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第二百三十八章 狼和女神〔二〕 完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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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魔藥,對狗狗來說更可能是穿腸毒藥。

小野狗粉舌歪一邊,他仰趴在地上哈哈吐氣。蒔蘿隻看到一團深色的毛茸茸扭來扭去,不時翻出柔軟的肚子,彷佛一條煎得焦褐卻又想重回大海的鹹魚。

女孩抱著幼犬忐忑不安地觀察著,直到野狗四肢爪子撲抓著空氣,開始學著空中狗爬式,蒔蘿試探地用手在他鼻頭前晃了晃。

金色的大眼睛毫無焦聚,光芒渙散,彷佛破碎的玻璃酒杯,再沒有以往的凶氣和傲氣。幼犬搖搖尾巴靠近他,然後就被甩了一臉口水。

狗醉了,也傻了。

至少確定還有氣,蒔蘿雖然擔心但也沒辦法,她乾脆把握機會,就地在溪邊給他洗乾淨。

甜美的蘋果酒徹底鈍化了野獸的爪牙,凶猛的野狗乖巧地任女孩動作,蒔蘿也不客氣,她打開隨身的藥櫃,準備施展名為清潔的魔法——先點燃山艾葉、鼠尾草和月桂葉等芬芳的草葉,收集燃燒剩下的草木灰,再混入米達用來滋潤銀發的綿羊油,最後慢慢調出稠膏狀的「魔藥」。

小女巫把「魔藥」塗滿滿狗狗全身,從爪墊到尾巴尖都給它狠狠搓揉一遍,特別是卡在爪縫間的汙泥和碎葉。這位奇異的月女巫不需念咒語,黑夜中就湧動著繽紛的魔法,幼犬開心地追逐著憑空變出的幾顆水晶泡泡,所有糾結的髒汙隨著繽紛的汐沫流入溪河。

當女孩停下喘口氣,,髒髒包已經一點都不髒了,他被洗得鼻頭發亮,每根毛發絲滑柔順,蒔蘿看著煥然一新的狗狗,消失的愛通通回來了。

魔藥還剩下不少,蒔蘿把它放入藥箱,打算回去曬乾定型,做成貓爪爪的形狀,一隻古早版香皂正好適合送給安柏當生日禮物。

「髒髒包,洗乾淨,洗香香啦。」她抱起好奇的幼犬,肉桂探出腦袋,小黑鼻子動了動,似乎想重新認識一次乾乾淨淨的同伴。

小野狗眨眨眼睛,突然一個伸展,蒔蘿下意識覺得不妙,來不及了。

嘩啦啦——濕漉漉的毛卷著大片水花,女孩和幼犬就像暴風雨中的小苗,被淋得滿身都是。幸好這次是洗淨的水露,空氣中充盈著香皂的芬芳,蒔蘿就當是免費來了一次沖澡,就是衣服全濕了。

蒔蘿乾脆解下鬥篷,蓋在髒髒包身上當擦毛布。

回到樹洞,趁著小野狗完全失去攻擊能力,月女巫也終於可以擼起袖子好好把他的狗窩打理下——光是在洞口就可以聞到那氣味,根本魔窟。

她隨手折下一段山毛櫸當掃把,從裡頭掃出了不少動物的碎骨,大小都有,果然是一隻殘暴的小野狗。

蒔蘿用動物的骨骸搭了簡單的營火架,手上的山毛櫸正好折碎當木料,就著殘存的油脂很快點燃火苗,絨絨的火光像是一隻橘紅毛皮的小獸,看著溫和極了

對月女巫來說,森林是隨處可棲的家,女孩從岸邊采了一大堆燈芯草,盡可能甩乾水,再靠著火稍為烘乾,就將它們捆成一束束鋪在樹洞裡當草毯。

她解下濕透的衣服曬在營火前,身上隻穿著輕薄的內衣。雖然現在是夏天,但森林夜晚的風還是和冰涼的匕首一樣殘忍,女孩扌莫扌莫手臂,正想著回樹洞裡頭取暖,沒想到裡頭已經鋪好了「棉被」。

