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聚會(1 / 2)
從古到今, 無數的事例都證明了人是不能手賤的。
好比伏黑甚爾手賤的劃開了五條悟脖子上刻印的咒文,結果他差點被突然出現的蘭堂打爆了腦殼。
好比蘭堂在七辻屋買粗點心,手賤的打碎了倉庫旁懸空的一個罐子, 結果他突然就變小不說, 連記憶都混亂了起來。
俗話說得好,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就在蘭堂變成黑發幼童的幾分鍾前, 溫柔靠譜的輔助監督接了一個電話,她家裡的孩子在學校摔了一跤, 不小心從台階上滾了下來。
麵對焦急的輔助監督,蘭堂很輕易的就準許了對方的請假。
輔助監督是發布任務, 與非咒術師溝通,在任務前分析記錄並收放『帳』的人, 不需要他一直跟在咒術師的身邊, 雖然任務繁雜,但畢竟是後勤, 和前線的咒術師交集並不多。
除了極個別咒術師會威脅輔助監督幫自己寫報告、帶甜點、『順路』送他一程等等。
誰都沒能想到,就算是寄希望於妖怪的保守派的某些人都不敢相信蘭堂會點背到如此程度。
在輔助監督離開後的十分鍾內,蘭堂就遇到了極其稀有的妖怪——日月食。
一時手賤一時爽, 一直手賤一直爽。
拿出寬大的衣服口袋裡的手機打了電話後。
年幼且失憶的蘭堂和年老且心髒的咒術師派來的殺手相遇,失去了記憶導致心情極差的蘭堂就有了轉移注意力的出氣筒。
隨著蘭堂變小的消息傳開,沙包和出氣筒們源源不斷的送上門來, 給蘭堂帶來了一絲絲的歡樂。
這場漫長的刺殺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 一夜未睡的蘭堂坐在橋下的陰影中,身下是無數前來送死的屍體。
黑發的幼童穿著不合身的衣物,看著又一個接近的人,歪了歪頭。
「你也是來殺我的?」
「並不是, 」右眼覆蓋著符紙的青年穿著狩衣,他舉起手示意著自己的無害,主動走出了式神包圍的安全區以示誠意。
「在下是的場一族的族長,也是今年的集會地點的東道主,」
青年一邊說著,一邊慢慢走近,然後很快發現對方的眼中並沒有敵意,於是他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他放下了自己的手,以完全不防禦的放鬆姿態走到了蘭堂的麵前,青年的嘴角噙著笑意,仰視站在高高的屍山的蘭堂。
「在您變成孩子前,您在京都咒術高專接下了護持術士集會場地的任務,」的場靜司不卑不亢的訴說著:「在下就是場地的東道主,因為您遲遲未能出現,於是親自前來找您。」
的場家的式神身後跟著兩個式神,它們和其他式神一樣,臉上帶著護神紙,擁有人形卻又和人類很不相似。
它們細長的黑爪裡扛著巨大的攝像機,將兩人交談的畫麵拍攝下來,同步傳輸到了術士集會的會場。
「真是莽撞,那可是那個夜蛾蘭堂。」
「的場家的家主是不要命了嗎?」
「不然,我看他們似乎相談甚歡。」
「不愧是的場家的家主,完全不設防護,這樣的魄力」
會場的眾人小聲交談著,驚嘆著的場家家主的大膽行為。
然而總有一種人,很普通卻很自信,他們的基數龐大,以至於除妖師和咒術師裡也有不少這樣的人。
此時聚集在屏幕外圍觀的眾人裡就有一個路人臉的中年人不屑的嘲諷:「隻是和一個小鬼說說話,大驚小怪乾什麼?真是拉低了我們除妖人的格調!」
他十分自信的開始妄想:「就算有點力量又如何,隻是一個小孩子,拿根棒棒糖很容易就能收為己用哇啊啊啊——!」
畫麵上,蘭堂的臉驟然放大!
那雙不含感情的金綠色眼眸淡淡掃過,眼中蘊含的殺氣仿佛是穿透了屏幕,將隔著網線的眾人嚇得一身冷汗。
被嚇得跌坐在地的路人臉遮著臉羞惱的走了,眾人在驚嚇之餘忍不住再次驚嘆——
竟然敢和『魔童』搭話,這是何等的勇氣!
不愧是的場家的家主!
的場靜司帶著蘭堂換上了合身的衣服,將他領進了咒術師和除妖人齊聚的集會。
會場的光線有些暗沉,古老宅邸的紙窗遮擋了大部分的陽光,場內鋪著白布的桌上擺滿了精美的菜餚和高高的香檳塔,透明的玻璃杯閃爍著光。
進了會場後,的場靜司的腳步一頓。
「對了,竟然忘了這種事,我真是失禮了,」的場靜司歉意的微笑著指向了窗外的一顆鬆樹:「那麼按照慣例,請問在您眼中,那棵樹上的和服是什麼顏色的呢?」
???
蘭堂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正午的陽光直直灑落,窗外的庭院裡樹木寥寥,大部分是灌木和草坪,正對著窗外的是庭院中的唯一一顆鬆樹,樹形蒼勁有力,形似傘蓋,鬆針錯落有致,青翠欲滴。
就是沒有看到半點和服的影子。
「那棵樹上」蘭堂疑惑道:「什麼都沒有。」
路過的一隻長發式神瞬間瞪大了眼睛,眼中幾乎冒出了紅色的血絲。
「什麼啊,原來是看不見妖怪的咒術師小鬼」
不僅是最強的咒術師,還是最虛弱的幼崽時期。
如果吃了他,豈不是瞬間就能脫離人類的束縛,還能成為大妖!
女性式神的表情瞬間危險了起來,長到異常的脖頸旋轉了一圈,驟然沖向小小的幼童,昏黃的眼中滿是貪婪,鮮紅的嘴唇垂涎著大大張開,露出鋒利的牙齒和長舌。
她咆哮著沖了上去。
「化作我的養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