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假如我以前不是那麼驕傲(1 / 2)
實驗室裡一片狼藉, 司仲掐著月要站在那裡,呼哧呼哧喘著氣,狠狠地盯著岑今。
岑今坐在椅子上, 耷拉著腦袋, 烏黑的頭發遮著臉,看不清表情。
司仲等了一會兒,並沒有等來岑今像以前那樣的主動道歉。
他咬著牙,冷笑:「行, 那就這樣吧。」
說完,大步走出去。
「仲哥。」
「仲哥!」
陳洪波等人連忙叫他, 又叫岑今,見她還是一動不動,忙一起去追司仲。
「仲哥,有話好好說嘛。」陳洪波說。
「對啊,仲哥, 你先別這麼激動,好好跟未來說啊。她性子那麼軟,肯定會聽的。」馮健說,「她家裡情況我們也清楚, 就外婆這麼一個親人了, 未來想著外婆,也是人之常情。」
吳源浩也勸:「仲哥,你剛才那樣子實在太嚇人了,未來是女孩子,說不定都被你嚇哭了。」
司仲停下腳步,瞪著吳源浩:「你是覺得剛才是我不對?」
吳源浩嚇了一跳,忙擺手:「不是, 不是,我的意思是,未來畢竟是女孩子對吧,仲哥你男子漢大丈夫,讓她一點點又有何妨呢。」
「對啊,你跟未來這麼好幾年的情份呢,總不能說斷就真斷了吧?」王普平也在一邊幫腔,「未來對你,可比對我們幾個還要有感情。當初那一腳,仲哥你踢得多狠,未來也沒埋怨過你一句吧。」
想到那一腳,司仲的心驀地一軟,隻是嘴還是硬。
「我那又不是故意的。我踢別人,她湊過來乾嘛。」
那四個人都不吭聲。
司仲默默地站了一會兒,擺了擺手。
「你們快點回去,看看她哭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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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時候,陳洪波打電話過來,說岑今哭了。
「哭得可傷心了,眼睛都哭腫了。」
「誇張。」
「真的,不騙人。要不然你把她叫出來看看。」
「我不上你們的當。」司仲說。
掛了電話,他在房間裡蒙頭大睡。可是,睡不著,一閉眼就想到剛才吵架的場景,還有最後一眼,岑今垂著腦袋時的樣子。
司仲一把掀開被子坐起來,喘息著。
想讓他主動求和?
想得美!
他長這麼大,還沒乾過這樣的事呢。
司仲往床上一倒,想繼續睡。可是,還是睡不著。蓋著被子不行,蹬掉被子也不行;平躺著不行,趴著也不行;向左側臥不行,向右側臥也不行。
他一下子跳起來,打算去書房繼續做實驗。
沒走幾步,又停了下來。
還做個屁,團隊都解散了。
都怪岑未來。
他現在就去找她算賬。
司仲咬著牙,換了身衣服,掂了車鑰匙,氣沖沖地出了門。
一路把車開到岑今宿舍樓下,司仲坐在車裡,打通她的電話。
「下來。」他冷冰冰的吩咐,隻說了這兩個字,就把電話掛斷了。
宿舍樓前不時有人走進走出,還有小情侶在門前的樹下你儂我儂,依依惜別。
沒一會兒,岑今匆匆地跑出來,然後站在門邊東張西望,應該是在找他。
最後,她的目光定格在司仲這邊,大概是確認了車牌,才慢騰騰走過來。
司仲降下了車窗,卻沒有下車。
「仲哥。」岑今彎著月要,扒著車窗,小聲叫他。
司仲矜持地一點頭,眼睛卻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看。
路燈光有點暗,她又是背著光,看不真切,倒沒感覺她哭得眼睛都腫了。
司仲也不知是鬆一口氣,還是更氣了。
「上車。」
「有事?」
「上車!」他已經帶著怒氣,「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岑今還沒上:「快到門禁時間了。」
司仲一下子火了:「以前你陪我過夜時怎麼不提門禁?」
門禁算個屁!
