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我可以背你一輩子（1 / 2）
沒一會那個香氣就出來了。
沈途的鼻子最厲害，吸吸小鼻子。
安樣在廚房裡開始按照自己想的順序開始先炒海鹽, 然後再把板栗給放進去，最後是糖。
這個過程中一定要一直翻炒, 不然就很容易粘鍋, 然後糊掉。
「哥，你聞見沒？」
這麼說著, 就讓人很心動了。
沈期喜歡吃甜的，乖乖的蹲在旁邊。
想起來衛延, 他今年也很忙。
在盆子裡泡好之後，安樣就倒進框裡, 上麵拿著布一個個的擦乾淨。
「娘, 我們什麼時候能吃呀？」
安樣準備翻找海鹽，還是之前衛延寄過來的, 一直也沒有用到的地方。
「這個叫板栗, 炒好之後，裡麵是軟糯又甜的，非常好吃。」
沈練他們沒看多久就去一邊玩了，臨近過年能玩的都多起來, 有好吃的, 有新衣服, 還有好多小夥伴, 是最高興的時候。
「咋都在這裡圍著？」剛剛說完就看到安樣額頭上都是汗。
伸手就把鍋鏟給接了過來。
沈練也聞見了, 怎麼這麼香？之前都沒聞過, 就是娘說的那個什麼板栗。
「走。」
他一揮手，把故事書都放下來，就從裡屋出去了。
安樣這會有些累胳膊。
「馬上了。」
沈閣從進院子裡就聞到香氣，他小時候在路邊碰見的比較多，還真是差不多的感覺，快步走進廚房裡。
「你歇會。」
安樣本來就是打算讓他幫忙的，這會正接了過去。
沈練轉身到外麵堂屋的桌子上倒了一杯茶給端過來。
「娘，您辛苦了，喝茶。」
安樣笑著接了過來。
「謝謝小練。」
一家五口人都看向沈閣在翻炒。
安樣看看上麵的栗子口開的都差不多了。
「給我一個，嘗嘗。」
沈閣用鍋鏟鏟出來一個。
安樣也沒怕燙，直接就用手拿了過來。
兩隻手來回倒騰了一下，緩緩才勉強打開，輕輕咬了一口，已經熟了，而且還很甜。
「把火關，然後蓋上蓋子燜一下。」
沈閣哎了一聲，直接端著鍋把給端下來放到桌子上。
安樣把煤火爐的通風口給蓋上，茶壺放上麵。
他們幾個也都一串的跟著到了堂屋裡，趴在桌子上眼巴巴的看著那蓋著蓋子的鍋。
安樣才發現，這會還早呢，他就下班回來了。
「你們今天是不是沒啥事啊？」
沈閣坐下來給自己倒上一杯茶。
「對，而且今天是小年，訓練時間沒有那麼長，不過文化課時間長了。」
安樣連連點頭。
「咱們中午包餃子吧，我去和麵。」
北方人的節日吃餃子已經算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沈閣吃啥都行，他不挑食。
安樣是看著今天送過來的一大塊豬肉，不包餃子也說不過去。
沈練他們可是老早就惦記上了。
「好，吃餃子。」
安樣把圍裙穿上。
沈閣也不會閒著，主動站起來。
「我去剁餡。」
剁餡一直都是個力氣活，也是累人。
沈期想吃那個娘說的又甜又軟的板栗，眼巴巴的看著安樣。
「娘，那個啥時候可以吃呀？」
安樣還是第一次看到沈期這麼想吃一個東西呢，自己還會主動問了。
「一會，讓你大哥看著表，十分鍾之後喊娘過來給你們盛，不然燙到你們。」
沈期轉頭看向沈練。
沈練立刻就點頭帶保證的。
「放心吧，我一定給看好時間。」
安樣跟沈閣到廚房裡開始忙活，邊說話邊乾活，倒也不覺得累。
沈練玩了一會就看看時間，十分鍾一到，就開始喊人。
「娘，到點了。」
安樣手上還有麵。
