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突然的調查（1 / 2）
「是不是陳嬸隔壁那個有些沒人住的院子？」
這邊其實不住人的屋子還是挺多的, 原先是住著人的, 但要不調走, 也沒有人補上來，房子也就自然而然的荒廢了。
沈閣也跟著進了廚房, 自己把筷子還有碗刷好遞過去。
「過幾天，估計陳皖的姥爺姥姥就過來了, 住的地方, 陳嬸已經在收拾。」
沈閣接過來粥, 也不燙，另外一隻手端來盤子。
「沒什麼, 就是想抱抱你。」
安樣就任由他抱著。
「晚上做的啥飯？」
安樣轉身到廚房裡。
「你要是不餓，就不用吃了，正好省糧食。」
沈閣這才鬆手。
沈閣抿嘴嗯了一下。
「白菜粉條, 還有炒的黃瓜雞蛋，蒸的窩窩頭。」
「親家，親家母，可算是到了，路上可顛簸？」
陳鳳瑾立刻就上來跟陳嬸的手握在一起了, 這次幸虧是得了他們的幫忙，不然真就不知道去哪裡了，想著就哭了出來。
「對, 反正住在隔壁啥的, 也好互相照顧。」
安樣坐在旁邊, 沈閣自己吃飯。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家裡的孩子也都跟著過去。
倆人是坐車過來的, 也是嚴格從中間幫了忙。
陳嬸也就是倆孩子結婚的那年見過他們一麵，後麵就再也沒見過, 當年倆人看起來很是年輕, 現在到底是老了。
「到自家了，咱們先回去。」
陳鳳瑾也擦擦眼淚。
趙隨安在後麵牽著兩個外孫，本來還以為一輩子都見不上了呢，心裡頗為感嘆。
安樣跟陳靜帶著沈練他們跟在最後麵。
軍區裡的大家夥也都聽說過這事情，不過這裡的人大多數沒啥事是不去縣裡的，所以也不知道外麵到底是有多嚴重。
陳靜跟安樣並排在後麵走著。
「我二哥當年結婚的時候，我還見過二嫂的爹娘，看起來很是講究，頭發都梳的一絲不苟，現在也物是人非了。」
安樣哎了一聲。
「現在的情況是最好的了。」
陳靜也在旁邊點點頭，誰說不是呢。
「對了，我二嫂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呢，大哥寄信回來說，二哥二嫂還在封閉，上麵有調查組想詢問他們兩口子，結果被研究所所長給罵回去了。」
安樣知道這幾年，國家在科研技術方麵取得了顯著的成就，也是個質的飛躍。
沈練跟丫丫他們走在最後麵。
「最近我們都不要找陳皖哥他們玩了，他們肯定想陪著自己的姥爺姥姥。」
丫丫也在旁邊點頭，然後嘆氣。
「陳皖哥哥他們其實還很幸福的，有姥姥姥爺還有爺爺奶奶。」
沈練知道丫丫的事情。
丫丫自己也記事。
沈途在旁邊聽到，好奇的嗯了一聲？
「丫丫姐，你奶奶好像是個壞人，你是在想她嗎？」
丫丫無奈的瞪了他一眼，伸手就打了他胳膊一巴掌。
「你才想她呢，我可不是想她，我隻是羨慕陳皖哥哥。」
沈途哎呦一聲。
「你說就說呀，打我乾啥。」
沈練看著蠢弟弟。
「你該打，自己說話不過腦子。」
沈途哼了一聲，大步走到前麵。
「姑姑，丫丫姐打我，娘，我大哥還罵我，說話不過腦子。」
陳靜聽著笑笑。
安樣還能不了解他們。
「丫丫一般都不動手的，肯定你說了啥話，得罪人，自己一邊去反省。」
沈途哼了一聲，他就知道會這樣。
娘太疼丫丫姐了。
跟著一起去了陳嬸給他們收拾好的院子裡，這次過來他們也都沒有帶什麼東西，不過兩身衣服。
沈閣跟陳叔一下班就到這邊來了。
安樣跟陳靜忙著做飯，第一頓飯肯定是要吃好的。
陳嬸養的雞做了兩隻。
安樣跟著忙了一天，天黑才帶著幾個孩子回去。
