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四十八章 海市怪談（1 / 2）
種田的話, 當然是說說而已，寧小柯對於「欺負」小龍一事，已經越來越熟練且順手了。
當然, 關鍵時候還是護著他的, 還得想辦法讓他盡快長大恢復正常。不管他在變成蛋以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寧小柯認的，還是這個自己親手孵化出來, 黏著她愛撒嬌愛偷懶調皮搗蛋的龍崽崽。
寒冬臘月去種地是不可能的, 明天就是三十了, 魏院長會來，寧小柯就乾脆打著蘇博士的請她來研究所過年名義去找蘇舒，既然甩不脫小龍，就乾脆帶著他一起去, 杜琪琪難得有機會陪著媽媽, 沒能跟她一起，溫佳悅則是先前在鯨島時跟著去了幾次海市，這次就主動要求帶路，領著寧小柯前往東海市最熱鬧也最神奇的午夜海市。
海市是從三年前出現的, 一開始是進化生物和人類之間的交易黑市，後來有進化者聞風而來, 也曾經經歷過血腥野蠻的開荒過程，雙方各有損傷，直到溫熙珞出現, 以其強大的能力和武力財力鎮壓了雙方，統一管理，終於讓這個市場能夠正常安穩地運轉起來，沒有人和海族再敢鬧事後, 去的進化者和進化生物越來越多，交易的內容也五花八門，無奇不有，漸漸就形成了東海市獨具一格的特色，連內陸的一些研究所和高等級進化者，有時候也會來這個夜市上淘換些自己想要的東西。
畢竟，在進化生物和進化者無法完全互相信任的時候，有溫熙珞坐鎮的海市能讓大家維持最基本的「公平」交易，已經非常難得。
海市的入口，就在東海市的一條商業街裡，外麵是和其他城市商業街如出一轍的各種「名優」小吃和地方特產飾品雜貨店，隻有到一條完全不起眼的黑黢黢的小巷口，路標還有點歪歪斜斜地指著地下，寫著「斜街985號」。
溫佳悅熟練地在985三個字上敲了一下，上麵浮現出一個小小的鍵盤，她接著輸入211三個數字，原本黑黢黢狹窄幽深的暗巷，忽然像是被揭開了蒙在上麵的一層幕布，露出了裡麵喧嘩熱鬧的場麵。
呃，這簡直……跟哈利波特裡的9又四分之三站台一樣，穿過去，就進入另一個奇妙世界。
溫佳悅一邊帶路，一邊跟她解釋：「這裡是我三叔招了一個蛤蜊向進化者做成的結界……」
「等等！蛤蜊？！」寧小柯震驚了，「你說的不會是我們日常吃的花蛤文蛤……那種？怎麼會有人進化出這種……如此奇葩的種族？」
「那有什麼奇怪的。」溫佳悅笑了起來，「其實他的主要技能是蜃樓，憑借這個技能，每天可以釋放6-8小時的結界，在這個結界裡，海族和人類可以不受空間和種族限製，在裡麵自由呼吸和生存，哪怕還沒有進化出人形的生物，也可以在裡麵用人類的語言交流，但如果違反了蜃樓主人的規定，就會被驅逐出去。」
「蜃樓？海市蜃樓，難怪這地方會叫海市啊！」
寧小柯原來以為這個「黑市」被明明為海市是跟東海市有關，可沒想到，人家是真正不折不扣的海市蜃樓，有溫熙珞的監督，讓這個海市成為限時存在，公平交易的場所，難怪能成為各地進化者都趨之若鶩的寶地。
溫熙珞的商業頭腦，讓人不得不服，難怪才三十幾歲就能成為商界大亨，鯨島島主。
「你三叔真厲害啊，居然能請到這種人物。」
「哈哈，等你見到他就知道了……」溫佳悅笑得十分「神秘」，讓寧小柯對這位蛤蜊進化者的好奇心也上升了n個百分點。
蛤蜊啊！這種食材居然也能成為進化方向，雖然最後得到的技能很神奇，但本人成為一個蛤蜊，難道就不怕被炒了燉了？不過想想蘇舒還是靠自己不斷再生的章魚腿發家致富……可見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尤其是這個進化隨心所欲得簡直脫線到飛起的世界。
「老餘，」溫佳悅一進海市，就先找到個懶洋洋地躺在沙灘椅上的男子，扯下他耳朵上掛著的耳機，問道：「今天蘇舒來了沒？我們找她有事。」
「蘇舒嗎？我看看」被稱作老餘的男人睜開眼，有些瀲灩的桃花眼，眼眸是灰色的，看著好像有七彩的光線折射，讓原本不算特別出眾的五官也跟著變得亮眼，有種獨特的魅力，跟他那副懶洋洋的氣質十分契合，看著賞心悅目，令人心情愉悅。
「她還沒來，一般得到九點她才會來。最近她的生意很火，幾個分店都不夠賣貨的，來海市的時間就越來越晚了。你們找她也是要買海貨嗎？」
老餘的視線在寧小柯和小龍身上掃過，忽地頓了頓，「咦，這兩位以前沒來過啊？新客？不介紹一下嗎？」
溫佳悅很是乾脆地給他們互相介紹，「餘隨生，蜃樓之主，a級進化者。這是我同學，寧小柯，呃……小柯你現在的進化等級，有檢測出來嗎？」
在這裡，進化等級就是身份牌和vi等級證書，關係到交易資格和等級，就算寧小柯不說，作為蜃樓之主的餘隨生不是不可能，但通過中間人的介紹更加禮貌和正式，這種態度讓寧小柯很是欣賞，痛快地報上了自己的最新「等級」。
