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孩子長大的用處（1 / 2）
沈練第二天早上出門的時候被安樣叫住。
「這是兩個蘋果, 給小路還有周教分一下。」
沈練瞬間就明白安樣的意思了，伸手就接過來。
「謝謝娘。」
說完就背著書包趕緊出去，今天周教跟於小路都沒有過來找他, 估計是走的也早, 一路小跑著，在快到學校門口的時候才看到他們。
沈練走到他們倆中間。
「昨天晚上是不是回家都挨打了？」
周教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你可行了吧, 看你的樣子我就知道沈叔叔跟安嬸嬸肯定沒咋的你, 是吧？」
沈練毫不愧疚的點了下頭。
「還真是的，不過我娘讓我給你們帶的。」
蘋果拿出來，遞給他們。
「拿著啊, 昨天的事情我是主謀, 讓你們回家挨罵, 真是過意不去。」
周教伸手接過來蘋果。
「行吧, 看在蘋果的份上，就這麼原諒你吧。」
於小路更是沒啥意見，多大點事啊, 為兄弟也是為自己嘛, 這蘋果真香。
三個人今天到班裡的時候倒是發現, 有好幾位同學都沒來。
這件事情最終還是軍區出手管理的, 帝都那邊還有還幾個老同誌都在頂著，底下怎麼也不能先亂？
十一月份, 天氣變冷, 安樣把準備過冬的菜給種好。
在菜園的耕地上, 挖了一些野菜，準備做個鹹湯，院子裡的馬英菜長的特別多，下午還能做些菜饃, 就聽到沈閣跟人邊說邊進來的聲音。
「來，進來。」
安樣從菜園子裡出去，正巧就看到他們倆進來。
沈閣看她站在一邊愣著。
「這是你嫂子，安樣。」
接著又給安樣介紹。
「這是我大學同學周明海。」
周海明長的很是板正，比沈閣稍微低一些，不開口的時候看起來很是嚴肅。
安樣手上都是泥，也沒辦法握手。
「你好，周同誌，快屋裡坐吧。」
周海明開口就露著一口大白牙，笑嘻嘻的。
「嫂子好，聞名不如見麵啊，沈閣給我寫的信裡每次提到你，都能說一堆。」
沈閣有第一次不好意思的有些不敢看安樣，伸手用力的拍在他的肩膀上。
「快點進屋啊，不是說又冷又餓嗎？」
周海明眼睛笑的眯成一條線，這個老同學上學的時候就沒軟肋，沒想到這一來就給抓住了，真是可喜可賀。
「我這再冷再餓，也得懂禮貌的跟嫂子打招呼啊，咱可是懂禮貌的人。」
安樣很少看到沈閣臉上會有這樣的表情，好像被人揭了短的感覺，還挺好玩的。
「你想吃啥，我這就去做。」
周海明笑嗬嗬的。
「嫂子看著做就成，我這人不挑，是吧，沈閣。」
沈閣無奈的抓著他的衣服領子，就把人連拖帶拽的給弄到堂屋裡來了。
安樣看著自己手上的野菜，也是無奈，家裡的鴨子也有好多年了，最近天氣冷，還不如就宰隻鴨子。
她也拿著野菜進了屋子裡。
周海明看著這屋子乾乾淨淨，主要是有點家的樣子，很多年前他過來的時候，冷冷清清的，家裡連口熱水都沒。
這椅子上還有靠墊，真不錯。
「一看這屋子就是嫂子整理的。」
沈閣拿出來茶葉給他泡茶。
「你能閉嘴嗎？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你嘴上還是沒個把門的，跟我家沈途差不多了。」
安樣在旁邊笑了起來，穿上圍裙。
「沈閣，你到鴨圈裡去宰隻鴨子吧。」
沈閣把茶杯放下來，就準備出去。
