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1 / 2）
我有場戀愛想跟你談談
蘇敘看著她，剛要開口，她又說：「沒什麼，我就想問問你，上次親我是什麼意思？」
靠在椅背上的蘇敘摘掉隻戴了一隻的耳機，眼底浮現笑意，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中國作為vate水平比較高的國家，從去年世界聯賽結束到現在，幾乎沒有再拿到過國際型賽事的冠軍，尤其是這一次的大師賽，最好的成績隻有第三，這讓玩家和粉絲們都很不滿意。
幾個一線豪門隊伍在網上都被罵了，除此之外，獲得第三名的revenge被罵得也不少。
有人說他們跟半決賽對戰cause的時候有很多失誤，憑借運氣占了直邀名額卻表現平平。
陸惜看得很生氣。他們的名額是q社另外送的，沒有占其他隊伍的名額。
而且，他們在國內遭受聯盟的不公平待遇，連報名的資格都沒有，憑什麼當其他豪門戰隊被淘汰後就要他們扛起大旗，替其他戰隊挽回尊嚴？
她覺得正如蘇敘說過的一樣，有些問題，隻有等到一些戰隊慘敗了才能意識?到。
不破不立。
不過，這不是陸惜回國後最關心的事情。
她回來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辦法處理貼吧的那個帖子。
「一顆小櫻桃」說的很可能是真的，但是裡麵具體是什麼情況，蘇敘沒有說過，她都沒弄清楚，怎麼能讓別人隨便猜測、借機造謠呢？
回來後當晚，她顧不上休息，坐在電腦前登上貼吧，想看看現在事態已經發展到哪一步了，卻發現根本搜不到帖子了。
她打電話問了陸勉，才知道帖子被刪了。
「帖子好像是26號就被刪了，發帖的人還專門出來道歉，說帖子裡說的都不屬實。」
「道歉？」陸惜很驚訝。
這件事有點蹊蹺。
「是啊。」陸勉沒覺得道歉有什麼不對，造謠就該道歉，「姐，你現在應該關心的是另一件事。你跟江雲棟是怎麼回事啊？」
陸惜聽得莫名其妙，問：「什麼怎麼回事？」
「你等等，我給你發鏈接。」
陸惜點開鏈接，沉默了一下。
這是第一天淘汰賽上直播鏡頭切到她和江雲棟的時候的截圖。截圖上，她跟江雲棟正隔著一個座位微微偏過身體交談，她臉上還帶著一絲笑，兩人看上去很親密，那隔著的座位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隻有陸惜和江雲棟本人知道，她那一絲笑實際上是帶著嘲諷的。
這條微博的轉發已經過萬，熱門評論的腦洞都很大。
「仇人變成戀人，狗血戲碼。」
「聯盟的老板很帥啊，而且還有錢，陸惜簡直是人生贏家。」
「revenge沒有傳出不和，難道是要讓陸惜用美人計曲線救國，瓦解聯盟？」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冷笑，陸勉抖了一下，小心地問：「姐，這是怎麼回事啊？」
「當然是假的啊，我跟江雲棟怎麼可能？」
陸勉當時看直播也看到了這一段，別說是別人了，就連他都有些懷疑，但是他是不敢說的。「都那麼多轉發了，怎麼辦？」
陸惜越想越氣，煩躁地說：「什麼怎麼辦！假的事情為什麼要去在意？」
好好好，不在意，陸勉瑟瑟發抖：「那你早點睡覺吧。」
在亞庇那幾天，因為有心事再加上緊張，陸惜睡得一直不是很好。回國後這一晚，她睡得很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惜姐，你下來得剛好，我們替你點了外賣。」
「謝謝。」陸惜朝柔弟笑了笑。
其實回來後，她給大家放了七天假，結果柔弟和小謝說要留下來自己訓練，回程因為柴薇去實習了，乾脆也留了下來，至於蘇敘，明明家在南京，但是放假從來不回家，隻有空空回上海了。
所以，雖然是假期，但是revenge的基地幾乎是滿員的狀態。
