小聲道:「那是王爺花費千金培養出來的戲子,這麼不明不白的跑了王爺的臉往哪擱?王爺問起隻說你不知,萬萬不敢頂撞王爺啊!」
說完就追上前麵的賈赦和水禦,悄聲跟在後麵。
待到了榮禧堂,賈政忙道:「還請王爺上座。」
水禦坐定,看著賈家兄弟倆和一臉呆像的賈寶玉,溫和道:「本王此來是為探望巡鹽禦史林大人的獨女,那小姑娘在哪兒,帶來與我見見。」
聽得王爺這樣說,賈赦和賈政對視一眼心中均有些疑竇。賈政猶豫道:「王爺,林氏剛剛喪父奔喪回來,恐怕沖撞了王駕。」
水禦搖搖頭,隻道:「帶進來吧,不妨事。」
賈政不敢違抗水禦,忙讓下人將林黛玉帶來。
他們自然不覺得王爺是看上黛玉,須知王爺年近三十卻未曾娶親,當今明裡暗裡催促也不見王爺鬆口。那樣多名門閨秀,怎麼也輪不上剛不到十歲的小丫頭入王府,王爺的年齡當黛玉的爹都夠了。
但這也有些蹊蹺,一時卻也想不到原由。隻能等黛玉過來再論,說不得是妹夫勞苦功高,當今特意派王爺前來慰問呢。賈政想著也放下心,安心等著黛玉過來。
不過一刻,外麵人便道:「林姑娘來了。」
黛玉也早被吩咐過,此時見了水禦低眉斂目,盈盈下拜道:「臣女林氏見過王爺,王爺千歲。」
水禦上下打量著,笑著道:「好姑娘快起吧,難為你為父守孝這樣纖弱。林大人為國盡忠,我與當今都是看在眼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