周海明覺得還有些不好意思。
「嫂子，我空手來的，也沒拿啥東西，還得讓你破費弄隻鴨子，這也好久沒吃肉了，那我就不客氣。」
安樣聽他說話就覺得很逗，從沈閣現在的狀態看，他大學的時候估計更不愛說話，有這樣的同學在身邊，是真的好。
「不用客氣。」
沈閣聽著他的話搖頭，不過也是趕緊過去乾活給抓鴨子。
安樣到廚房裡看看家裡還有啥菜，家裡的鴨子是好幾年的老鴨子，隻能給燉老鴨湯比較好。
總是還要弄點別的菜。
沈閣不用安樣安排，把鴨子宰了，放出來的鴨血放到碗裡，然後把茶壺裡的開水拿過來，準備褪毛。
周海明就在旁邊坐著看。
「哎，我也是沒想到，當年赫赫有名的沈閣，居然能有這一幕，真的應該照下來給咱們係的同學們看看。」
沈閣坐在馬紮上懶得理他。
「你啥時候能過來。」
周海明掰著手指頭算算。
「這個月底吧，趙政委讓我住在你家隔壁那個院子，說到時候給我收拾好。」
沈閣皺了皺眉頭。
「你或許可以重新選一個，這邊還有很多空的屋子。」
他們家隔壁都很多年沒住過人了，周海明住在這裡他都擔心要蹭吃蹭喝的。
沈練他們幾個放學回來，沒到家裡就聽到聲音了。
安樣這邊準備燒上小米粥，貼一些玉米麵餅子，再來炒菜。
沈練幾個人背著書包進來，他們幾個不認識周海明，周海明認識他們。
「那幾個小屁孩都這麼大了？」
沈閣把退好毛的鴨子放到廚房裡。
「叫周叔叔。」
沈練帶頭一起叫了人。
周海明看著也覺得感慨，時間真的過得很快。
家裡有外人在，幾個人倒是老老實實的，放下書包，拿出來作業各自寫各種的。
沈閣操心廚房裡的事情，怕安樣自己一個人忙不過來，周海明又是老朋友。
「你自己在這裡坐著喝茶吧，我去廚房幫忙。」
周海明伸手哎了一聲。
「把客人自己放到這裡，你覺得合適嗎？」
沈閣冷漠的點了下頭。
「你還可以輔導我家這幾個孩子的功課。」
說完就進了廚房裡。
安樣正在備菜。
沈閣看著剛剛的鴨子還在盆子裡。
「需要我剁了不？」
安樣頭都沒抬。
「不用，你不陪著說話了？」
沈閣看看□□的蔥還沒剝，乾脆剝蔥。
「不用，他話太多了，炒的腦袋疼。」
安樣從來沒聽到沈閣提起來過這個朋友，手下把臘腸切好。
「你寫信還會說我啊，都怎麼說的？」
沈閣捏著蔥的手都抖了一下。
「他胡說八道呢，我跟他都是聊的工作上的事情。」
安樣抿嘴挑眉笑了，然後還長哦了一聲。
「好吧。」
沈閣把蔥剝好放到一邊，又去擇剛剛安樣拿進屋子裡的野菜。
廚房裡也安靜了起來。
安樣把一整隻鴨子給過一遍熱水，然後拿出來家裡大號的砂鍋放到爐子上，鴨子蔥薑都放進去，鹽，加一點點白酒，開始慢燉，再把家裡曬乾的蘑菇給泡上，等到老鴨湯燉的差不多的時候再把蘑菇給放進去。
沈閣燒火，安樣在小地鍋裡開始炒菜。
熱鍋放油，切好的臘腸直接放進去，爆炒出來香氣，再加蒜苗。
還單獨的炒個鴨蛋。
家裡還剩下一小塊肉，青椒炒肉來一個。
煮的鹹鴨蛋也從中間切開。
沈練他們在堂屋裡寫作業，一直都能聞到廚房裡香氣，作業寫的都快了起來。
周海明在旁邊坐著絲毫也不覺得尷尬，隨手還拿起來沈練的課本看了一下，不過一看居然是高中的書。
「你都上高中了？看著不像。」
沈練作業剛剛寫好。
「不是的周叔叔，我上初一，這是我自學的。」
周海明挑了挑眉，這是沈閣教出來的孩子？
「行，不錯，繼續努力。」
沈途有道題不會，看到大哥作業寫完，也遞了過去。
