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沈練離開（1 / 2）
沈練哼了一聲。
「沈營長怎麼這樣, 說不過小孩子，就欺負人。」
沈閣在旁邊聽著他們的對話。
咳了兩下。
說完怕挨打，小跑著就溜走了。
沈練聽到這話, 就皺緊了眉頭。
「為啥要離婚啊？」
沈練歇了一口氣，語氣輕鬆的開口。
「那您就放心吧, 沈營長不會的。」
安樣給他們幾個準備一會睡覺穿的衣服。
「沈營長對我不好，我就會走。」
「打個比方，就是我跟沈營長離婚, 我就會帶著沈期離開這裡，跟你們也分開, 知道了嗎？」
他想到這點之後，覺得離婚這事絕對不會發生在他們家的。
包子加雞蛋, 是精貴的細糧。
安樣也沒客氣，不過也就吃了一個雞蛋。
安樣把他們幾個的衣服都給收拾好。
「沈營長, 給你個在孩子們麵前表現的機會，一會他們洗完澡, 麻煩你給他們把衣服洗了。」
沈閣想說什麼但是沒開口。
第二天五點多就走了。
就熱了一個餅子, 喝了半碗茶。
不過陳嬸倒是帶了飯。
她那個餅子還是很當飽的。
陳靜明顯昨天晚上沒睡好, 眼睛下都是青黑的。
安樣理解她，現在下定決心離婚不是最難得, 最難得是後麵離婚之後，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外麵總是有嘴碎的。
這個社會對待女人本就更難。
安樣路上一直都在給她講笑話。
「我院子裡種上了西瓜, 種子特別的好，估扌莫著用不了多久就能發芽。」
陳靜也聽著安樣說這普通的小日子，慢慢的心也靜了下來。
從這裡到省裡，大概要走一天了。
她們五點多就出發了，這到家裡大概是下午四點多。
說起來於輝，也算是從鄉下走出來的。
他腦子靈，當年讀書的時候長得也好看，又會說話。
在學校的時候算是風光無限。
很多女孩子都會被他吸引。
陳靜受陳旅的教育，本來也不是個張揚的女孩子，低調也很文靜。
後來跟於輝有緣認識，慢慢的就談戀愛在一起了，順其自然的結婚了。
陳靜很喜歡他，結婚之後的一年過得也確實很好。
可是各種矛盾就出來了。
於輝在工作上鬱鬱不得誌，讓陳靜幫忙，陳靜不願意。
又加上把於輝在老家的親娘接過來。
陳靜早產生下來丫丫，月子也沒坐好，落下來一身的毛病。
幾年過去了，於輝沒在陳靜的身上撈到任何好處。
態度也跟之前不一樣了。
陳嬸聽著自家閨女講的，很多事情她都沒跟自己說過。
「你這傻孩子，那麼多事情，咋就不知道說呢。」
陳靜咬了咬牙。
「娘，我都三十多了，怎麼還好靠著娘家呢。」
陳嬸嘆了一聲氣，到底也沒說什麼了。
安樣不方便發言，也沒吭聲。
於輝現在是在省政府後勤做個副主任，據說今年有可能升了。
她們家住的是分配的筒子樓，身為後勤部的，自家住的當然不會缺。
在二樓。
陳靜拿出來鑰匙開門進去。
安樣才看到這房子還真不小。
四個臥室是有了。
「安樣隨便坐，我去給你們倒水。」
陳靜過去廚房裡拿茶壺。
陳嬸看著這房子，心裡有些難受。
一想起來自家閨女在這裡過得是這種日子，她就恨不得打死於輝。
陳靜給她們兩個倒上茶。
「那娘，我去收拾東西。」
陳嬸子嗯了一聲。
陳靜轉身到裡屋去。
在屋子裡沒坐多久，門口就有人推門進來了。
是個老太太，手裡拿著蒲扇，頭上的頭發梳的倒是一絲不苟。
「咦，你們是誰？在我們家乾什麼？」
陳嬸子見到這個老婆子，就恨得牙癢癢。
立刻就站起來了。
神情冷漠。
「我是陳靜的娘，你說我是來乾什麼的。」
那個老太太頓時就笑了起來。
「哎呦，親家母來了啊，這靜靜呢，沒回來嗎？這走了一天，我就可想她了。」
她們見過，還是有丫丫的時候，都好多年了，這一見麵也沒認出來。
說著過來還準備拉著陳嬸。
陳嬸皺著眉頭向後麵一退。
她總算是知道為啥一個沒啥文化的老太太，能讓自家閨女受這麼多委屈了。
這要是個不知道啥情況的，還真以為她是個天下第一好婆婆呢。
老太太被這麼一閃，臉上的表情都沒啥變化，順道就坐下來了。
目光就看向了安樣。
「這位是？」
安樣低頭裝作沒聽見，冷著處理是很有必要的。
陳靜聽到堂屋裡的動靜趕緊就出來了。
老太太看到陳靜，又跑過去到陳靜的身邊。
「靜靜啊，你回來了啊，這丫丫呢，咋沒跟你一起回來啊？我早上還特意去悄悄的給她弄了條魚呢。」
