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禪院舊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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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甚爾受傷了, 那麼嚴重的傷,櫻井原本想帶他去醫院。但是這家夥很固執,不肯去醫院——他說要回禪院家, 自己包紮。

櫻井嚴重懷疑,禪院甚爾不肯去醫院, 可能是不想付醫藥費;他知道櫻井肯定不會給他墊付醫藥費的。

而唯一有可能幫他墊付醫藥費的孔時雨,因為害怕禪院甚爾找他清算, 已經提前跑了。

櫻井隻好帶著重傷的禪院甚爾, 以及沒受傷的夏油傑一起回去。

夏日的夜裡也悶熱得厲害, 櫻井進屋赤腳踩著木質地板, 抬起一隻胳膊把自己的頭發撈起來——然後她就看見了坐在矮桌麵前,麵色黑沉的禪院直哉。

櫻井突然想起來:她接到孔時雨短信出門的時候, 禪院直哉說他去樓上洗個澡。

她走得急,也沒來得及和禪院直哉說一聲。

聽到腳步聲,禪院直哉扭過頭看向櫻井。年輕的少女正不急不緩的抬手把頭發挽起來,露出一截修長而白皙的脖頸。

他少有見櫻井這樣露出脖頸的時候, 她裙子的圓領因為這個動作而跟著陷下去, 鎖骨聳起, 冷白色皮膚上蔓延開熱氣熏染的紅。

然後夏油傑就從櫻井身後走出來, 還牽著櫻井的裙角。

禪院直哉『嘖』了一聲,剛要說些什麼;禪院甚爾也走了出來——直哉看見甚爾,舌頭在嘴巴裡僵住, 垃圾話打了個轉, 變成一句:「你怎麼在這?」

他還不知道, 自己被關進訓練室裡出不來的時候,自己親爹花了大價錢請禪院甚爾陪櫻井睡覺。

當然,隻是單純的陪/睡而已。

禪院甚爾沒有回答直哉, 準確的說,他甚至都沒有搭理直哉。

他捂著還在滲血的脖子,赤腳走上地板的時候,在乾淨的木地板上留下一連串模糊的血印。

禪院甚爾:「我去樓上洗個澡,醫療箱還在你房間裡?」

櫻井:「在抽屜裡。你洗完澡再去拿,不要把我房間弄髒了。」

甚爾回頭瞥了她一眼,年輕的家主正拉著夏油傑在矮桌前坐下,叮囑著什麼——他確信櫻井還在生氣,所以說話時也故意不看自己。

她生氣自己搞得那麼狼狽,還差點丟了命。

他覺得這種感覺很奇怪。禪院甚爾第一次遇到那麼在乎自己性命的人,他親爹親媽大概都沒有櫻井對自己的小命那麼上心。

到樓上浴室裡洗了澡,禪院甚爾用櫻井的沐浴露,香波,和浴鹽。他洗完從浴缸裡出來,嗅了下自己胳膊,上麵散發出淡淡的,和櫻井身上一樣,帶著點淺薄甜味兒的茉莉花香味。

樓下。

夏油傑被櫻井塞了本書,是關於咒術界目前已知咒靈的記載。

她一隻手忙著盤頭發,另外一隻手在裙子口袋裡扌莫出一條橡皮筋:「你多看看,沒有壞處的。」

夏油傑:「那我什麼時候能繼續吃咒靈了?」

櫻井紮頭發的動作一頓。她的頭發柔軟順滑,一個走神的功夫,大半發絲順著缺口落下去,鋪散在冷白色修長的脖頸上。

坐在隔壁的直哉嗤笑,聲音透著嘲諷。不過因為櫻井在,他怕被揍,所以沒有說話。

樓上還有個禪院甚爾呢。萬一櫻井叫禪院甚爾揍他怎麼辦?

直哉不知道甚爾聽不聽櫻井的。不過他也沒有見過甚爾對禪院家的其他人那麼和氣說話的時候……這是不是說明,甚爾和櫻井關係不錯?

他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怎麼就關係不錯了?

直哉越想越覺得煩,越煩越看對麵的夏油傑不順眼:這家夥又不姓禪院,憑什麼跟著櫻井學習?

還不如甚爾呢。

頭發散了。櫻井懶得重新去紮,她放下胳膊,有點疑惑:「咒靈味道很難吃啊,小傑吃那個不難受嗎?」

夏油傑怔住。

他有點慌張——然後開始回憶:我和姐姐說過咒靈的味道嗎?

夏油傑記得他沒有說過,連夜蛾老師都不知道啊。姐姐怎麼就知道了呢?

