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蘋果女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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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

蒔蘿是被手臂上的傷痕燙醒的,鋪天蓋地的黑暗混淆了她的記憶,蒔蘿說不準自己睡了多久。

她四處扌莫索,指尖下依然是木質的觸感;貼緊的耳朵可以清晰聽到蟲鳴鳥叫。她用眼睛從孔洞看去:一隻蜘蛛用細長的黑腳在交錯的樹枝間東拉西扯,辛勤地修補破碎的絲網,顯然木桶帶來的騷亂已然平息,森林再度恢復成一片鬱靜。

「蕪菁?」大白鵝沒有回應,蒔蘿感到自責又害怕。

也許蕪菁終於受不了,選擇離她而去。牠和自己不一樣,隨時可以投入女神和森林的懷抱;唯有自己,永遠無法忍受孤獨,找不到歸屬。

手臂上的灼痛提醒著蒔蘿,她下意識順著衣袖扌莫索過去。

佩倫不知道,奧雅不知道,大女巫們也不知道,這是隻有師徒二人知道的秘密。

當年驚嚇中的小狗在逃走前狠狠咬了小主人一口,犬類的咬痕深深烙在女孩腕上,彷佛將不舍和怨懟的毒素深深注入其中,哪怕數日後,女孩的傷口都不見好轉,時不時滲出的鮮血染透袖口。

安柏覺得那是不祥的傷疤,便用玫瑰的尖刺沾了魔藥,順著傷疤四周刺出了詭艷的棘紋。小蒔蘿疼得直掉眼淚,但也不敢縮手,畢竟要是被其他女巫發現,大概會直接砍掉她的手臂扔進河底「淨化」。

女巫的咒語吸飽了淚水、鮮血和魔藥,便深深植入她的肌膚,於是血止了,傷口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

蒔蘿從回憶中回神,她下意識揭開了右手袖口,沿著微青的靜脈向下扌莫縮,一尾精致的玫瑰刺青開在白皙的皮膚上,扌莫索起來些微鼓起,格外紮人。

如今肉桂在腦中的記憶也隻剩一團褐色的毛球,唯有安柏的臉孔,但每一次眨眼都變得格外清晰,就連傷疤也完全被刺青取代,扌莫以來沒有疼痛,隻有一遍又一遍的熟撚。

曾經是懲罰的烙印,如今卻是深植肌骨的一部份。

「蒔蘿,你是特別的。」

金發女人口勿了鮮紅玫瑰,送上祝福和戒言。

「外頭世界令人迷亂,但妳隻要找到方向,就一定會完成妳的旅程,最後回到我身邊。」

蒔蘿扌莫著腕上的玫瑰,碾壓著上麵凹凸的紋路,就像美麗的花總是帶刺,她好愛安柏,有時候卻又好怕她。

如果發現自己失蹤,她會怎麼想?蒔蘿試著回想安柏生氣的麵孔,卻隻想到那日她罕見露出的脆弱,還有溫暖人心的女巫火,她們共享的最後一餐。

蒔蘿從脖頸拉出裝著魔藥,隻剩一小口的金黃,在漆黑的木桶中,淬煉出一小滴琥珀精華。

請在黑暗中給於我勇氣,破解那個老巫婆的詛咒,我的女士,我的女神。

她一口飲盡。

奧雅是對的,異族人的外表加上前科記錄,無數人明裡暗裡都勸過安柏放逐蒔蘿。但安柏沒有放棄,她不爭氣的學生又怎能放棄?

蒔蘿伸展身軀,感覺到溫暖的血液回流四肢,她突然想起什麼,憑空做了鬼臉,吐出小半結舌頭。一小截泛著熒光,如螢火蟲探頭般,撐開了黑暗的一小角。

這次蒔蘿看清楚了,木桶底冒出一株蔥綠,微風竊竊私語,一小片裂縫就開在她腳底下,但之前她隻專注在封死的頂蓋,沒有注意到風聲的暗示。

蒔蘿深吸一口氣,試圖從方才的女巫火回味勇氣的滋味,但舌頭的熒光一下就黯淡幾分,一小簇火苗還不足以燒毀木做的牢籠。

手臂上的刺青更燙了,是對她的憤怒,還是對她的鼓舞,蒔蘿無暇想太多,不管如何,安柏都在呼喚她、給於她勇氣。

少女對著縫隙,用力一踹—

當黑暗被第一縷光破開,所有噩夢就此無所遁形,蝴蝶從中破繭而出,曾經囚困蒔蘿的牢籠遠比她想象得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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