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李牧之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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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鄲城,王宮之內。

寬大的朝議堂上,今日站得是滿滿當當。五天一次的朝議,今天恰逢單五日,依公歷舉行。

「父王,兒臣有事稟告。」朝議之事稍定,一旁站立的太子趙偃見此,連忙出聲道。

「哦?何事?」趙王丹挑了挑眉,似是在疑惑往日朝議之上謙聽少言的太子,今日怎會如此突兀地發聲。

「父王容稟,近日邯鄲城中治安混亂。都城之中,竟然有人行刺王族宗室之女,這無疑是防衛的鬆懈!」趙偃憤而發聲,卻是將先前趙詩雨遇刺的事情搬上了台麵。

「原來是此事!你是覺得都城衛趙將軍束管不力嗎?」趙王丹一聽是這事,頓時點了點頭,疑惑地問道。

「末將無能,願憑王上、太子處罰!」負責都城守衛的趙蔥,聽到這兒連忙下跪,身子抖得像篩糠,臉上大滴汗珠滾落,不多時便浸濕了地麵。

趙偃斜眼看了此人一眼,見其這般怕事,眼中閃過一絲輕視,隨即說道:「父王,此事確實與趙蔥脫不了乾係,但是城衛軍主管防衛,對於治安並不算擅長,且此次的刺客俱都是些江湖遊勇之徒,管理起來自然難辦,所以此事之過失,並不全在趙蔥將軍身上。」

「哦?那你所言欲何?」見自己的兒子說出了這件事又不想懲罰趙蔥,趙王丹的心中很是疑惑。

「兒臣認為,此事雖非趙蔥之全責,但是都城之中出了如此疏漏,趙蔥將軍也脫不了乾係,也不能不管。而李牧將軍,常年身處塞外邊城,那裡民風彪悍且胡奴悍烈,李牧將軍能在塞外治理邊城治安,想必定有一些經驗。兒臣之意,是讓李牧將軍暫時留在邯鄲一陣時間,來幫助趙蔥將軍重整都城防衛軍,徹查都城治安,以防再發!」趙偃將自己心中的想法一股腦兒地倒了出來,言辭之中,卻很是維護李牧。

趙偃此言,卻是很有道理。邊城臨近塞外,常年戰爭,民風自然不會弱。而生死之間,定然會有不少狂徒肆意妄為,比之邯鄲定然是要嚴重許多,這種情況下,李牧都能將其治理得很好,自然少不了其自身出色的能力。

趙王丹一聽到這兒,頓時覺得趙偃所言有理,心中一動,卻是起了這個念頭。隨即便朗聲道:「此議尚可,眾卿以為如何?」

「太子之言有理,李牧將軍常年與塞外蠻胡做抗爭,對治安肯定也能幫到不少的忙,如此下來,此事確實可為!」趙勝聞言,連忙出聲應和道。這等顯露頭臉的好機會,李牧又與趙嶽交好,趙勝自然也不介意順水推舟一把!

「嗯!既如此,那便準了太子之議。李牧,本王著令你暫為都城防衛之將,加上你帶回來的驍虎營,一同用來加強京都防衛,來年開春,再回邊塞。」無人反對,平原君又如此看好此舉,趙王丹當機立斷,現場便頒下旨意。

「臣,領命!」

「兒臣謝父王恩準!」

…………

朝堂議事畢,李牧走在出王宮的路上。

「李牧將軍,李牧將軍,等等我!」

隔著老遠,李牧就聽到了有人在喊自己,回頭一看,發現原來是太子殿下。李牧連忙停步,扭身行禮道:「臣李牧,見過太子殿下。」

「將軍不必多禮,今日之事,本公子說得突兀,若有耽誤將軍的行程安排,還望將軍莫要見怪啊!」趙偃追了上來,稍作平息,客氣地說道。

「太子殿下言重了,末將生為趙國之將,有令自當遵從,也理當如此,此乃天職所在!」李牧不卑不亢,一臉淡然地回話。

聞言,趙偃禮貌地笑了笑,贊嘆道:「嗬嗬嗬,將軍之人正直忠貞,卻是令本公子汗顏。往先,依本公子看來,這趙國諸將裡,將軍之才除了廉頗上將軍之外,無人可及!將軍之性情也應當跟廉頗老將軍一般,心如烈火昂昂不動。卻沒想到,將軍性情如此平和,著實讓本公子意外啊!」

平淡的語氣,配上這怪異的說辭,讓人難以感受到這說話之人心裡的波動。

李牧聞言,心頭一凜。心中頓時明白過來。太子這是不滿廉頗目中無人的性情。不過太子心中的不滿,為何在自己麵前提起,莫非……

即便是心裡明白,李牧也隻能裝作不懂,一臉疑惑地問:「公子何意?」

趙偃嘴角上揚,笑得有些高深莫測,隨後搖搖頭,朗然道:「無妨無妨,此事日後再說。方才攔住將軍,是想給將軍說下,這都城城衛軍,是護國要職,一直都是由王族宗室之人率領,從來沒有讓外人統帥的先例,畢竟此職關乎到的是王室安危。如今將軍身為城衛軍統領,已經算是很難得了,隻要稍作發揮,讓都城安穩下來,那將軍日後之路,便算是坦盪無礙了!」

說完,趙偃拍了拍李牧的肩甲,似是對其抱以重望。

李牧的眼睛當中閃過一絲華光,復又歸於平靜。抬頭看了眼趙偃,正色道:「殿下,末將雖位卑,但不會為權勢而折月要!身為統兵之將,末將的功勛,是用敵國蠻夷的累累白骨堆積而成,絕非廟堂之籌謀!!!」

