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往事(1 / 2)
別看五皇子說的時候理直氣壯,他心裡也知道是強人所難了,畢竟賑災籌款這件事裡,樂昌公主負責了全程,髒活累活人家乾了,這會錢到手了,他卻想直接伸手摘桃子,還想搶個好名聲,換誰來都說不出道理。
對著這個妹妹,他不是不心虛的。
但他也沒辦法,畢竟這件事爆發的太過突然的,他還在想辦法遮掩呢,哪怕讓災情顯得輕一點也好,結果猝不及防地就炸了。
剛從河道調任到工部侍郎的那個人是他的門下,還是他府裡侍妾的親爹,周氏又懷著孩子,這會求到他跟前,他就是對周家再恨鐵不成鋼,這會也隻能想方設法把人先撈出來,最起碼不能直接下大獄不是麼。
不然就周氏那個狀態,胎氣都動了幾次了,再不讓她放心,恐怕孩子就保不住了。五皇子叫府醫看了,說是大概率是個男胎,若是診斷準確,那就是他府上的長子,他奪嫡的短板就被補上了。
就為這個,他也隻能厚著臉皮上門了。
樂昌公主不知道他的顧慮,但她知道一點,眼前這個人是來跟她搶功的,她好懸一口氣沒上來給憋過去,她那個好父皇利用她也就算了,人家是親爹,還是皇帝,她反抗不了,這個異母的哥哥都跟著來踩她一腳是個什麼意思?
儲位還沒定,他還不是太子,就敢來捏她,她就這麼像顆軟柿子?那等他當了太子,甚至登基後,她還有好日子過嗎?到時候豈不是他想怎麼捏她就怎麼捏了?
樂昌公主皮笑肉不笑,「五哥是喝多了吧,居然來和皇妹開這種玩笑?不說整個過程中全京城的夫人小姐都知道是我在負責,你這會讓我同她們說其實是五皇嫂統領全局的,你是當她們傻,還是當自己傻?」
五皇子被懟的麵紅耳赤,「我也隻是冒昧提下,皇妹何必這麼咄咄逼人?」
「知道冒昧你就不該開口!」樂昌公主翻了個白眼,「再說了,關於這件事我早就上報給父皇知曉,你讓我這會改口,是想讓父皇治我一個欺君之罪嗎?」
五皇子惱羞成怒,「不願意就不願意,何必拿父皇來壓我!你一個公主,天天想著收攬民心是想做什麼?」
「皇兄說笑了,皇妹哪敢壓您?不過是個人管個事,別天天盡想著走捷徑,小心陰溝裡翻車罷了。」樂昌公主直接端茶送客,「皇兄說我收攬民心,那我更是冤枉了,我又不出麵,談何收攬?我正要進宮把籌款呈給父皇,好早日購置糧食賑濟災民,五皇兄請便吧!」
五皇子拂袖而去,還不忘警告她,「今日皇妹的教誨皇兄記下了,隻希望皇妹日後能次次這麼順遂才好。」
「托福。」樂昌公主笑眯眯地說道,「皇妹一定會的。」
五皇子和樂昌公主假惺惺地對視一笑,轉過頭,這對塑料兄妹齊齊冷哼一聲,黑了臉。
樂昌公主本來的打算是籌了款項,然後去買糧,不拘是在城門口設棚施粥,或者是捐給京兆府尹,讓他以工代賑都行。五皇子的話倒是提醒了他,這麼做攬盡民心,怕是會讓他的父皇不高興,畢竟出了天災,她才聽聞朝中大臣想讓他父皇下罪己詔,都讓他給撅回去了。
她這個時候出麵賑災,和聖明受損的永慶帝一比,對比鮮明,怕是直接戳了永慶帝的肺管子了。哪怕再不情願,樂昌公主還是憋著氣拿著銀子進宮去了。
樂昌公主想的沒錯,永慶帝這會正像一個待爆發的火山一樣,簡直一點就炸,才把幾個過來進諫的大臣轟走,後腳就把禦書房砸了個稀巴爛,撐著桌子哼哧哼哧喘氣。
「這群屍位素餐的王八犢子!手往撥款中伸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還有天下百姓?怎麼就沒想到銀錢不夠河堤修不好會出什麼問題?這會出了事不想著怎麼彌補,怎麼趕緊安撫災民,居然敢叫朕給他們背黑鍋?!罪己詔?罪個屁!他們搞出的事居然要老子給他們擦屁股!他們是皇帝還是朕是皇帝!」
永慶帝就像一頭暴怒的雄獅,恨不得直接撲上去咬死那幫乾啥啥不行,撈錢甩鍋第一名的所謂的重臣們。
「朕待他們還不夠寬容嗎?就想著他們或許會一時不湊手,許他們打借條往國庫借銀,他們是怎麼回報朕的?朝廷的撥款都敢伸手!這是救命的錢啊!這群就該千刀萬剮的王八犢子!」
永慶帝年輕時執政嚴苛,年老後就心軟了,也想求個身後名,便對老臣多有安撫,結果就是,眾臣工得寸進尺,與光同塵,甚至發展到不隨波逐流去借銀就在官場混不下去的地步,國庫也被漸漸掏空,隻見出沒有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