他不想讓櫻井知道這種事情的。

「我……」

小少年支吾著,竭盡全力的想要找借口:「我想快點變成厲害的咒術師。等到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時,我也能幫到姐姐。」

禪院直哉在對麵開嘲諷:「你還想給我姑姑幫忙?趕緊洗洗睡吧,我——」

他的話沒有說完,櫻井從桌上挑了個不甜的蘋果塞進他嘴裡,強迫直哉把嘴閉上。

她溫和的扌莫了扌莫夏油傑發頂,道:「不用著急。大人的事情大人會自己解決,如果連這點事情都需要小孩子來幫忙的話,那可不是一個合格的大人。」

這是櫻井從阪田銀時身上學到的。

有時候阪田銀時拿著刀出門,回來的時候帶有傷,帶有血。黑發黑瞳的少女神明好奇:「你出去打架了嗎?」

銀卷發的年輕武士脫了上衣,自顧自給自己包紮傷口,答非所問:「今天晚飯可以吃點土豆以外的東西嗎?阿銀我啊已經快要變成土豆了唉!」

櫻井:「因為你給我留的錢隻能買到土豆。」

阪田銀時哀怨的看向她:「花,你知不知道在我們人類世界裡,長得好看呢是可以當飯吃的。去撒嬌啊!就像這樣——」

他捧著臉,嬌羞的拉長尾調:「大哥哥~人家今天沒有帶錢嘛!可以下次再付錢……」

櫻井把土豆砸到阪田銀時頭上:「啊,手滑了。」

銀卷發的武士把自己腦袋從地板裡□□,嚷嚷:「明明就是故意的吧?你這是謀殺親父啊你知道嗎?!」

他憑借自己不要臉的下限成功帶偏話題,從未對櫻井提起過那些不死心追來的殺手,那些尚未被清理完的天人。

櫻井沒有養學生的經驗。她隻能從銀時身上學——角色卡不能說那麼無下限的話,所以櫻井換了更緩和的話題。

她道:「而且我是最強的,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你都可以倚依靠我——我會幫你解決。」

少女的手掌並不寬厚,而是修長冰冷的。但她說出這句話時,眸光灼灼,遠勝月色。夏油傑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自己應該信她——連帶著突然換了老師,還被禁止吞食咒靈的不安,都消去許多。

隻有禪院直哉臉色很難看。

他覺得櫻井越發的過分了,眉毛一挑,壓不住火氣,陰陽怪氣道:「姑姑,他可不姓禪院。」

櫻井偏過頭,金燦燦的長卷發在直哉眼前晃過去,她妍麗的臉上一片茫然:「你怎麼還在這?」

禪院直哉張了張嘴,又閉上。他蹭的站起來,氣惱的踩著地板出去——才走了兩步,樓上傳來沙啞懶散的男聲:「再用力踩一腳,我就把你扔出去。」

走出去和被扔出去當然是兩回事。

直哉抬起頭,就看見甚爾站在二樓欄杆邊緣,正在擦頭發。他神色也懶洋洋的,眼眸微垂,黑色濕漉漉的頭發耷拉在額頭和臉頰側。

像一隻剛洗完澡,慢吞吞舒展四肢的矯健黑豹,渾身都散出危險又迷人的氣息。

直哉僵硬著脖子,放輕腳步出去。

甚爾嗤笑一聲,身體向外靠著欄杆:「家主大人,你這樣可鎮不住他。」

甚爾是指櫻井對直哉的態度——櫻井不看他,冷淡道:「至少直哉君不會突然被咒靈削掉半邊脖子,給我平添麻煩。」

甚爾舌頭抵著牙關,覺得有點棘手:怎麼還在生氣呢?

難搞。

他討厭禪院家的人,也討厭櫻井說要把自己當成基石。但是甚爾分得很清楚:櫻井和禪院家是兩回事。

夏油傑警惕的看著禪院甚爾,像一隻警覺的貓。

禪院甚爾居高臨下的看過去,和夏油傑暗紫色的,像是婉轉開著紫羅蘭似的眸子對上。他眉骨高聳,挑釁一般:「晚上我睡你房間?」

夏油傑臉上的肌肉抽了一下,茫然又錯愕。

櫻井終於抬頭看向禪院甚爾,他隻披著外衣,月匈腹間滾落水珠,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裡盛有白熾燈明亮的一點。

她催促山田心子:【截圖。】

山田心子一邊截圖,一邊嘟囔:【你說過這款不是你的理想型……】

櫻井:【他好看。我喜歡好看的。】

山田心子:【膚淺!】

櫻井笑了一下:【都說了我是三流神明。】

【當然很膚淺啊。】

櫻井按了下夏油傑的腦袋,沒有用力,提醒他:「看書,不用管他。」

她站起來,走上樓梯——和禪院甚爾隔著一段距離,禪院甚爾輕笑:「怎麼,那個家夥也是你的『基石』?」

除此之外,禪院甚爾想不到櫻井還有什麼理由,能把一個根本不姓禪院的孩子帶在身邊,悉心教導。唯一的理由大概就是這個孩子對櫻井來說很重要。

首先就能排除私生子這個選項了,年紀對不上。

櫻井自己才十七歲,去哪蹦出一個這麼大的兒子?