「等一下啊。」
她把手上的麵給弄掉，然後再洗洗手，才從廚房裡出來。
手上拿著一個可以漏東西的沙兜，掀開蓋子，用鍋鏟把板栗跟鹽一起都倒進去，沙兜把鹽巴都漏出來，裡麵就隻剩下板栗。
「給，你們吃吧，不過小心燙啊。」
隨手拿走兩個，剝開進到廚房裡，遞給沈閣。
「你嘗嘗。」
沈閣拿起來直接放到嘴裡，這吃著是真挺香的。
安樣繼續和麵。
「等到什麼時候老了，也去外麵擺個攤去賣板栗。」
沈閣手裡的刀剁的不停。
「好，你去擺攤，我就去全部給你買回來，這樣你就能早點收攤回家了。」
安樣這邊的麵收尾也快了，聽到這話皺了皺眉頭。
「你這不是倒貼錢嗎？」
沈閣剁肉的動作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她。
「哪裡倒貼錢，錢都進你兜裡，不算倒貼錢。」
安樣嘴角上揚的看了他一眼。
「那我還不如在家裡炒著，讓你吃呢，何必再去擺攤。」
沈閣笑了起來。
「擺攤你就開心了，反正讓你開心就成，至於擺攤費的勁，就讓他們幾個去乾，這不是正好。」
安樣把麵全部都給和好，在盆子上麵搭上一塊布。
「那我可是要謝謝你了。」
沈閣跟她笑著對視了一會。
安樣坐在馬紮上開始剝蔥。
「除夕夜晚上去陳嬸家吃飯，說怎麼樣也要一起過。」
沈閣點頭。
「行，你看著肉餡剁的成不？」
安樣抬頭看了一眼。
「成，不過你等一下，把這蔥也剁進去。」
包餃子本身就是個全家活動，不過現在家裡頂多算上一個安樣跟沈閣的活動。
另外四個一個個的都很乖，坐在板凳上，剝板栗吃，還非常的友愛，你幫幫我，我幫幫你。
剝的板栗皮還能放到一起。
沈練給沈期剝開一個。
「你還有什麼弄不開的都給我。」
然後又看看沈途。
「都放到這裡，一會我收拾了。」
安樣擀皮，然後開始包餃子。
包的有麥穗的，還有月牙的，元寶的，反正想到什麼就捏成什麼樣的。
地鍋裡煮餃子也快，煮上三開就給稱出來了。
沈練把飯桌已經收拾乾淨。
安樣把他們的餃子給端過來。
「沈練，下午帶著板栗給你幾個哥哥送過去一些，別忘記。」
沈練把板凳什麼的都放好，還不忘點頭。
「我知道的，娘。」
安樣把吃餃子的蘸料給拌好，就醬油醋的，也有蒜汁的。
這次的麵和的也好，擀出來的皮雖然薄，但是都沒有煮爛，餃子包的也實在，裡麵都是肉餡，一咬都流汁，餡是朝著一個方向攪拌的，也勁道。
吃起來可是很香的。
安樣吃了一碗半的餃子，又喝了餃子湯，原湯化原食，冬天吃著這碗餃子真是特別舒服。
沈閣自己吃了兩碗半。
沈練沈途吃了大半碗，沈餘跟沈期吃的稍微少些。
不過包的倒是吃完了。
安樣坐在椅子上緩神沒說話，想想中午和的麵，還有切得肉。
得出來一個結論，伸手握了一下沈閣的手。
沈閣扭頭看她。
「咋了？」
安樣嘖了一聲。
「咱們家的人吃的越來越多了，你跟我吃的也多。」
沈閣伸手揉了一下她的頭。
「沒事，能吃是福。」
安樣勉強覺得算是個安慰的話，站起來收拾一下碗筷。
沈閣接過去給洗刷了。
大年二十七，把該過油炸的都各炸完，魚塊，甜的紅薯丸子，素的蘿卜丸子跟粉條丸子，還有韭菜雞蛋的粉條。
外加沈途一直吵著要吃的包子。
除夕下午，安樣帶著他們提著一隻雞去了陳家。
陳嬸已經開始忙活著了。
今天外麵可熱鬧了，到處都是這種便宜的小摔炮，玩的一個比一個瘋。
安樣給他們準備的壓歲錢也都用紅紙包好了。