沈練現在長得已經到安樣的耳朵，走到安樣身邊看著也是個大小夥子。
「你這過不了幾年估計就能趕上你爹。」
沈練也覺得自己最近的很快。
「娘，我到過年就能比您高。」
安樣邊走邊比劃了一下。
「用不了過年就能。」
一九六六年九月份，沈練跟陳皖開學就是五年級。
現在也沒有六年級，所以到了明年就是初中。
不過初中是需要考上才能上的。
安樣最近忙著在家裡采摘果子，家裡種的東西太多了，柿子，大棗，還有梨，蘋果，還是好幾顆樹的。
王秀淨，陳嬸，方慈她們都過來幫忙。
不過這些年，軍區裡也有好些家種，不過都沒有安樣家種的好。
看著一筐筐的確實也羨慕。
趙隨安跟陳鳳瑾在這裡住的日子，也很習慣，拿著馬紮在後麵菜園子裡摘花生。
「我做夢都沒想過還能過上這樣的日子，真是舒服。」
陳嬸把梨都小心翼翼的放到筐裡。
「咱們這雖然不比你們城裡方便，但自己吃啥種啥也挺好的。」
陳鳳瑾忙點頭。
「是的，而且還踏實，不過安樣是個能乾的，這麼多都是自己一點點倒騰出來的，真不賴。」
安樣趴在梯子上忙著摘梨。
「都是前些年種的，反正在家裡也沒事，索性就倒騰地裡的這點活。」
方慈在旁邊挑了個西瓜。
「你地裡的這點本事，可不是誰都會的，咱們軍區裡也有人在種，可都沒你厲害的。」
安樣謙虛的笑笑。
「方慈同誌，你西瓜挑好了嗎？是不是可以切了。」
方慈跟著安樣學會的挑西瓜，敲了好幾個。
「等我再敲一下聽聽音。」
安樣也是無奈的笑笑。
水果今年又是大豐收，安樣給關係幾家好的都送了一大筐，今時不同往日，東西多就多送點，東西少就送的少些。
晚上安樣照舊把趙政委一家的給挑好一筐。
「沈閣，你一會給趙政委家送過去。」
沈閣在堂屋裡坐著泡茶，又得了一些好的茶葉。
現在家裡吃過飯洗碗的活基本都是沈練他們的。
安樣今天忙了一天，也是累的，伸手自己捶捶月要。
沈閣把泡好的一杯茶遞給她，看她這樣。
「晚上躺床上我給你捏捏月要。」
安樣覺得這個可以有，確實應該捏一下。
沈練洗完碗就開始寫作業，寫完作業還不忘拿出來初中的書自己提前學習。
沈閣拿起來他的作業本看一遍，這些年寫的是越來越好。
沈練是個自己會製定計劃的人，也能夠好好的執行。
「你如果能在初中畢業之前把高中的知識學完，我可以把我上大學的書給你借一下，這樣你可以在高中把大學的東西看完。」
安樣在旁邊聽著覺得也可以。
沈練這樣的孩子，他願意學習，喜歡學習，那他們做家長的，有能力自然是要大力支持的。
沈練聽到這話，眼睛裡都是笑意。
「好，我應該是可以的。」
沈閣靠在椅子上，把自己在圖書館裡借的書拿過來看。
「不過你也要量力而行，勞逸結合才能事半功倍。」
沈練懂這個道理。
「謝謝爹。」
沈閣輕點了下頭。
「不用謝我，是你自己夠努力。」
沈途在旁邊聽完隻顧上深深嘆了一口氣。
「大哥，麻煩你有時候也回頭看看我們這些弟弟。」
說完之後又看到旁邊的沈餘。
「算了，看看我跟沈期吧。」
他現在讀到四年級，還是不喜歡上課。
沈練拿筆敲敲他的腦袋。
「你把看小說的功夫用在學習上，那肯定比現在強。」
沈途看小說的事情，已經不是他跟娘兩個人的秘密了，倆人約定好沒幾天，就被家裡的人相繼發現了。
不過沈閣也沒啥說，反而有時候還會給他講解這些小說背後的意義。
這麼幾年過去，沈途雖然年紀小，但對於國際形勢知道的倒是頭頭是道。
不過他從來沒說過，特別是現在的這種情況之下。
除了爹娘沒人知道。
沈途討好的笑笑。
「大哥，你還是趕緊去當兵吧，這樣在家裡我就是老大了。」