看著像是個十分慈愛的奶奶。
陳靜咬了咬牙。
「娘，您能別裝了嗎？我回來是跟於輝談離婚的，我會帶著丫丫離開這個家。」
安樣聽到這話就看著老太太，她臉上沒有沒有絲毫的難過，隻有震驚，似乎沒覺得陳靜有這個膽子敢提離婚。
「靜靜啊，你這不是胡說嗎？於輝做的有啥不對的，我讓他跟你道歉，你可不能亂來啊。」
陳嬸也是個人精，她這點小把戲騙騙別人也就算了，自己一眼就瞧出來了。
「於輝什麼時候下班，這件事情今天晚上一定要談好，明天把手續去辦了。」
老太太眼淚瞬間就掉出來了。
「親家母啊，你這不是你要逼死我們家於輝嗎？你們家那都是有身份的，我們咋敢得罪靜靜呢，平時就差供著了。」
陳靜聽到這話，渾身都氣的發抖，她平日裡就是上課教書，實在沒見過這樣沒臉沒皮的無賴。
「你，你說謊。」
老太太乾脆就坐在板凳上，邊哭邊拍腿。
陳嬸子過去拉著閨女，這個老婆子跟成精了一樣，太氣人了。
安樣走過去看著她。
「我勸老太太你也別哭了，於輝在外麵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你們老於家就想要個兒子是吧，現在我們能主動過來離婚，就已經是好事了，你這再哭，於輝的事情就更瞞不住了，他在外麵搞破鞋，被抓住了，他還想升主任嗎？」
陳嬸子擦淚的手瞬間就僵住了。
「你胡說什麼呢？我們家小輝不是那種人。」
語氣可跟剛剛判若兩人。
安樣嘴角帶笑直勾勾的看著她。
她從來不怕用權勢壓人。
「你說呢，如果沒證據，我會這麼說嗎？再說了，你是真的不知道嗎？你怕不是做夢都想要個孫子吧。」
陳嬸子和陳靜都聽傻了。
老太太臉上確實有些害怕了。
她就仗著自己胡攪蠻纏，這些有權勢的，就怕自己這樣。
早就囑咐於輝事情做的秘密一些，咋還能讓人知道呢？
那姑娘是她托她三叔家的娘家媳婦從山裡帶出來的，一看屁股大，就是個能生兒子的。
可她從來沒想過要讓自家兒子離婚啊，陳家那可是個大腿，要使勁抱住啊，他家還有兩個兒子在帝都當兵呢。
至於山溝溝的那個姑娘，等到生了孩子，給她一筆錢，就把人再送回山裡，不耽誤再嫁一家人。
安樣不知道，她隻是剛剛進門的時候觀察到的，針線筐裡放著的明顯是給剛剛出生的孩子準備的小鞋子，看這老太太的樣子，也不像是給親戚家的孩子做的，所以她就先盲誆一下。
可看這表情，是真的。
陳靜已經快站不住了。
她隻覺得惡心，想吐。
想到這裡就突然轉身到門口蹲著吐了起來。
陳嬸捏緊了自己手裡的手帕走過去，給陳靜拍拍背，擦擦嘴。
幸好叫了安樣過來。
雖然不知道她咋知道的，但也是感謝她。
安樣也覺得惡心。
老太太有些被安樣嚇住了。
「你，你想咋樣？」
把柄都被人家拿捏住了。
安樣長嗯了一聲，似乎是在思考。
「這樣吧，於輝搞破鞋在前，這個房子變現差不多也有好幾百吧，給我靜姐一大半，家裡的存款我靜姐要全部帶走。」
這下輪到老太太氣的手發抖了。
她可不舍得那麼多錢。
因為她也沒見過那麼多錢。
她是什麼的都想要。
陳靜已經在門口吐完慢慢走到裡麵來了。
老太太蹭的站起來走到陳靜的身邊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安樣在末世見過很多人，為了爭一口吃的，手段層出不窮。
這個老太太也是個能豁的出去的。
「靜靜啊，娘求你了，之前都是娘不好，娘不該那麼對你，咱們不離婚了好不好，於輝是三代單傳啊，你身子不能生了，那老於家也不能斷了香火啊，娘保證，等到把孩子抱回來，就當做是你生的，於輝也不會見那個女人一麵的，好不好？靜靜，娘知道你心地最善良了。」
她邊說邊拉扯著陳靜。
陳靜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沒有這樣的。
她讀過很多書。
也接受不來了這樣的事情。
安樣冷笑了一聲。
「老太太，你家有皇位嗎？還三代單傳，醒醒吧，現在是新社會，婦女能頂半邊天，你們家想要孫子，就離婚，剛才的條件，同意咱們就各自過各自的日子，不同意，那於輝現在的工作也沒了。」
陳靜聽到安樣的話，用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