門鈴突然響了。
陸惜剛好還沒坐下：「我去開門。」
她原以為是柔弟他們點的奶茶，誰知道是一束花。
「誰送來的花啊？」空空和小謝在樓上看到後跑了下來。
「也許是空空的粉絲送來的吧。」陸惜一邊說，一邊在裡麵找卡片。
小謝眼尖，看到了卡片，抽出來看了看後，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怪異。他把卡片遞給陸惜，說：「惜姐，這是給你的。」
「我的？」陸惜疑惑地接過卡片。
「卡片上寫的是江雲棟的名字。」
江雲棟的名字怎麼開始陰魂不散了？陸惜打開卡片，上麵隻有四個字——多謝講解。
應該是花店代寫的。
「我昨晚在微博上看到比賽直播的截圖了，江雲棟先是接近惜姐，現在又是送花，肯定有什麼陰謀，」柔弟說，「惜姐，這花我替你扔了！」
整個revenge對聯盟和江雲棟都沒有一點好感。
陸惜本來準備把花給他，但餘光看到蘇敘站在樓梯口後，改變了主意。
「花還挺好看的，我留著回房間插起來吧。」說著，她抬頭挑釁地看了他一?眼。
比賽前一晚那個口勿一直沒有機會說清楚，但她能感覺到他們之間若有似無的曖昧。
蘇敘像是沒有看到她的挑釁，轉身。
陸惜氣得不輕。
收一次江雲棟的花還好，可是接下來兩天，陸惜每天都能收到一束。
大家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
陸惜也不清楚江雲棟到底想要乾什麼。
回程看著花，若有所思地說：「惜姐，江雲棟是不是想追你？」
柔弟和小謝臉色一變，如臨大敵。
陸惜笑了，覺得回程想多了。她剛想回答，就看見蘇敘從樓上走下來。
看到他的穿著，她到嘴邊的話就變了：「你要去哪兒？」
她自認為這樣問很尋常，空空、柔弟、回程和小謝他們，誰出門她都要問一聲的。
蘇敘看了眼她手上的花，回答說：「以前的同學請我去參加學院的活動。」
「n大的？」陸惜挑了挑眉。
說話間蘇敘已經換好了鞋。「嗯，我走了。」說完，他就打開門走了。
還沒問完的陸惜心裡冒出一陣火。她把手裡的花交給了柔弟處理，轉身上?樓。
回到房間後，她給紀嘉發了消息。
「你們學院今天有活動？」
沒多久，紀嘉就回復了：「是啊。你聽蘇敘說的？」
「羅月也在？」
「當然，她是活動的組織人之一，蘇敘就是她提議請的。」
羅月喜歡蘇敘。她請蘇敘去的用意很明顯。陸惜心裡生出危機感，對紀嘉叮囑說：「你幫我看著他一點。」
紀嘉立即發來一個「奸笑」的表情：「怎麼這麼像查崗？你不會真的喜歡上蘇敘了吧？」
陸惜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跟紀嘉聊完之後，她煩躁地點了一根煙。
抽第一口的時候，她想起比賽前一晚那個帶著濃重煙味、很強勢的口勿，動作頓了頓。
唇上似乎還殘留著微涼柔軟的觸感，那被煙嗆到鼻腔和眼眶難受的感覺還記憶猶新，她的心跳驀地加快。
回來後，蘇敘好像忘了這件事，到現在都沒有解釋為什麼親她。
悸動過後，隨之而來的是生氣。
抽完一根煙，陸惜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再次拿起手機。
她在通話記錄裡找到江雲棟的號碼，給他發了條消息。
「請江先生以後不要送花了，我怕您有什麼陰謀，實在不敢收。」
她本以為江雲棟這種大忙人不會回復，誰知道一個小時後，他打了個電話過?來。
猶豫了很久，幾乎到電話快要掛斷的時候，陸惜才接。
「江先生，其實您不用親自給我回電話的，消息看到就好。」
江雲棟的聲音在電話裡聽上去更加嚴肅：「我剛開完一個會。你其實應該謝謝我，而不是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電話裡可以隱約聽到他的助理在旁邊跟他匯報行程。
「送幾束花就要謝您？」
陸惜的語氣聽上去很客氣，實際上這個「您」用得很嘲諷。