沈練像模像樣的給他講了起來。
周海明也是當年軍事大學的高材生，這還是能聽得懂的，出乎意料的，沈閣的這幾個孩子都不錯，又想起來自家的孩子，有些頭疼，不過沒事，馬上就能跟沈閣做鄰居，總能沾染一些學習的好習慣。
沈練給弟弟講完題目，把自己的書都收起來，整整齊齊的放到一邊，然後就站起來去了廚房。
「娘，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安樣炒的菜都慢慢出鍋了，小米粥也燉的差不多。
「你把碗筷洗了，馬上咱們就能吃飯。」
說完又想到什麼。
「沈途呢？」
沈練正在準備刷碗。
「寫最後一道題呢，估計馬上就能結束。」
安樣嗯了一聲。
沈閣看著這菜沒少炒，還燉了一整隻鴨子。
「周海明這個月底會調任到咱們區，準備住咱家隔壁。」
安樣想著隔壁院子裡都長草了吧。
「那院子裡可要好好收拾一下，還有房子也要看看漏不漏雨吧。」
沈閣把柴火放進去。
「趙政委都會安排好的。」
沈途寫完作業就立刻跟進來了，他好餓，上午的動腦子就容易餓。
「娘，還燉了一隻鴨子啊？」
安樣把手裡的炒的白菜粉絲給盛出來。
「對，你去屋子裡的櫃子裡拿出來兩個蘋果，洗乾淨，一會我切一下。」
這水果也有了，應該就差不多。
沈途哦了一聲，轉身就去拿。
沈練開始端飯。
蒜苗炒臘腸，炒雞蛋，白菜粉條，煮的鹹鴨蛋，還有個青椒炒肉，外加一份老鴨湯。
非常豐盛。
「不用燒了，你過來盛粥，然後把餅子盛出來放到筐裡。」
沈閣又是一頓忙活。
安樣過去看老鴨湯，一開始就先燉的是它，這會也有一個多小時，看著湯還算是可以的，家裡餵養的，比較好燉，把泡好的蘑菇給放進去。
等到蘑菇熟就差不多了。
沈餘跟沈期也過來幫忙。
周海明看著這一家人有條不紊的忙著，還挺稀罕的。
一會就給擺滿一桌子，還有一盤水果。
安樣在廚房裡調個一會沾肉的料，醋，自家做的辣椒油，外加白糖，鴨子上的肉燉的跟骨頭都快分開了，看著就非常好吃。
「讓周同誌久等了，現在開飯。」
周海明趕緊笑著擺手。
「嫂子真謙虛了，這一桌子菜辛苦。」
安樣笑著跟沈閣坐在一起。
周海明當年也給沈閣隨了份子，主要覺得沈閣能結婚就是個奇跡。
沈閣把筷子分好。
「吃吧，吃完趕緊回去辦交接。」
周海明餓是真的餓了，他到這裡的時候是九點多，軍區食堂的早餐是很早的，沒趕上，又跟趙政委劉師長見了麵，一直到現在。
「那我就不客氣了。」
拿起來一個餅子就開始吃，這餅子還有些甜絲絲的，一點都不拉嗓子，跟自家做的還有些不一樣。
臘腸炒的是真的香。
沈練他們也開始拿起來筷子吃。
等吃到一半的時候，安樣把老鴨湯給端出來，鴨子也給單獨撈了出來放到另外一個盆裡。
「這個料是沾肉的，酸辣口的。」
說著又給大家盛了湯。
老鴨湯燉的就是一個鮮味，喝下去是真的香，蘑菇吸滿的都是湯汁，又鮮又入味。
周海明本來還想客氣客氣，但是這會也顧不上了，吃飽喝足，渾身又很熱乎。
沈練他們在吃肉，家裡四個孩子沈途是最喜歡吃的，可他們幾個的共同點是喜歡吃肉。
一頓飯下來，話都說的少了，不過桌子上的飯菜全部沒了。
都吃的特別飽。
沈練帶頭把盤子碗給收拾好到廚房裡給刷鍋刷碗。
周海明看著他們。
「你家孩子真懂事。」
沈閣笑著挑眉。
「正常。」
周海明不想在這裡坐下去了，沈閣現在有些驕傲，而且他下午兩點多的火車，要趕回去。
