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第八十章 漿漿津的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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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霞把東西給明發雲, 沒有久留,招呼一聲,就快步離開了,她順路又去了趟遊香美和阿依小山的家, 也給她們送了小包的漿漿津果脯。

前陣子乾旱給土地挑水, 她們兩人幫了她不少忙,要不然明霞未必能熬得下來。

錦上無論添不添花, 然後錦繡繁花, 花枝招展。

但雪中若是無人送碳, 很可能寒冬中瑟瑟死去。

明霞如今無法回報太多, 但送點東西,聊表心意, 是應該的。

如今走在鐵屋村裡, 明霞收獲的不再是異樣的眼神和遮掩不住的議論聲。在大部分村民看來,被趕出婆家的明小丫帶著幾個女娃子, 缺衣少食,日子很難過得下去。

但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 這件事帶給人的新鮮感越來越少, 就像是被反復咀嚼的甘蔗渣, 討論也沒有什麼樂趣了。

反倒是村中人在山上看到撿柴火摘灌木葉的大花姐妹們,她們氣色比在遊家時好了許多,臉頰和身體也長了點肉, 心裡倒是都多了些隱隱的佩服,能一個人把幾個孩子養好,也真是不容易。

特別是已經用上明霞手編竹窗的人家,用著順手,自然親近了幾分, 若是碰到,都會笑臉招呼幾聲。

處理完村裡的的事情,明霞抓緊時間,很快往澤麗寨的方向快走而去。

即便隻是第二次前往,更有山路九轉十八彎,但明霞依然清晰地記著上次跟阿依小山一起去的路。

這份來自明小丫的出眾記憶力,這讓明霞這種靠日復日刷題背題考上大學的普通學子,感受到了某些學霸嘴裡說的那種「我天天看小說刷視頻打遊戲,就考試前翻翻書」這種凡爾賽風濃厚的話,其實是大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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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霞離開之後,明發雲繼續蹲在自家的院子裡,腦子裡盤算著下階段的活計分派。老婆子從菜地施肥回來,也沒有影響他的念頭。

明發雲年齡雖然不小,但腦子依然很靈光,村子裡的活計安排,不用紙筆,在腦子裡過遍,都能處理地妥妥當當。

蹲得久了,明發雲覺得喉嚨口有點發癢,清了幾聲嗓子,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紙媒,不輕不重地揉了幾下,慢悠悠地站起來,走到灶台邊,借著沒熄滅的灶火,把紙媒點燃。

紙媒是用來點水煙絲的,這個年代沒有打火機,火柴也精貴,抽水煙次要點三四次火,所以大部分抽水煙的人,都是用粗火紙搓成條,點著後,留著點火星,不緊不慢的燒著。

他的老婆子正好端著洗菜盆子進來,看他手夾著紙媒拎著水煙袋,另一手搓著水煙絲,不太高興地說道:「老頭子你每天少抽點,每天晚上咳咳咳,費嗓子。」

「不礙事,不礙事,沒這口,心口不舒坦。」明發雲點也沒把這話放在心上,搖頭晃腦地走了出去,說完,又補了句,「你看你這婆子,沒抽煙水,不也時不時咳幾聲嗎?」

「那可不樣。」明發雲的老伴,大花她們喊二伯奶奶的老婦人聽完,也不知如何反駁,不太高興地回了聲,轉而說道,「剛才大花她娘送啥過來了,她們家幾口,還把遊家老婆子作孽扔了的老四找了回來,日子不好過,讓她別送東西了。」

她原本覺得明小丫可憐,但又覺得她不爭氣,不過,自從她離開遊家,眼見著心裡有了注意,老太太對她的偏見就少了,而自從明霞把花花從鎮子上找回來,自己養著,心地一直都很好的老太太,更覺得明小丫硬氣。

「沒事,我心裡有數,是大花幾個娃兒曬的漿漿津果脯,點心意,別推了。」明發雲點了煙絲,含了口老茶水,熟練地抽起了水煙。

抽水煙時,水煙袋會發出一陣有節奏的「咕嚕咕嚕」聲,聽著悅耳悠長,明發雲愜意地眯著眼睛。

老太太聽是漿漿津果實,便沒有多說。

這果子在他們附近的山頭,除了冬季,都在結果開花,漫山遍野都是,也就是走山路口渴的時候,吃兩個爽爽嘴,其餘時間,就連最貪吃的孩童,也不會多嘗。

想到漿漿津的味道,嗜酸的老太太突然覺得有些嘴饞,她想了想,放下手裡的東西,找到大花她娘放在台子上的綠葉包,解開綁繩。

村子附近的漿漿津樹很少,大多不等長大成型,就被村人砍了當柴火燒。漿漿津樹在村子人看來,漫山遍野都是,村邊附近的土地金貴,可不能被它給占了,不會任由漿漿津果樹生長。