「不，你該謝的是我幫你們擺平了那個帖子。」
陸惜有些驚訝。原來「一顆小櫻桃」願意改口道歉是因為江雲棟。
「江先生還真是厲害，白的也能說成黑的，」陸惜的語氣裡聽不出感謝的意味，「商人都是無利不起早，江先生更不是多管閒事的好心人。你有別的原因做這件事，我們隻是順便得到了好處，你應該也不期待我們的感謝。」
江雲棟停頓了一下，助理說話的背景音似乎也安靜了下來：「看來蘇敘都告訴你了。」
陸惜從他的語氣裡感受到了一點不悅和沉重。想起他妹妹的事情，她收起了「攻擊狀態」，尷尬地說：「其實我就知道一點點。我這次主要是想說，花不用送了，那天在現場給你講解隻是科普，算是為電競圈做點貢獻，換成是別人也會這麼做。這個圈子的人都很友好。」
後半句她沒有說出來的是，讓一個根本不懂電競的人掌握整個圈子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那些八卦也是友好？」
陸惜被問住了。看來他也知道他們被截圖了。
電話裡，江雲棟嚴肅的聲音裡有了細微的變化，好像沒有之前那麼緊繃了：「花我訂了半個月，退不了。你可以收到以後丟了。」
陸惜沉默了一下：「好吧。」
電話那端傳來助理催促的聲音，江雲棟說：「我下一個會要開始了，掛了。」
一個男人送一個女人花，目的就那麼幾種，除此之外，根據現在的情況，還可以加上柔弟的猜測，江雲棟和聯盟有別的意圖。
至於到底是為什麼，陸惜也不打算費神去猜。
晚上八點多，陸惜在房間裡聽到外麵有動靜。
整個三樓就住著她跟蘇敘兩個人，從聲音可以判斷是他回來了。
紀嘉還算靠譜，把他們的行程實時回報給她，吃晚飯的時候還偷拍了一張照片給她。
看到照片裡羅月就坐在蘇敘旁邊，陸惜氣得不輕，心裡狠狠把蘇敘罵了一?遍。
他那次親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如果是喜歡她，為什麼回來後不說清楚？如果純粹隻是為了教訓她，那麼她也不是好說話的人，不能白被占便宜。
陸惜是個非黑即白、做事很直接的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心裡那口氣始終順不下去後，她看了眼時間，從床上爬了起來。
既然想不明白，就直接去問。
陸惜開門走向對麵，敲了兩下門後轉了下門把手發現門沒鎖，就直接打開走了進去。
「蘇敘——」
她腳下一頓。
蘇敘像是剛剛洗好澡，整個房間帶著氤氳的濕氣。他穿了件黑色的t恤坐在電腦前，頭發還是濕的，輪廓英挺的臉上被水汽蒸出的紅暈還有殘留，眉目如同被春雨洗禮過後的粉牆黛瓦，很清晰。
房間裡的空調運轉著，吹出涼風，陸惜卻覺得有些燥熱。
對上他眼中的詢問，她收起心底剛生出的退意，反手把門關上。
來都來了，怎麼能因為撞見人家剛剛洗完澡就落荒而逃？
「回來了？今天怎麼樣，好玩嗎？」她一邊問一邊朝蘇敘走去。
蘇敘看著她，剛要開口，她又說：「沒什麼，我就想問問，你上次親我是什麼意思？」
話說完，她剛好走到他身旁，轉身靠在電腦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副氣勢逼人的樣子。
靠在椅背上的蘇敘摘掉隻戴了一隻的耳機，眼底浮現笑意，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陸惜挑高了眉毛，沒好氣地問：「有什麼好笑的？」實際上，她心裡正在打鼓，覺得很有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其實，我剛剛是想告訴你，我正在直播。」蘇敘一邊說著，一邊把電腦的畫麵切到直播間，上麵的彈幕一下子密密麻麻占滿了整個屏幕。
「我剛剛聽到了什麼少兒不宜的內容？他們親過了？蘇皇的女粉已哭暈。」
「天哪，我也想被蘇皇親一下！」