「我不跟你說了，先回去，這次過來事情既然都聊好，下次見麵再說。」
沈閣安樣把人送到門口。
「你也不早點說，我好準備一下。」
沈閣牽著安樣的手走進來。
「沒事，我們是老同學，每年也都有聯係，不用那麼客氣，不過今天真的辛苦你。」
做了那麼多菜。
安樣突然站定。
沈閣疑惑的也跟著站定。
「怎麼了？」
安樣突然間很遺憾，如果能早點遇到他就好。
「你說你上學的時候要是遇到我，會不會很早就跟我結婚？」
沈閣低頭輕笑一下。
「應該不會，那個時候還沒畢業我去了邊境，上了戰場，我不想連累到別人。」
安樣理解他的想法。
沈閣通過安樣的眼神能看出來她是怎麼想的。
「不用覺得遺憾，因為我們遇到對方的時間，就是最好的時間。」
安樣之前也沒覺得沈閣多會說話，這幾年倒是一套一套的。
「你說的對。」
沈期在廚房裡把自己分到的活乾完，出來就看到爹娘在院子裡牽著手不知道說啥。
「爹娘，看天要下雨，快進來啊。」
這會風刮的還大。
沈閣跟安樣對視笑笑，倆人才進到堂屋裡。
果不其然沒到一會，外麵的雨就快下成瓢潑的了。
這溫度瞬間就冷了下來，安樣找出來備好的厚門簾，然後指揮著沈閣給上釘給釘進去，把門簾給裝進去。
一點半還在下雨，但是他們該上班上學的，還是要去，家裡的傘都拿走。
安樣也不出去，在家裡把他們的棉襖給找出來，看看有需要收拾的也趕緊給收拾好。
十一月底，周海明一家人也都到了平南，真的就住在隔壁，一點都沒開玩笑，不過趙政委也應該給收拾好。
他們第一天到的時候比較忙，安樣就沒去。
第二天就是十二月一號才過去，於情於理她都要過去看看。
周海明已經開始上班。
安樣敲門等著的時候，是個紮著兩個小辮子的小姑娘過來開的門。
「你好啊，我是住在隔壁的，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姑娘眼睛裡還是怯怯的，不過還是很懂事。
「嬸嬸好，我叫周晴。」
安樣看著她扌莫扌莫她的小臉蛋，從兜裡拿出來糖，今年做的水果糖，還多做了好幾種。
後麵的院子裡還種了石榴樹，沈途還嚷嚷著要是能做出來石榴糖多好。
「吃糖，嬸嬸自家做的，你娘在家不？」
周晴有些不好意思，也沒有伸手接安樣的糖，倒是轉身叫了一聲娘。
堂屋裡才出來一個女人，穿著一件時尚的毛衣，紮著一個辮子。然後眼神特別犀利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安樣。
「你娘在屋裡忙呢。」
周晴皺了皺眉頭，不過還是很乖巧的介紹。
「二姨，這是隔壁家的嬸嬸。」
安樣一眼看過去直覺不喜歡這個人，不過都是成年人，也不會表現出來。
「你好，我是隔壁的安樣，過來看看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不？」
她聽到安樣的自我介紹，一下子就熱情了起來。
「安嫂子，快進來，我們家裡這比較亂，還沒收拾好呢。」
上來就拐著安樣的胳膊。
安樣正想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結果屋子裡就又出來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