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胡嬤嬤（1 / 2）
趁著梳妝的間隙，沈如嫿將碗裡的湯藥一飲而盡，從今以後，她不會再隨意糟踐自己的身子。
見憐心直直的盯著自己，她扌莫了扌莫臉，轉頭問道：「怎麼，我臉上有髒東西？」
憐心憨笑：「不——不是，奴婢就是高興，娘娘終於想通了。」
這樣的娘娘，明媚大方、知道顧惜自己身子，是再好不過的，她也由衷地高興。
憐心不愧從小就在宮中待著，手靈活得很，三兩下就挽了個斜雲髻。
髻間簪一紫蘇流釵，大方端正，先前那根攢金細絲步搖更是耀眼，額間描了花鈿，粉妝朱唇，襯得整張小臉嬌嫩無比。
淺色杏雨對襟，月白色刺繡竹葉青襖裙，紫羅外衫與她發間的流釵交相對應，淡雅卻非素淨，耳墜子也隨著她轉身照鏡的幅度搖晃起來，釘鐺響脆。
衣物飾物，太子良娣是從來都不缺的，這個身份確實予她不少方便。
她朝著鏡子滿意的盈盈一笑，笑得憐心晃了眼：「娘娘，您今日真好看。」
沈如嫿收襟，打笑：「那你說我哪日不好看。」
憐心連忙搖頭，「不不不——娘娘每日都好看，隻是今日您和往常不一樣，尤其，尤其開明。」
還愛笑了，不似往常那般憂傷。
「那你是喜歡往日的我還是今日的我？」
「奴婢自然都喜歡，現下娘娘看著讓人，更和顏悅色。」
倒學會說些機靈的話了，沈如嫿很是滿意。
憐心雖於宮中長大，見慣爾虞我詐，但皇後娘娘無心於算計，養在她身邊的小丫頭確實很良善。
繡花鞋跨過門檻，不大不小的聲音在屋子裡傳開：「走罷，咱們出去轉轉。」
她也該熟悉熟悉東宮布局了，那三年她還沒有好好看過東宮風光。
至於之後，她得好好和那位太子殿下談談。
和離也好休棄也罷，她再也不想卷入沈琳琅和謝謹的愛恨情仇當中去了。
穿過彎彎繞繞的回廊和廳堂才走到禦花園。
這時天寒著，但院子裡被打理得很好，這兒的臘梅都盛開得極茂盛，撲鼻而來的清香卻不顯膩。
還有一絛絛條狀的明黃色，花團錦簇，於高大的枝椏上盛開，「憐心，這花叫做什麼？」
憐心回道：「娘娘，這是迎春花，皇後娘娘宮裡種了可多了，奴婢以前還偷偷摘了些來鬢在發間呢。」
憐心嘴角的笑還沒來得及收，就被沈如嫿看個正著：「憐心，你說，皇後娘娘是個怎樣的人？」
憐心麵上的敬仰之意毫不掩飾，一臉崇拜的說：「皇後她是個很好的人。本來啊——我隻是宮門口一個灑掃的小婢女，是皇後娘娘見我年齡小、垂憐我才把我提到明德殿，照顧些花花草草。皇後娘娘性情溫和，待人良善，她派我來也隻是想照顧您，怕你受了東宮其他人的欺負。」
「隻是不知道聖上是怎地想的，放著恭順淑德的結發正妻不要，偏偏去寵那妖媚惑主的蕭貴妃。」
「憐心——」隨著沈如嫿的喝止，憐心也噤了聲，後知後覺才知曉自己剛才說了什麼，一臉惶恐。
這小丫頭越說越沒譜兒了，看著她那一臉心虛的模樣，想是知道了厲害：「天家之事，你我不可妄議。」
抬手采了朵開得正好的迎春，輕輕拂在憐心髻上，笑道：「走吧。」
雕欄玉砌，好不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