老太太打小愛吃酸唧唧的食物,千年時上山打豬草拾柴火,看到酸野果,總要摘兩個解解饞。

如今年齡上來了,山上的活計交給兒孫,又不好意思讓兒孫輩幫她捎帶,此時聽老板說大花她娘送來的是漿漿津果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笑眯眯地打開葉子包。

「喲!」看到包裹在寬葉裡的漿漿津果脯,老太太驚訝地喊了聲。

明發雲正美滋滋地抽著水煙,聽到老伴的聲音,瞄了眼,沒搭理。

「老頭子,你看看,我看這果子咋不像是漿漿津?這綠裡透著黃,黃裡夾著綠的顏色,咋這麼好看?」老太太手裡捧著葉子,裡麵裝著的漿漿津果脯大約有二十多個,每個大約都有她大拇指指甲蓋大小,黃綠色果皮微微皺著,被曬得很透徹的果肉半透明,個個都喜人可愛。

明發雲三口抽完這團水煙絲,正得勁處,聽到自家老婆子的話,瞥了眼,看到她手心裡的漿漿津果子,並不在意的搖搖頭說道:「你這婆子,這有什麼稀罕,以前我太婆就愛這口,每年都讓我太爺上鎮子裡給她捎帶黑糖。我太婆當年的手藝可比這些小丫頭好,做出來的漿漿津果乾,顏色跟磨了光的金子樣。」

「啊?我咋不知道?你吃過?」老太太聽自家老頭說得起勁,詫異地問道。

「可不,我當年也是小崽子的時候,那年太婆還沒去,攢著那果子,放在匣子裡,包了四五層,自己也舍不得吃,過年的時候給我嘗過個,那味道到我入土都忘不掉。」明發雲說起這事,都忘記了手裡的水煙袋,老眼一瞪,意猶未盡地說道。

說完,還特意看了眼老太太手裡的漿漿津果子,用過來人的口氣評價道:「小丫頭腦子靈,但這果子若是沒放大把甜的,味道可差遠了,再怎麼曬都酸牙。」

老太太聽他形容得神神道道,撇了撇嘴,不高樂意地說道:「不就是加點糖嗎?哪能差那麼多!」

「嘿,你不知道做這玩意,有多費糖。做斤的果乾,聽我爹說,就要用掉斤的黑糖塊,也就我太奶身上有點嫁妝錢。現在糖票都難得很,平日裡吃著都不夠,哪能費在這地方。」

明發雲說完,又卷了小窩水煙絲。水煙的煙盒很小,窩水煙絲,也就抽兩三口,明發雲次要抽三窩才能過癮。

老太太嫁到明家時,老頭子口中的太婆早就不在了,自然沒有吃過明發雲口中念念不忘的漿漿津醃果子,她倒也不怕酸澀,捏起一顆大花她娘送來的漿漿津果乾,放入口中。

明發雲再點了窩水煙絲,笑了笑,仿佛已經預見出了自家老婆子皺著臉酸倒牙的模樣。

手裡的漿漿津果乾放入口中,老太太年齡大了,牙口不太好,偏硬的漿漿津果乾放在嘴裡,要慢慢地咀嚼。

「酸吧?」明發雲看好戲地眯著眼睛問道。

老太太嚼著嚼著,沒搭理他,就這麼拿著這包漿漿津果乾,把放在院子角落的竹板凳搬出來,挪到一處有太陽光照射到的地方,悠悠閒閒的坐著,眉目旁,嘴角邊的皺紋舒展開,仿佛年齡小了幾歲。

明發雲見自家老婆子沒有回答,也沒有多問。

等他抽完兩窩水煙絲,吐出一口濃痰,清了清嗓子,打算起身乾活,卻出乎意料地發現老婆子還坐在竹板凳上,嘴裡依然在津津有味地動著。

明發雲把水煙袋往自己月要間一別,奇怪地問道:「咋樣,還在嘗呢?吃兩個別吃了,沒幾顆牙都還酸倒了。」

老太太聽到老伴的調侃,翻了個白眼,不高興地說道:「聽你滿口子胡說,沒準數,這哪兒酸了,點兒也不酸,吃了我還想吃。」

明發雲失笑,跺了跺蹲麻的腳,隻當自家老婆子嘴硬,回嘴說道:「肯定酸,我爹以前還做過呢,糖加少了,都酸。」

老太太見他不相信自己的話,立刻吐掉嘴裡的果核,將手裡的漿漿津果乾遞過去,說道:「你不信,嘗個,吃著喉嚨口都爽快,我悶的口氣都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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