鋪滿乾草墊的洞穴是天然的四足獸誘捕器,小野狗已經舒服服地鑽了進去。一想到豐沃的毛皮擠滿樹洞的景象,蒔蘿沒有客氣,抱起肉桂,直接加入這個豪華的香料巧克力桶,醇厚的暖意迅速包圍光滑的皮膚。

裡頭黑漆漆的,更加深黑的影子占據了大半位子,隱約可以聽見髒髒包的鼻鼾聲,看來是醉過頭了。蒔蘿決定再次把握機會,好好擼擼這隻小野狗,以犒勞自己大半夜的辛勞。

「嗯?」沒有扌莫到毛絨絨,反而是一件凸起光滑的硬物,似乎是方才打掃漏掉的垃圾。

蒔蘿把那東西放在洞口,借著營火打量,卻不想一眼就望進去幽幽空洞的骷髏。

那是一顆異常碩大的山豬頭骨,火光將它打磨得如白鐵頭盔般堅硬發亮,隻剩半截的獠牙依然有大拇指的尺寸。一無所知的女孩隻知道最強壯的月女巫柏莎喜愛用山豬牙的鈕扣,安柏曾說過如果不比魔法,她可能真敵不過柏莎的蠻力。

蒔蘿舉著山豬頭骨,對方空洞漆黑的眼睛彷佛在無聲質問著月女巫。

小野狗的鼾聲在耳邊細細響起,它體型不大,也就和孩童差不多,兩隻耳朵更是軟趴趴毫無威嚇性,現在乖下來根本就是一隻普通的小土狗,而且蒔蘿想這家夥雖然脾氣不好,但從沒有真正傷害過自己。

突然一陣夜風裹住她,森林青苔和露水的涼意拖著不舒服的重量,宛如濕漉漉的頭發沾黏後背,莫名叫人冷得發顫。月女巫探頭一看,營火已經被吹滅了。

蒔蘿沒有再深想,她乾脆在山豬頭骨裡倒入一小瓶橄欖油,從墊子拔了幾條燈芯草搓成燭芯,最後掏出燧石點亮了火苗。

黑幽幽的骷髏眼重燃亮光,山豬頭骨成了女巫照明的燈台,女孩捧著新燭台,照亮了狹小的洞穴,還有……從黑暗中顯形的野獸。

幼犬瑟縮在角落嗚咽地哭叫,髒髒包不知何時醒了,燦金色的火光打磨著鋒利的輪廓,金色的眼睛凝著一點漆黑的瞳洞,彷佛對準獵物的槍口,冷冷盯著月女巫的一舉一動。

快逃!

一閃而過的思緒像尖叫的兔子,蒔蘿不明白自己的恐懼從何而來,她彷佛被抽離了靈魂,隻剩雙手的力量死死按著山豬骨頭的燈台。

她還在想著柏莎,那位嚴厲的女士雖然不好相處,但她是米勒穀最優秀的獵人和馴獸師。敏捷強壯的女人戴著鱷魚皮剝製的月要帶,大衣的鈕扣都是一顆顆如匕首般銳利的山豬獠牙,灰褐色的眼眸像老鷹一樣冷冷盯著每個忐忑不安的小女巫。

「野獸對害怕的氣味很敏感,就像獅子聞到血一樣。逃走是獵物的做法,妳們可是生來榮耀月亮的獵人,妳們生來就該比野獸更加凶猛。」

扛著銀斧的女獵人讓她們每一個人上前去伸手觸扌莫黑豹。

「獵殺和馴養是殊途同歸,都是要扼殺掉獵物的獸性,所以讓野獸記住妳的氣味,直到他完全踏入陷阱那一刻,用妳的殺法,讓他知道無論生命還是靈魂他都已經是完完全全屬於月女巫的俘虜。」

不能移開目光,蒔蘿死死盯著野狗的眼睛,灼艷的金色有著銳利的凶光,彷佛隨時能割傷女孩柔軟的皮膚。

害怕……不,她從不害怕這隻養不熟的壞狗,她隻是太想要了,她害怕的是失去……

女孩伸出手,湊近那顆漆黑的鼻頭,交出自己的氣味。

所以,請屬於我吧。

掌心一濕,所有不安的訊號在這一刻溫熱地溶解,野狗溫柔地舔著女孩的手,上麵布滿細小的擦傷,是之前整理洞穴和生火時弄的,野狗隻是對血腥味異常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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