沖著老太太點了點頭。
先拿捏住這個把柄，把婚離了。
自家是還有鄉下的父母，日子可不是要仔細著過嗎？一個月自家男人的工資每天都要掰扯著花。
這麼想著，她自己嘆了一口氣。
安樣尋思著回家可以包豬肉白菜，或者豬肉大蔥的。
還有沈途要的大雞腿？
「秀淨，你幫我瞅瞅有沒有賣雞的，我們家沈途要吃大雞腿。」
王秀淨心裡那點小憂愁還沒有散去，就被安樣的獅子大開口給嚇到了。
「嫂子，你還買啊？這不是有一斤肉了嗎？」
安樣點了頭。
「是啊，可都答應孩子了。」
說話是要算話的，不管是孩子還是大人。
王秀淨心裡有些感嘆。
這後娘是真不容易啊。
孩子的要求是都要答應。
「嫂子，你跟我來，我這邊有認識的老鄉，現在不是不讓養嗎？他們家也是偷偷養的。」
安樣還真是沒想到，居然能找到。
現在誰家的雞養著不是下蛋啊。
「走，那咱們現在趕緊去。」
王秀淨帶著安樣去了熟識的老鄉那裡。
這次孵小雞也是要在他們家裡弄的。
安樣要了五隻雞，又看到院子裡的大鵝。
「老鄉，這個鵝能給我也弄兩隻嗎？」
老鄉也是靠這個能稍微換些村裡沒得票啥的。
當然也很樂意。
忙點頭。
「當然可以，就要兩隻是吧。」
安樣嗯了一聲。
她都想好了，鵝蛋大啊，到時候打隻蛋就可以做蛋包飯了。
粒粒分明的炒米飯，裡麵最後再放上蝦仁，外麵用這鵝蛋給裹上。
這滋味那別提了。
王秀淨沒有安樣要的多。
畢竟他們家總共就四個人，往年都是兩隻雞就好了，這會看到安樣要這麼多，她也多要了一隻。
養大了也能吃了。
她家孩子也是好久沒吃肉了。
商量好一個月之後來拿，這件事情辦完大事就算是完了。
走的時候又花了一塊錢買了一隻肥嫩的肉雞。
兩個人又回到集市上，這會集市上的人已經多了起來。
東西也都是越賣越少了。
安樣找了一圈，不過也就找到幾本，裡麵還是一些故事書，上麵的拚音都很少。
家裡的孩子都沒識字呢，但總會能看懂的，也就都弄回家了。
不過隻花了一毛錢。
賣書是個年紀有些大的老頭，還是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給交易的，周圍跟他說話的人不多。
安樣把書裝好，王秀淨就拉著人趕緊走了。
「他原先是地主，地主被打倒了，雖然上麵沒啥政策，但大家都還是不敢明麵上跟他說話。」
安樣回頭看了他一眼。
這幾年還算是好過。
起碼不會動不動就出去遊街，到了以後就不好過了。
「走吧，你還有什麼想買的？」
王秀淨搖搖頭。
兩個人才一起回去。
「不過你這塊肉買的，確實饞人，這幾年肉聯廠供應的肉不多，都很難搶到，再加上軍區有政策，要一切都先緊著老百姓，我也沒去排隊買過。」
安樣也挺滿意這塊肉呢。
這次算是滿載而歸。
不過進了軍區的，有幾個在一起納鞋底的嬸子看到安樣跟王秀淨。
她們跟王秀淨認識，但是對安樣可是一麵都沒見過。
不過想到最近王秀淨就往沈家走動的勤點，也能想到這人是誰。
嬸子大娘跟王秀淨打著招呼，但眼睛打量著的都是安樣。
「呦，這就是沈營長的媳婦吧，這買的東西可真不少啊，沈練他們幾個可都肯定樂瘋了。」
「是啊，不過這也花不少錢吧，沒關係，沈營長能掙錢。」
……
又有人在接話，不過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也不敢說別的，除了剛剛那個。
安樣大方的跟大家打招呼。
王秀淨也在旁邊陪著笑了笑。
正準備轉身走的時候，結果迎麵就碰到了著急的陳嬸子。
陳嬸子正準備去老鄭家呢。
這會看到安樣，嘆了一聲氣。
「你回來了，這正好，跟我去一趟你鄭叔家，沈練帶著幾個孩子過去搗亂了。」
安樣疑惑的嗯了一聲，說實在的，她連這個鄭叔家是誰都不知道？
王秀淨看她有事，也不敢耽誤了，想著自己先回家。
誰知道陳嬸子趕緊就拉住了。
「秀淨，你也得去，你家小路也在呢。」
王秀淨聽到自家那兒子也在，心裡咯噔一下。
「嬸子，那咱們趕緊過去吧。」
那邊在一起納鞋底的其中一個老太太也站起來了。
走過來看著陳嬸子。
「嫂子，去我家乾啥？」
安樣看著這個老太太，就是剛剛說沈閣能掙錢的那位。
陳嬸子剛剛太著急了，也就沒注意那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