沈練這些年沒少鍛煉，還會跟沈閣學習一些格鬥的招式，小時候學的時候沒力氣，都是一些花招，但是現在長大力量也上來之後，看著就挺不錯的，起碼控製沈途一抓一個準。
「你可老實些吧。」
沈餘在旁邊看看這倆哥哥，搖搖頭，二哥明知道到最後會被製服，還上趕著。
沈期在旁邊看的津津有味，每次倆哥哥動手打起來，他在旁邊還能嗑瓜子。
安樣看著他們伸手拍了拍沈閣。
「你去送水果吧，一會就晚了。」
沈閣看看時間也是，站起來就走。
安樣在家裡拿起來筆，把傅遠來信的問題給解答了一下，又把新品要注意的事項給全部寫上。
洋洋灑灑的寫了好幾頁。
沈閣提著水果到了趙政委家裡，周主任在看書，趙政委自己跟自己下棋。
周主任看到沈閣，高興著呢。
「我猜你今天就要過來，我們衛生院的小護士說，安同誌又在摘水果了，這幾年每次一摘下來，你們都會送過來。」
沈閣把水果給放到屋子裡，坐了下來。
「也不值得啥，我們家這幾年都豐收了，也就多送些。」
周主任心裡高興，被人惦記著誰不高興。
趙政委招招手。
「沈閣，你正好來了，陪我下盤棋。」
周主任聽到這話就嫌棄的不行。
「你那臭棋藝，這麼多年一點長進都沒，你咋好意思讓沈閣陪你下棋，還是自己玩吧。」
說完站起來就進了廚房。
趙政委聽到這話，氣的手裡的扇子都不扇了。
「你，你，說的是啥？我的棋藝咋沒有提高，前幾天跟老陳下棋，他還誇我。」
沈閣在旁邊聽著笑了起來。
「我陳叔的棋下的更不好。」
周主任也提了一個籃子出來。
「聽聽，人家沈閣說的都是實話。」
說完又笑著看向沈閣。
「這是我之前的學生送的，不讓送還非送，我跟老趙也吃不完，這是給你們的，我知道安樣手藝好，你讓安樣做給孩子們吃。」
沈閣看看籃子裡，有一條大魚，還有一塊特別肥的五花肉，這那裡是什麼學生送的，肯定是周主任一早就留下來的，不收也不好，乾脆利落的就接了過來。
「謝謝周主任。」
周主任擺擺手。
「甭客氣，你們啊，都是好孩子，有啥都想著我們這些老人。」
沈閣抿嘴笑笑。
趙政委突然間想起來一個事情。
「上個月安樣拒絕了去到帝都任職的消息，你知道不？」
沈閣眉心一跳。
「什麼任職？」
周主任在桌子底下踢了一下趙政委，又使眼色讓他趕緊糊弄過去，明顯沈閣都不知道。
趙政委一點都沒反應過來。
「踢我乾啥。」
周主任差點氣死。
趙政委看他還真的不知道，又開始說了起來。
「就是安樣這些年做的還不錯，帝都那邊的一個新品在研究，傅遠希望安樣能過去進行指導，上麵調查了一下安樣，覺得她背景信息都沒有啥問題，還是軍屬，就批的很快，但是安樣回信給拒絕了。」
說的詳細又明白。
周主任覺得如果眼神能殺人，老趙這個人早就被自己殺死了，明顯沈閣的臉色都不一樣了。
「那個沈閣啊，安樣沒跟你說，肯定也不是故意的，這事情她可能就沒放在心上，你可別在意啊。」
沈閣抿抿唇，隻是點點頭，後麵也沒有啥心思坐下去。
「趙政委，周主任我先回去了。」
說完站起來就走。
周主任趕緊把籃子給遞到他手裡。
「還有這個，別忘記。」
沈閣接了過來，道謝之後就大步回去。
安樣剛剛把信寫完，周教跟於小路過來找沈練出去玩，幾個人就又跑出去了。
沈閣進門把籃子的東西給放到桌子上。
安樣站起來看了一眼。
「周主任太客氣了，趕明我得跟她說一下，不用送，咱們想吃可以弄點的。」
肉還是很貴的。
說完才發現沈閣沒有說話，也沒動，抬頭看了過去。
「你怎麼了？」
沈閣回來的路上一直都在想自己為什麼會生氣？
「你是不是拒絕了帝都那邊的任職通知？」
安樣想了一下才想到。
「對，好像是上個月的事情了，我沒放在心上，趙政委跟你說的？」