現在也沒有問誰家給多少給多少，都是憑自己的心意，她跟王靈娟和陳靜都沒說過。
不過當然也不會因為誰家要是包的少而覺得不好。
畢竟就是圖個高興。
王靈娟確實不會乾活，刮魚鱗都有些麻煩。。
安樣一進門就看到陳從軍一手按著那條魚用刀背利落的刮魚鱗，還一邊跟王靈娟說。
「你看你這隻手按住，這隻手拿著刀，隻要你兩個手都不鬆，那魚咋會跑啊？」
王靈娟撅著嘴在旁邊絮叨。
「你會你就會唄，還說我乾啥，我正好監督你。」
安樣低頭偷笑，她算是知道平時大哥大嫂是怎麼相處的了。
王靈娟才看到安樣。
「你可算是來了，娘跟陳靜都在廚房忙著呢，我這也幫不上啥忙。」
安樣一聽就知道是啥意思。
「大嫂，你摘菜還可以。」
王靈娟搓搓手挽著安樣就進屋了，被安樣說的，自己心裡那點做飯的自信又起來了。
陳從軍看沒人理自己，外麵又下起來了雪，利落的把魚鱗刮乾淨，開膛破肚收拾好之後就進屋了。
家裡就他一個閒著的大男人，畢竟這段時間都不用工作。
不過他早上的訓練還是沒少，起來的也很早。
安樣進屋幫忙做飯。
這會做的就是年夜飯了。
陳嬸有安樣幫忙做起來就快了很多，也輕鬆。
「咱們家裡這麼多人，就安樣跟我會做飯，你們一個個的都馬馬虎虎，老二這是沒回來，她是更不會。」
王靈娟這個不否認，她跟老二家的那是真的不會的東西都能一樣。
安樣把手裡的雞給醃好，放到一邊，一會再過一邊開水，就能給端上。
還有個水煮肉片，也用雞蛋液加澱粉給抓好。
「不會做飯會別的，都一樣。」
陳靜站在安樣的身邊，給了一個贊賞的眼神。
「就你嘴最會說話了。」
然後又想了一下。
「沒事，大哥二哥他們都靠食堂活著。」
這話一說，又都是哈哈笑了起來。
安樣手下的動作沒停。
王靈娟把陳從軍給拉到一旁坐下來。
「你這麼大高的個子，站在那邊淨耽誤事，眼裡咋沒活呢，剝蒜吧。」
說著就給他拿過來兩軲轆。
陳從軍在這裡盡量是不多說話的，畢竟是自己不擅長的領域，沒有發言權。
「以後讓陳柏也得學會做飯，還是要自己做飯自己吃好。」
王靈娟哎了一聲。
「現在他就會了，自己放學餓了，我娘來不及，他自己到廚房裡給自己煮麵條，或者是熱窩窩頭，再炒個菜，都行。」
陳從軍疑惑的剝著蒜。
「我咋不知道？」
王靈娟嗬嗬兩下。
「你多忙啊？你能知道個啥。」
兩口子拌嘴，其他人一律都不吭聲，這是最基本的準則。
陳靜跟安樣對視一眼，抿嘴笑了起來。
這會外麵的雪下得越來越大。
陳從軍被噎的也不吭聲了，他還是剝蒜吧。
晚上的飯可是很豐盛的，大概是這一年裡最厲害的一頓了。
幾乎都是肉菜，安樣帶過來的那隻雞都沒用上。
昨天晚上包好的餃子，在外麵凍著，等到晚上最後再煮餃子。
晚上八點多，沈閣跟陳叔才頂著雪回來。
就剩下最後的糖醋丸子再稍微大火收下汁就好。
陳叔陳嬸當然是上座。
安樣沈閣跟陳從軍王靈娟，還有陳靜一家坐在邊上。
陳叔先是說了幾句話。
陳嬸看著這麼多子女在身邊，還有孫子輩的，心裡也高興，雖然老二一家沒能回來，但是孩子都在。
「我也不說啥了，就希望明年，咱們還是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
說完就是發紅包的時候。
安樣跟沈閣商量過多少紅包，都是全部給了一塊，這不算是特別多，但也不少了。
王靈娟跟陳靜準備也都是一塊，大家夥沒商量，都算是湊巧。
