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寓言女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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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人。

蒔蘿最早聽到這個詞,是在和幾個小女巫玩「大寓言」。

那是一組極為精致的瓷牌,牌背覆釉,邊角雕上象牙,握在手上不過掌中大小,但翻開的牌麵卻異常華麗繁復,上頭繪以各色綺麗的石料—甚至鍍以些許金銀箔。

這是村裡最美艷的女巫:米達,她某位舊情人送的禮物;聽說對方是個極為富有的海盜,多的是門路弄來珍稀的舶品討愛人歡心。

他將這個號稱全大陸最完整珍貴的「大寓言」送給了女巫情人,不過很快,隨著二人戀情告吹,這份珍品也和其他生灰塵的禮物一樣淪為孩子們的玩具。

蒔蘿第一次看到愛不釋手,又聽那遊戲規則越來越耳熟。當她抽到一張印著狼形人身的黑麵卡牌,就彷佛看到親友久違的麵容。

這不就是狼人殺嗎?!

蒔蘿一掃之前在魔藥上的挫折,在牌桌上大殺四方,玩得不亦樂乎,把幾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巫唬得暈頭轉向。

如果一切都能像遊戲一樣順利就好了。

少女滿足地數著桌上的籌碼,不經意發出的感嘆像一顆打破平靜湖麵的石子,幾個小女巫突然上前按住蒔蘿的手,淚眼汪汪道:

「一定會的!蒔蘿,妳肯定是我們當中第一個獻上魔狼首級的神眷者。」

蒔蘿手裡還握著那張狼牌,抬頭對上一張張認真的表情,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麼重大的訊息。

「大寓言」作為一個流傳已久的古老遊戲,很大程度還原了維托克伐諾大陸的生態,遊戲一共有四種主牌,同時也是盤據大陸的四個勢力,分別是:教會、女巫、村民,以及最後:狼人。

遊戲規則就如蒔蘿所熟悉的,狼人吞噬人類,人類必須找出狼人;女巫可以用魔藥殺人,也可以救人;教會騎士使用銀劍斬殺狼人,當牌麵上有女巫曝露身分,可以選擇殺死女巫,奪取魔藥給自己使用。

隻是當這場獵殺遊戲成真,蒔蘿對世界的認知瞬間支離破碎,散落成桌上一張張華麗的瓷牌。

鮮艷的琺琅花葉開綴在女巫鬥篷的邊角;閃閃的銀箔為騎士鍍上一身聖潔光輝的盔甲;手指翻開的每一頁、度過的每一天串起一本古老雋永的童話。這裡的人歌頌著信仰,探索著神秘,以及害怕著……災難。

混雜在大部分潔白的瓷麵裡,幾張瓷卡燒出不祥的漆黑,卡麵不見任何星辰花草點綴,又或者災難早已吞噬了所有生靈,異色的貓眼石鑲嵌其中,非人非獸的輪廓就潛伏在黑夜之中,冷冷注視著獵物。

狼人,那是一種盤據大陸的狼形魔物,他們性情凶殘,五感超群,可以隨意在狼形和人形切換,混入人群,並擁有散布災難和瘟疫的可怕魔力。

大寓言不單單隻是遊戲,恰如其名,它是自古流傳的誡言,時時刻刻提醒著人類:魔狼從未離去,甚至就藏匿在身旁。一些強大的女巫還能用瓷牌來占卜吉凶和預測狼人的動向。

安柏曾經告訴她,狼人起源於月神的銀狼使者,因為背叛女神才被詛咒成了非人非狼的魔物,可惜當時的蒔蘿全當成床邊故事在聽。

女巫憎恨狼人的一切,恨屋及烏,任何狼形、甚至狗形的生物都不被允許出現在村裡。

無知的小蒔蘿就曾經在森林中撿了一隻小土狗,她看那小狗髒兮兮的,像極了記憶中滿街跑的流浪狗,怪可憐的,自己也是孤身一人,索性把他帶回家裡照顧。

蒔蘿甚至連名字也想好了:肉桂,正好和自己成雙成對。她盤算著之後再瞎掰是月女神的旨意,就能讓安柏心軟同意收這隻小狗做使魔。

結果是她差點沒被安柏吊起來打得半死,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憤怒的老師。

一貫嘻皮笑臉的女人斂下所有情緒,她按著額上的青筋,冷冷瞪著一臉無知無畏的女孩,最後她半拉半拖著蒔蘿來到了平日不被允許進入的幽暗地窖,帶著一個還沒她半身高的小女孩親眼目睹了一次大變活狼。

一個活生生的人撕爛自己的皮膚,外露的骨骼發出毛骨悚然的變形聲,最後完全轉變為一隻在月光下嚎叫的野獸。據安柏之口,這還不是真正的狼人,隻是被狼人咬傷的受害者。

狼人的受害者如果沒有立刻死去,詛咒就會感染傷口,感染者將會淪為狼人的奴隸,聽從其控製。他們力量遠不如真正的狼人,且隻有在月圓之夜才能變為狼形,女巫稱之為咒縛人狼。

狼人,人狼;前者才是偽裝人形的魔狼,後者隻是困於狼身的人類。但常人可無法分辨其中區別,教會更認為這些人狼背叛了信仰,投靠惡魔才獲得變形的魔力,所以將其視為魔狼一同捕殺。

唯有女巫憐憫這些人狼,不隻是收留他們,也盡可能調製魔藥,消除狼人的控製、緩解詛咒的痛苦。

安柏要蒔蘿記住的是詛咒的源頭、一切罪魁禍首:狼人,才是最恐怖的怪物,也是女巫畢生的死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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