「陸惜果然是敢跟聯盟作對的女人，問得真直接。」
……
「你是要逼著我當眾表白？」蘇敘沒有被突發的狀況和激動的彈幕影響，笑意使得他聲音的尾調很特別。
蘇皇的粉絲們自認為是整個vate圈裡智商和情商最高的粉絲群體，電競粉圈食物鏈頂層，都很聰明，聽懂了這句話的含義，自發地開始助攻，在彈幕上整齊地刷著「嫂子好」。
陸惜早在看到直播畫麵的那一刻，腦子裡就嗡的一聲，整個人都蒙了，從臉到脖子都漲得通紅。
她長這麼大第一次這麼丟臉。
「你——」她急得音調都變了，帶著顫抖的聲音聽著很嬌軟。
剛開口，想起直播還沒關，她把到嘴邊的髒話都收了回去，瞪了蘇敘一眼。
她自認為這個眼神很凶狠。實際上，滿是驚慌的眼神一點都沒有威懾力，反而顯得她女人味十足，讓人很有保護欲。蘇敘看著她，眼中笑意更深。
從前都是社會大姐姐和男大學生，現在他們的身份一下子對調，變成了受驚的兔子和搖著尾巴的大貓。
陸惜實在承受不住這種丟臉的場麵，沒出息地落荒而逃。
蘇敘突然站起來拉住了她的手腕，他原本坐著的椅子滑出去很遠，同時，他另一隻手握住鼠標，三兩下關掉了直播，鼠標點擊的位置很精準，一點多餘的操作都沒有。
陸惜猝不及防被拉回來，撞進他的懷裡，清新的雪鬆味瞬間把她包圍。
隨後，她月要上一緊。
「又想撩完就跑？」
今天看直播的粉絲們非常幸運，見證了蘇皇「老樹開花」。
正當他們刷「嫂子好」刷得起勁，順便還呼朋喚友來看熱鬧的時候，係統提示「主播已離開直播間」，屏幕一黑，非常像是主播去做不可描述的事情了。
於是大家不約而同地從直播網站轉戰貼吧和微博。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他們的蘇皇這時候正看著懷裡打亂他直播計劃的人。
「你今天抽煙了？」他眉毛微微皺了一下。
陸惜心中驚訝，這人的鼻子怎麼跟狗一樣靈？
蘇敘提醒說：「直播關了，你現在可以說話了。」
陸惜整個人還沒從剛剛丟臉的情境中出來，臉上的熱度沒有一丁點兒消退的意思。她手抵在他月匈膛前推了一下，發現沒有掙脫開，更加生氣了：「你——」
她剛說一個字，後腦就被按住，緊接著眼前一暗。
上一次，蘇敘隻是往她的嘴裡送了口煙，這一次卻是真的親口勿。
他的口勿跟懶散的性格不一樣，很強勢，陸惜毫無招架之力，感覺原來剛剛自己的臉還沒有燙到極限，現在依舊在升溫，周身都是他的味道，耳邊能聽到他喘氣的聲音。
他居然敢這麼對他的老板！
這是陸惜在腦子一片空白前最後想到的事情。
南京是幾大火爐城市之一，6月初已經很熱了。空調不斷地運轉，發出細微的聲音，製冷風力十足，卻怎麼也阻止不了房間裡不斷上升的溫度。
陸惜覺得很熱，隻有蘇敘還沒乾的頭發偶爾蹭到她額頭的時候，她才能感覺到一點點涼意。
一陣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打破房間裡的安靜。
蘇敘在她唇上依依不舍地啄了兩口，然後把頭埋在她頸間。
感覺到他灼熱的氣息拂過頸間敏感的皮膚，陸惜戰栗了一下，偏開頭想拉開點距離。可耳邊聽著他急促喘氣的聲音，她的心跳速度不降反升，覺得性感得要?命。
平復了一下呼吸後，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接通電話。
「什麼事？」她的聲音依舊發軟，但好在通過電話傳過去就沒那麼明顯了。
「姐，貼吧都炸了，你跟蘇皇……是真的嗎？」陸勉今天晚上跟舍友開黑，沒有看到直播。當他看到貼吧上繪聲繪色地描述直播的情形，還有彈幕截圖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不相信的，所以忍不住打電話來問。
他姐跟蘇皇，怎麼可能呢？他現在有點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