幾個孩子收紅包收的都不知道咋辦了？
爺爺奶奶給，伯父伯母給，還有姑姑姑父的。
晚飯吃的也慢，邊說話邊吃飯。
沈練他們幾個都慌著出去玩。
認真吃飯的隻有沈途一個人。
沈練拉了拉他的袖子，趴到他耳朵旁邊。
「你啥時候吃完啊？都跟周教他們說好的，九點就在老地方見。」
沈途又趴回去他的耳朵旁邊。
「可是我還沒吃飽，娘說最後還有餃子。」
沈練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弟弟不靠譜。
陳叔就看到倆人的小動作、
「你們倆是有啥事啊？」
沈練被抓到小動作，立刻就站起來，板直了身體。
「爺爺，我們都跟別人約好要九點半老地方見了，現在快到時間，沈途還在吃。」
沈途跟個小倉鼠一樣正在吃丸子，聽到自己的名字還抬頭看過去。
「啊，我還想吃餃子。」
一屋子人又哈哈笑了起來。
「你們先去玩吧，等沈途吃飽，自己再去，在咱們這裡也不會丟。」
沈途也點頭，他覺得這樣很好。
沈練也不好等他，不然就真的遲到。
陳柏他們就都跑出去。
家裡就剩下他跟小胖倆人。
小胖雖然不懂事，但是看到哥哥姐姐都跑出去，自己也非要跟著出去。
還是沈途過去哄好。
聊天不免會說到政治上的事情。
安樣低頭慢悠悠的吃飯，但也在悄悄聽著。
陳嬸她們在聊幾個孩子的考試成績，倒是覺得都上進了不少。
沈閣看安樣一直在夾自己麵前的那盤子炒青菜，知道她今天來做飯肯定累著了，開始給她夾菜，燒的雞塊，燜的魚，炒的藕片，都沒漏下來。
安樣就看到自己碗裡一會一筷子一會一筷子，慢慢的就滿了，才抬頭看過去。
沈閣看她似乎有些不明白，湊過去壓低了聲音跟她講話。
「吃吧，還想吃啥跟我說。」
安樣隻是想借著悶頭吃飯的樣子偷聽他們講話而已。
陳從軍有問題問到沈閣，結果叫了幾聲都沒回復。
安樣在桌子下麵，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
沈閣才反應過來。
「大哥，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我沒聽到。」
安樣看著自己碗裡的菜，他們真的是夫妻倆，一個想聽一個沒聽。
本著不浪費糧食的原則，進了自己碗裡的全部都吃完了。
沈途也吃飽，跟安樣說了一聲就跑出去。
小胖看到最後一個哥哥也沒了，癟癟嘴委屈的哭了起來。
沈閣他們的話題也都轉移到了孩子身上。
照舊是陳靜跟王靈娟把飯桌給收拾好，安樣坐在一旁剝了一下烤的花生，邊烤火邊跟陳嬸說話。
這是一九六三年的除夕夜，外麵下的雪一直都沒停，屋子裡很是暖和，
十一點多他們幾個孩子才回來，因為到了十二點要放炮。
十二點，全家人都到院子裡，陳從軍是家裡的長子，又好幾年沒回來。
陳叔拍拍他的肩膀。
「今年的新年鞭炮你來點吧。」
陳從軍上前把新年的鞭炮給點響。
各家各戶也都是這個點。
整個軍區都是劈裡啪啦的聲音。
院子裡還在下著雪。
來年一定是個豐收年。
沈閣跟安樣站在最後麵，劈裡啪啦的火花似乎照在了每個人的臉上，在這雪地裡也覺得很是溫暖。
這算是守歲結束。
他們也都要回家了。
陳靜楊振帶著孩子和安樣沈閣他們一起在門口分開。
沈練他們倒是鬧騰騰的，邊跑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