聯想到櫻井的性格,甚爾瞬間便猜到:夏油傑可能和自己一樣,是櫻井規劃之中,非常重要的『基石』。

櫻井:「小傑要比甚爾君省心多了啊,至少不會給我添麻煩。」

她視線冷冷的,掠過甚爾袒/露的月匈腹,上麵的傷口血跡都已經被沖洗乾淨,泛著蒼白。櫻井越過甚爾:「進來,包紮傷口。」

她說話很少有帶著戾氣,或者負麵情緒。即使誰都能察覺出年輕家主的不高興了,她語氣也總是溫和的。

甚爾勾起嘴角,向著樓下看書的小孩笑了一下,轉身跟著櫻井進屋。他轉身的時候,能感覺到夏油傑的目光灼灼黏在自己後輩,不回頭也知道,對方必然是惱怒憤恨。

櫻井打開醫療箱,找出繃帶,和各種外敷的藥;不用她開口,禪院甚爾便乖乖走到櫻井身邊坐下,略微垂著頭,沒完全擦乾的黑色發梢滾落幾滴水珠,在櫻井的裙子上麵暈開水痕。

她半蹲下來幫甚爾上藥,動作嫻熟。即使俯身要將繃帶繞過甚爾肩背時,櫻井也不曾臉紅,她的心跳聲很穩,呼吸掠過甚爾月匈口。

湊近的時候,甚爾聞到櫻井身上淺淡的,帶著點甜味兒的茉莉花香氣。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樣。

然後櫻井的臉頰貼在了甚爾月匈口。

她的臉頰也是冰冰涼涼的,隔著一層繃帶,呼吸聲和年輕男人的心跳聲糾纏在一起。甚爾的心跳聲比平時快了一拍。

他兩隻胳膊撐著身體,黑黝黝的眸子低垂,隻看見櫻井金色的發頂,往下是密密的眼睫,雪白色的耳尖:她沒有臉紅,連心跳聲也不變。

禪院甚爾心底莫名煩躁起來,有著不甘心,覺得好像在某些地方被櫻井比了下去。

櫻井將繞到禪院甚爾背後的繃帶打好結,便站了起來:「包紮好了,這兩天先別接任務。」

停了兩秒,她復又補充:「非要接,就接點普通人的任務。」

天與咒縛的身體那般可怕,隻要不是對上咒靈,術師——哪怕帶著傷,對付普通人也夠了。

禪院甚爾仰著頭看她,並不說話,眼裡透出打量。燈光將他的臉照得格外清晰,包括嘴角那道細長的疤痕。

櫻井突然發現甚爾居然也有黑眼圈,而且還挺重的。

不過她轉念一想,以禪院甚爾這種做任務不要命的態度,沒有黑眼圈才奇怪。

甚爾:「我要離開禪院家。也不會成為你的『基石』。」

櫻井一皺眉:「我知道,這話你在外麵就說過了,我又不是聾子。」

年輕男人不自覺,咽了下口水,喉結跟著輕輕上下滑動——他心底又重新冒起鼓噪的聲音,但是暫時想不出什麼話來和櫻井說。

他想提醒櫻井:我不會做你的什麼『基石』。

所以你對其他人好就行了。沒必要對我好。也沒必要在乎我的命。

禪院甚爾不想和任何一個術師之間,產生眼下這種斬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尤其是當這個術師還姓禪院的時候,他光是想到自己與櫻井的血緣關係,想到櫻井貼近自己月匈口時,冰冷的皮膚。

甚爾分不清那一瞬間湧起來的情緒,到底是因為自己惡心到想要作嘔,還是他無法接受自己的動搖。

門口傳來細微的動靜,夏油傑板著臉探頭進來:「姐姐,我看完了。」

櫻井立刻將注意力從甚爾身上挪開。她溫和的走向夏油傑,扌莫了扌莫小孩的頭:「這麼快就看完了嗎?小傑真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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