兩人無聲地對峙著,最後,還是岑今敗下陣來。
她直接拉開後座。
司仲發動汽車,調頭,飛快將車駛出宿舍樓前的這條道。
風從半開的車窗灌進來,非常的舒服。
「跑後座去,把我當司機了,還是副駕駛上有刺?」
岑今不吭聲。
「就是慣得你。敢跟我耍脾氣了。」
岑今還是不吭聲。
汽車已經駛出校園,一路往他的房子那邊沖去。
一直到他住的那棟樓樓下,司仲把車隨便往路邊一甩。
「下車。」
「不用把車停好?」岑今終於開口了。
「要你管。罰款砸車又不用你負責。」司仲沒好氣的一砸車身,「快點下來,磨磨蹭蹭的。」
怪人一個,生活在北城這樣的大城市,竟然還不習慣地下停車場。
司仲也不知道自己乾嘛要連這一點小委屈都不舍得讓她受,就想慣著她。
明明他還在生氣呢。
岑今慢騰騰下了車,站在車邊不肯走。
「就在這裡說吧。」
「有病吧,都跟我到這了,不肯上樓。」
「不太好,我覺得。」岑今捋了下頭發,「孤男寡女的。」
司仲一巴掌扇到她頭上。很輕的一下,幾近撫扌莫。
「以前沒『孤男寡女』過?」
「那不一樣。那是在實驗室。」
「哪裡不一樣?不是隻有我們兩個?我真要做什麼,你會反抗嗎?」他忽然起了一點促狹之心,幾步上前,把她擠在車身和自己中間,低頭看著她,「要是我以前真的想對你做點什麼,岑未來,你會拒絕嗎?」
岑今被他擠著,不得不把身體往後仰,司仲逼過去,她再仰,眼看著快要倒到車身上。司仲笑著拉了她一把。
「也不用這麼急,至少等上了樓,到床上再說吧。咱倆都第一次呢,是吧?」
岑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這一次,她是對著路燈光的,司仲終於看清楚,她的眼皮的確有一點點的腫。
真哭過?
不是他們哄他?
司仲也不知怎麼的,忽然心裡有點難受。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抓住岑今的手。
「走,我們上去。」
岑今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甩開,司仲自己先察覺了,一把甩開她的手。
「走吧。」他猛地轉身,大步往樓洞那邊走。走幾步,回頭,不耐煩的,「還杵那乾嘛?等著我抱你上去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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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上樓,司仲從冰箱裡拿了盒牛奶給岑今。
岑今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捏著牛奶盒,問:「仲哥,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司仲在她身邊坐下,默了默,屈指彈了下她的額頭。
「翅膀硬了,膽子肥了啊,敢跟我叫板了。」
岑今小聲的:「我沒有。我是真的逼不得已。」
司仲問:「你外婆真這麼重要?」
「嗯。」
「我給你同樣的錢都不行嗎?耽誤你給你外婆養老了?」
「那不一樣。」岑今垂著頭,「那錢我拿著不安心。」
司仲剛剛壓下去的火氣又要開始冒頭,被他在心裡扇了一巴掌,才又縮了回去。
「那要怎麼才能安心?」
「憑我自己的本事拿錢。」岑今抬起頭,微微紅腫的眼裡,神色極其堅定,「再多我都安心。」
司仲看到她紅腫的眼睛,心就又軟了一分,連語氣也軟下來。
「那就拋下我們了?一點舊情都不念了?」
岑今定定地看著他,眼看著眼圈更紅了。
「沒有。我沒忘,我是迫不得已。」
司仲久久地沉默,最後,重重呼了口氣。
「岑未來,這麼著吧。我放你出去,愛去哪兒賺大錢就去哪兒,想給你外婆養老就去養,就是你別忘了,你永遠都是我們這個團隊的一份子,這裡永遠都有你的位置。外婆百年後,你隻準再回我這邊,哪裡都不準去,記住了嗎?」
岑今眼裡濕濕的,明顯要哭的樣子。
「嗯。」
司仲推了下她的額頭:「慣得你,還讓我向你低頭了。也不打聽打聽,我司仲活了二十來年,什麼時候乾過這事?」
岑今被推得往後仰,眼睛徹底成了小兔子。
「對不起。」她說。
「少來。」司仲站起來,指著客臥,「門禁時間過了,今晚睡那邊。我這裡沒女孩子的衣服,我給你拿我的t恤和褲子,先將就穿一晚。你自己先把衣服洗了,明早應該能乾。」
岑今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換了。」
「惡不惡心啊你。」司仲一臉嫌棄,「不換?你是想臭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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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司仲沒睡好。
岑今就在隔壁,穿著他的衣服,睡在屬於他的床上,司仲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想到這些,就覺得全身燥熱。
他一閉眼,就是岑今穿著他的衣服去陽台晾衣服時的樣子。她那麼瘦,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顯得特別空,她的手臂和小腿好細,好白。還有她晾在陽台上的那兩件小小的貼身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