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紐約5（1 / 2）
托尼被她這句話噎的不清, 隔著麵罩，雪莉已經能想出他眉頭鼻子都皺起來的模樣了。
托尼看了看工作台上的確還看不出模樣的東西，又看看臉上帶笑, 明顯就是故意這樣說惹他生氣的表妹, 最終, 呼出一口氣，難得正視自己的心, 坦白道：「……你和以前好不一樣，我都沒法對你發火。」
他最近總會偶爾回憶起他們的小時候，當然，雪莉弄壞他機器人時, 他已經十五六歲了，按道理隻是幾年前的事情, 她現在卻記得不太清楚了，隻記得莫名從心裡輕易燃起來的火。
好像他們之前就是這樣相處的，隨意說話, 隨意發火，不計後果。
但現在，當他麵對麵前這張仍然好看, 和幼年那張總帶給他麻煩的臉有七八分相似, 但瘦削病弱很多的臉之後，他發現，他已經沒那麼輕易的被挑撥出怒氣了。
當然，她現在要是再把他哪個得意之作弄壞, 他也一定會生氣的，絕不會看她身體不好就輕拿輕放。
托尼說話時帶著一點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對已逝過去的悵然, 雪莉挑了挑眉，意識到又是這具身體遺留給對方的記憶帶來的情感，她可不能就這樣讓氣氛傷感起來。
於是，雪莉隻是做出一副聽懂了卻要裝作沒聽懂的樣子，故意歪曲他的話：「那我得病，還是因禍得福了？」
果然，托尼一愣，手捏上自己麵罩邊緣，差點要揭開焊接麵罩和她好好理論，最終，他隻是忍著一點火氣，不讓自己中了對方的全套，一邊強調：「……我不是這個意思，雪莉·卡博，你還是一樣討人厭。」
雪莉笑眯眯地一欠身，提了提自己的睡裙裙擺，做了一個淑女禮，道：「謝謝，被托尼·斯塔克討厭，我很榮幸。」
說著，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向了工作台不遠處，堆著被子的工作躺椅，又看了看工作台上還沒成型的鐵皮和電路，挑了挑眉，道：「你介意我在這裡多呆一會兒嗎？我不出聲，就想看看你怎麼做的，當然，因為我一個也不認識，沒辦法給你遞東西哦。」
她這樣說，托尼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不過，他是托尼·斯塔克，很多時候拒絕人都不需要理由，他隻要顧自己開心，而不會為了別惹委屈自己。
托尼知道一口回絕她是能讓她吃癟的好手段，可有的時候他也不會這麼幼稚，站在工作台前，他一般是理智大於情感的，於是，他隻點了點頭，指了指他睡過的躺椅，說：「那你在那呆著吧。」
說完，托尼頓了頓，想起母親對他的叮囑，什麼帶她出去玩玩一類的話，他看了一眼手上還沒做完的工作，難得沒有通宵幾天做完的沖動。
他不承認也許是自己莫名有了玩心，又或者是霍華德在家裡他沒法認真工作，也不承認這是因為雪莉在旁邊，身體對她本能的警惕，於是，他抿了抿唇，說：「今天晚上我帶你去市內玩玩，我有個認識的人開生日派對。」
「好啊。」已經半躺到椅子上的雪莉正一點不嫌棄地將椅子上的被子蓋到自己身上，她自己其實也早就期待起這個時代紐約的樣子，麵對托尼的邀請，她一口應下，並拉了拉被子，確保自己能被完全蓋住。
盡管別墅內一點也不冷，但為了她孱弱的身體著想，保暖總是沒錯的。
而後，她注意到躺椅邊的台子上放了一本書，書名是《俠盜亞森·羅賓》，她隨手拿起，翻開封麵，第一頁是布魯斯·韋恩還挺稚嫩的簽名，看上去寫的時候隻有十來歲。
和之前見到的人以這種方式跨時代重逢，說實話，心裡還挺復雜的。
雪莉笑了一下，草率地翻看了一眼這本她大概已經看過的係列書，目光凝在最後章節名《黑珍珠》上半晌，而後，看見印滿文字紙頁的空隙處，緩緩浮現了一個單詞。
【exlore】
雪莉不願承認，當這花體字姍姍來遲但好歹出現的這一刻，她心中有一根一直緊繃著的弦鬆下來了。
上一個世界是觀察，的確，哥譚裡有太多難以被發現的細節，需要仔細觀察的地方，比如海倫真正的死因、幕後者的其他棋子（莫拉）、女傭的病、誰幫『麥克』頂替麥克等等……但是，這個世界是探索？
可是，探索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