沈閣看著她這麼說，其實氣也沒了，跟自己猜的一樣，她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可能去任職，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個很優秀的機會。
安樣看他這樣，過去伸手拉著他的手。
「你生氣了？我沒放在心上，這對於我來說沒那麼重要。」
沈閣嘆了一聲氣。
「我知道你喜歡，你之前那麼努力，就是想要得到這樣的機會，我一直都很支持你，隻要你願意去做。」
安樣當然知道他的想法。
「可是對於我來說，在這裡也一樣能實現，為什麼非要去帝都呢？」
沈閣從來沒想過要以妻子，孩子的娘，這樣的身份困住安樣，她是個獨立的個體，可以為自己的夢想去努力地。
「我怕你以後會後悔。」
安樣哎呀一下。
「後悔倒不會，我是個成年人，又不是沈途。」
沈閣看她這會還開玩笑，還有些無奈。
安樣還能不了解他，拿著他的手放到自己月要上。
「我月要疼，就等著你回來給我按按呢。」
說完還眨眨眼睛。
沈閣就知道她想乾啥，讓她自己坐在板凳上。
「好，現在開始給你按月要。」
安樣抿抿嘴，裝的一本正經。
十二月份，過了臘八節，沈練他們小學就全部放假了。
安樣給他們熬了臘八粥。
炒的臘肉，外加燉的砂鍋梨。
沈途喝了兩碗粥。
「娘，我跟您說，這次我肯定能考第一。」
安樣炒的臘肉很是入味，配上蒜苗，不膩又香。
沈閣抬起來眼皮看了他一眼。
「你怎麼了？」
沈途樂了起來。
沈練也是好奇。
沈餘把煮的雞蛋放到他碗裡。
「我二哥希望能看在他這次考得不錯的份上，壓歲錢能多給點。」
沈途認真的點點頭。
「對。」
安樣可真是稀罕。
「行，你要是考的不是第一，那就把你這些年存的錢都上交給我。」
聽到這句話，其他幾個人都笑的不行。
沈閣也是嘴角上揚。
「這個好，我贊成，正好用沈途存的錢，還能買點年貨。」
沈途把筷子放到一邊。
「爹娘，我咋覺得你們這麼過分呢。」
沈練好心的把煮好的雞蛋遞到他手上。
「其實還好，你把你存的錢拿出來，也是給咱們家裡做貢獻了。」
沈期也在旁邊配合。
「對，大哥說的對。」
沈途憤恨的把雞蛋給剝了皮。
「這貢獻我不做，你們做吧。」
一會都給笑開了，氣沈途簡直是一家人最默契的事情。
小胖從外麵小跑著進來，他現在四歲了，跟名字差不多胖乎乎的，掀開門簾進來才發現人。
安樣看著他一個人跑過來的，上前牽著他的小手，給暖暖。
「冷不冷啊？吃過早飯沒？」
小胖瞪著倆圓溜溜的眼睛，萌萌的點頭。
「我娘，我二妗子回來了，讓過去。」
安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誰，你二妗子？」
說完還看向了沈閣，以為他知道。
沈閣把筷子放下來搖搖頭。
安樣也趕緊穿上外套，這次回來也不知道是啥情況。
「你們在家裡吃飯，我跟你們爹過去看看。」
小胖看到飯桌上的菜，有些想吃。
沈練也會照顧弟弟。
「娘，您去吧，我們一會吃完會收拾好的。」
安樣對他們還是放心的。
「我看小胖也想吃，你盛半碗粥餵一下，還有菜，說不定你姑姑都沒來得及餵她。」
說完跟沈閣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沈練把小胖放到一旁的椅子上。
「沈途，你去給弟弟盛粥。」
沈途伸手戳戳小胖的肉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