「將軍能這樣想,那自然再好不過了!將軍放心,本公子也不想將軍成為那樣的人。今日之事,若是將軍自身沒有這個本事,那本公子也就不會讓將軍出麵了。」趙偃笑了笑,對李牧話中表露出來的硬氣絲毫不關心,臉上也完全沒有生氣的跡象。

接著,趙偃見李牧還想說些什麼,出聲打斷:「好了,此事已定,還請將軍多多費心,本公子還有他事,就不陪將軍了,先走一步!」說完,笑著點了點頭,扭身便去。

「末將恭送殿下。。。」李牧躬身一禮。直起身來,看著趙偃疾步而去的背影,李牧的心中復雜難明。

就當下而言,李牧正值青壯之年,作為一位將領,更是趙國內名排前列的統兵之將,這代表著李牧日後的前景輝煌,不可限量。

如今太子在自己麵前展露出對廉頗的不滿,讓李牧對眼下有些不知所措。自己是順應事態發展,對他事不管不顧?還是要向廉頗稟明此中詳情?李牧頓時沒了主意。

順應事態發展,於自己沒有任何損失。但是看太子的意思,日後說不定會對廉頗下手。雖說李牧與廉頗交際不深,無有往來,且合信君趙嶽也對廉頗很不屑,但是廉頗好歹也是趙國目前的肱骨之才,若是這一位大將有什麼閃失,那對趙國的損失不可謂不大!

可若是自己向廉頗進言,那無疑是交惡了太子,更有可能會寒了合信君的心。再加上與廉頗政見不合的平原君趙勝,方才也一直為自己說話,若是李牧現在去為廉頗說話,那多多少少有點「忘恩負義」的味道。

左右為難,李牧一時之間也難以決斷。這時,耳邊隱約傳來了嘈雜之聲,李牧回過神來,抬眼一看,卻是已經來到了王宮之外。

王宮之外,距離宮門百丈之遠的主街上,現在已是人如潮湧,熙熙攘攘。

李牧定了定神,將腦海之中的憂慮盡數拋去,暫不作想。腳步邁進,朝著三條大街外的兵營走去。

一路上摩肩擦踵,頂著洶湧的人流,徑直順著街道走去。李牧雖為邊城大將,卻從來都不喜歡出門車輦並行,侍衛紮堆。就連朝議這種看馬車攀比的大好機會,李牧也是獨自一人,步行至王宮。

「將軍……李牧將軍~~」忽然,過往人群當中,出現了一聲呼喊。

李牧腳步一頓,循著聲音望去,周邊雖說嘈雜,但是李牧還是一下看到了出聲的人。

一個年齡與自己相仿,相貌陰鷙,鷹鈎鼻的男子,正一臉驚喜,朝自己走來。

陰鷙男子來到跟前,雙手執禮,恭聲說道:「在下郭開,太子侍讀,見過李牧將軍。」

郭開說完,對著自己身後追來的兩人說道:「這位是太子府掌府令,吳孫。旁邊這位是吳掌府的侍衛,劍南。」

「見過李牧將軍!」吳孫劍南二人,連忙執手一禮,恭謹問候道。

「幾位不必多禮。」李牧抱拳相對,客氣地說道:「郭大人叫住我,可有事務?」

郭開見此,笑著說道:「也無甚大事,郭某看見將軍獨自一人,便想著邀將軍一聚,我等四人一同去合信酒樓吃頓酒去,不知將軍可有空閒?」

「三位之聚,牧不便攪擾,還是不了。」李牧不清楚此人的真實目的,不想與太子府的人做過多牽扯,便起了告退的心思。

聞言,郭開又道:「將軍放心,今日僅僅隻是吃飯,並無他事!我等今日此行是因為吳掌府欠郭某一頓飯,不過這請客吃飯的人居然還帶了個侍衛,這樣郭某怎麼能吃回來啊!郭某正愁著呢,不想路上偶然碰見了將軍,這不剛好邀將軍一道,也算是幫郭某一把,好好吃吳掌府一頓!郭某聽聞,合信酒樓新出了一款『英雄酒』,號稱飲者皆為英雄,想必將軍也沒有嘗過吧,要不一起?」

咕嘟!一想起那酒的味道,李牧很沒骨氣地咽了口口水。隨後轉念一想,反正太子今日之所為,自己還有些不明,如今這個「太子伴讀」找自己喝酒,期間也可以借著口風打聽打聽,何樂而不為?

「咳……」想到這兒,李牧輕咳一聲,有些難為情,道:「既如此,那牧便厚著臉皮,同郭大人一道,討杯酒喝!」

「哈哈,合該如此!請!」郭開喜笑顏開,伸手一引,一行人朝著遠處的合信酒樓而去。

來到酒樓前,四人被眼前的景象給震驚了。寬大的酒樓門前,從裡麵延伸出一道長長的隊伍,上前一打聽,才知道這是在排隊等候上桌的,其中不乏衣著鮮明、手握權勢之輩,但是卻沒有一人敢違反合信府製定的規則,畢竟,被合信商會「拉黑」的代價可不小啊!

照這樣排下去,等飯吃到嘴裡怕是要到半夜了啊!吳孫看著眼前的「長龍」,心中有些鬱悶。沒想到自己身為「前」合信府金玄大管事,居然也「淪落」到了要排隊吃飯的地步。

這時,一個相貌平平、衣著樸素的商人,完全沒有理會門口掛著的「排隊進入,文明就餐」標語,徑直繞過「長龍」走了進去。門口的小二見此,竟然毫無反應,笑著點了點頭便算了之。

為何此人可以不用排隊就進去吃飯?吳孫的心中很是疑惑,連忙抓住門口待客的小二問道:「小二,我看旁人都在排隊,為何此人就可以直接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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