「昨天蘇博士剛給我檢測過，b級。」進化方向會決定每個進化者的技能，有的人願意拿出來炫耀，而有的人則不願暴露，要留著做殺手鐧，隻有寧小柯，現在是完全報不出來。
餘隨生顯然沒想到後者，隻以為她是不願說，但聽到她是b級進化者，顯然溫佳悅的意思是她還在不斷進化，看起來速度還不慢，也就多了幾分重視，遞給了她一根穿著枚直徑約有15c色珍珠的手鏈。
「以後戴著這個可以自己進入海市，交易金額在100靈幣以上的可以打9折。去玩吧，蘇舒要是來了我會通知你們的。」
「好的，多謝！」溫佳悅謝過餘隨生，拉著寧小柯朝海市裡走去，悄悄地告訴她，「看來老餘還挺喜歡你的呢，我第一次來的時候，看在我三叔的麵子上，他才給了我一枚黑珍珠手鏈，隻能打92折呢！」
寧小柯有些意外，「既然憑這個珍珠手鏈就能進海市，為什麼還要在外麵弄那個門牌設置密碼啊？」
一提起這個，溫佳悅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還不是因為餘隨生的惡趣味。你別看他癱那像條鹹魚，人家可是正經985211高校出來的研究生。隻不過畢業後不願跟人競爭工作，有什麼事直接躺平認輸，不到幾個月就成了失業宅男，就想著混吃等死，毫無大誌，真不知道他那麼多年的書都讀到哪裡去了！」
「呃……然後呢？」
「然後靈氣復蘇，進化時代來臨，他就進化了唄！」
一提起這個，勤奮好學一直努力拚搏改變自己人生的溫佳悅就有些憤憤不平。
「多少人求之不得的進化機會，他卻隻想著當個混吃等死的鹹魚……雖然最後不是鹹魚而是變成蛤蜊，那也差不多啊！」
「為什麼上天總是這樣不公平，努力的人未必能獲得回報，這些躺平的家夥卻能夠坐享其成！還能一下子就獲得a級進化技能。」
寧小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又躺回沙灘椅上，戴著耳機不知是在刷劇還是在睡覺的餘隨生，深深地體會到什麼是天賦與勤奮之爭。
就像愛迪生曾經說過的一句勵誌名言「天才就是1%的靈感加上99%的汗水」，被打了雞血的人們，後來才知道，這句話的後半句是「但這1%的靈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99%的汗水都重要」。
對於進化者來說，也是一樣的情況。
有的人拚命努力提升技能，可仍然無法突破天花板，而有人的一進化就直接是a級甚至s級技能，這種天賦，是前者無論付出多少努力都無法達到的高度。
物競天擇，競爭，是無處不在，可最重要的，依然是天擇，命運，或者世界意誌的選擇，才是這個世界主線和關鍵人物的最終落點。
「小悅，」寧小柯善意地提醒了一下溫佳悅，「你三叔也是第一批s級進化者呢！」
「我三叔跟他可不一樣啊！」溫佳悅理直氣壯地雙標，「我三叔從十幾歲開始就自己打工掙學費讀書，後來自己創業，還帶著我們老家的人一起致富，要是沒三叔，老餘的海市早就被人吃掉了。」
寧小柯從f5那又套了些資料出來，看到餘隨生後，她也有些意外，因為這個在溫佳悅口中混吃等死全靠天賦技能躺贏的家夥，竟然也是原來世界裡的關鍵線索人物。
海市的出現，一開始是因為餘隨生的技能，因為在海市裡無論是進化者還是進化生物，都能夠無障礙交流，起初隻是幾個進化者和進化生物無意中進入了餘隨生的海市蜃樓，從一開始的緊張到為了突圍而互相合作，他們彼此交換了一些物品，正好引起了餘隨生的興趣，乾脆就收了他們一點靈力做「管理費」，然後送他們離開。
這些進化生物和進化者嘗到了以物易物的甜頭，又發現餘隨生根本沒興趣「吃」了他們，就開始主動要求進入他的海市蜃樓裡再做交易。
餘隨生本就是個隨遇而安無欲無求的性子，能夠這樣躺著收錢，對於剛剛失業混吃等死的他來說，也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可那時因為他的初始技能等級並不算高，隻能容納少量的人和進化生物同時進入，最多不超過2個小時，就造成了能夠進入海市的名額緊缺不說，還有高等級的進化者乾脆打上了他本人的主意。
對於資本家來說，壟斷才是獲取高額暴利的最佳手段。
餘隨生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也會有被人「強取豪奪」的一天，他就算再憊懶，也不願成為別人的賺錢工具，結果差點家破人亡不說，還被陷害成了通緝犯，最後終於被逼得黑化，成為反派之一。而他的海市蜃樓，也從一開始供不同種族交流和交易的海市，變成了暗黑世界裡足以迷惑和吞沒所有陷入其中的獵物的絕境，他進化的速度越快，最終毀滅的時候造成的危害越大。在他明白這一點後，乾脆釋放了自己的技能，自爆於深海之中，徹底融入了大海。
這個曾經無欲無求的鹹魚，到最後，仍然保留著對這個世界的一點善意，寧可毀滅自己，也要留下一點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