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個孩子(1 / 2)
烈烈陽光下,隻有黑衣咒術師的身影躲藏在陰影中。
齊木櫻子看著他的拳頭收緊又鬆開,看著他的肩膀肌肉緊繃,聽著他聲音中的微微顫抖。
她嘆了口氣,問:「悟,你也聽到了。」
夏油傑一顫,轉身,果然看到五條悟走了過來。
悟?
他什麼時候來的?
他聽去了多少?他會怎麼想?
走到夏油傑身前,五條悟索性將墨鏡一摘,粗暴地丟棄到地上。
冰藍色的六眼死死盯著自己的摯友,仿佛要將他整個人都看出一個洞來。
這個蠢貨!
「餵!」五條悟提高音量。
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卻全然沒有被五條悟放在眼裡。
眾人的視線下,五條悟怒吼出聲:「不當咒術師,這個和你不回高專回應有沖突嗎?」
夏油傑怔住。
「還是說你覺得隻要你回去,我們就一定會攔下你讓你繼續當咒術師?」五條悟抬起拳頭,突然狠狠朝夏油傑麵門打了過去:「給我清醒一點,傑!」
夏油傑連忙躲開。
「你以為你是誰啊?特級又不是隻有你一個,有誰會將你當回事嗎?」五條悟怒吼著:「不舒服了就請假,不想乾了就辭職,那些人渣想打就打,就算是殺了他們也沒什麼!」
但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跑掉,當然會讓所有人覺得他是在做賊心虛。
明明他沒有錯的,明明錯的不是他!
回去告訴他們真相,狠狠將那個村子的罪惡甩在高層的臉上!
不影響普通人的生活?
要保護普通人不受傷害?
身為咒術師,絕對不能去傷害普通人?
五條悟不是夏油傑,更不是高層那些腐朽的爛橘子,他的腦袋裡沒這些陳詞濫調!
「下次再打的話,叫上我啊!」五條悟冷哼一聲,又抽出一支新的墨鏡戴上。
直白而沖動,五條悟從來不懼怕什麼。
不管是殺人還是救人,對他來說都沒什麼感覺,這個世界根本不會因為殺一個人或救一個人就有所改變。
但是,如果傑認為是對的,他就願意去做。
夏油傑的眼睛有些熱,他偏開視線,低聲:「悟,你……」
「怕什麼?我們是最強的!」五條悟語氣張狂:「高層就算不樂意也打不過我們,但是你不喊上我一起乾就是你的錯!」
如果不喊上他,他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頓!
「傑,你也發現了吧?你不能走,不然悟一定會走上違法犯罪道路的。」齊木櫻子在一旁調侃:「悟他根本沒有善惡觀嘛!」
「錯,我當然有善惡觀!」五條悟瞪了齊木櫻子一眼,他也不是白目到那種程度,「我隻是不在乎。」
從小便生活在眾星捧月之中,就算能明白最基本的善惡,也不一定就要去在意。對他來說,無論做對的事情還是做錯的事情,都沒人敢來對他指手畫腳。
夏油傑長長地嘆了口氣,終於妥協:「我和你們回去。」
齊木櫻子與五條悟相視一笑,輕輕擊了一下掌,目標達成!
回到高專之後,夏油傑被兩人「押」著去解釋了村莊的事情,認真道歉,寫了檢討書,罰了任務的報酬……
總之,有齊木櫻子和五條悟兩個核/彈級別的特級在,對夏油傑的處分有等於沒有。
走在高專的操場上,夏油傑與齊木櫻子並行,五條悟接了任務去處理新的特級咒靈,硝子則先去睡了。
咒術高專位於深山之中,清脆的鳥鳴聲在耳畔響起,微風拂麵,令人心情舒暢。
「遠離人群,實際上是為了逃避人性的惡。」夏油傑不由感慨。
「咦?」齊木櫻子一愣,問:「你是這樣認為的嗎?」
「難道不是嗎?」
「這個啊……仁者見仁吧。」齊木櫻子說出自己的理解:「我倒是覺得,這是擔心會暴露身份,暴露咒術界的一切,如果嚇到普通人的話咒靈一定會更多。」
咒靈本就是從人類的負麵情緒中誕生,恐懼也是其中一種,因此咒術師要隱藏起來倒能夠理解。
「所以我才覺得……」
「所以你才覺得,普通人最好全部死光,這樣就不會有咒靈,也不會有咒術師因為咒靈而犧牲。」齊木櫻子打斷了他的話,將這個「問題兒童」想說的內容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
「沒錯。」
「但是你會種田嗎?」
夏油傑腦海中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他看向齊木櫻子,對方一本正經的模樣,好像這個問題並沒有哪裡不對。
「你會組裝電腦嗎?」
夏油傑依舊茫然,訥訥回應:「不會。」
「會拍電影嗎?」
「不,我沒有那種打算。」夏油傑想,五條悟說不定會去湊熱鬧。
「但是普通人會!」齊木櫻子聲音輕鬆,腳踩著石凳,一步步走到了旁邊的石桌上麵,站得高高的叉月要,居高臨下說教:「夏油傑小朋友,如果你不想回到原始社會,自己種田做飯,並且沒有電影沒有看還沒遊戲玩的話,拜托你放過普通人吧!」
咒術師就這麼一點,把普通人全殺光,剩下的事情難道全部要他們自己來嗎?
這不是奔著和平社會去的,這分明就是絕對的全人類滅絕計劃!
「我們現在生活的這麼好,有電視看有空調吹,都是你嫌棄的能夠製造咒靈的家夥們研究出來的!」齊木櫻子伸了個大大的懶月要,抬手擦了擦眼角擠出的生理淚花,用舉例子的方式告訴他:「就算是普通人也有自己的價值,要麼給他們一點生存空間,要麼你就先從種田開始學。」
……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