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燈下談文虎（1 / 2）
夜幕降臨，五彩繽紛的燈籠在大街小巷上一一掛起，照亮了一座城。孩童們在亮麗的街道上跑過來跑過去，對著美麗的燈籠指指點點，盡情享受著元宵佳節帶來的喜悅。
這時，一個肥頭大耳的土財主從衣衫襤褸的青年男子手中奪走一個花燈，伸腿猛踢青年男子一腳，青年男子被踹倒在地。
土財主大罵道：「你個小王八蛋竟敢寫詩罵我，你以為老子看不懂嗎？」
土財主領著三五個家丁對瘦骨嶙峋的青年男子拳打腳踢，青年男子被打得鼻青臉腫。
「住手！」一名女子的聲音如出穀黃鶯。
這名女子身著一襲華麗的紅色長裙，裙擺拖地，裙邊鑲滿了金線和珠寶，宛如盛開的花朵在微風中搖曳生姿。
一名丫鬟威嚇道：「郡主娘娘在此，爾等休要胡為。」
這名女子正是北靜王之女輕衣郡主。
跟隨郡主出行的除了丫鬟仆人，還有鐵血將軍秦楓。
陳輕衣說：「天子腳下，元宵佳節，爾等竟敢當街毆打他人，都給本郡主押進官府，嚴懲不貸！」
丫鬟示意，五、六個隨從將土財主等人擒拿住。
土財主大叫道：「冤枉啊，郡主娘娘，是他先寫燈謎罵我的，郡主娘娘您秀外慧中，明察秋毫。」
丫鬟嗬斥道：「放肆！難不成讓郡主娘娘屈尊降貴，為你當街審案嗎？」
「也罷，本郡主閒來無事，就審審案子吧。」
陳輕衣說罷，一名隨從拿出折疊椅子墊上紅色的軟墊。
陳輕衣坐到椅子上，說：「打人的先說吧，為何打人？」
土財主說：「啟稟郡主娘娘，這廝因家窮無米，來我家借米。借給他是情分，不借給他就是本分。大過年的找我借米，真不吉利，穿的髒兮兮的，小的肯定連門都不能讓他進，更不會把米借給他。這廝因為我不借給他，他就在元宵燈上寫字罵我，郡主娘娘請看。」
土財主把燈籠呈上去，丫鬟接過燈籠給陳輕衣看。
隻見花燈上寫著：
頭尖身細白如銀，上稱沒有半毫分；
眼睛長到屁股上，隻認衣裳不認人。
陳輕衣笑道：「你憑什麼說他在罵你呢？」
土財主回答道：「小的做生意常常告誡下人先敬羅衣後敬人，先敬皮囊後敬魂。這不就是在罵我嘛。」
在場無不哈哈大笑。
土財主委屈的說：「做生意不都是看人下飯菜嘛，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陳輕衣說：「你這廝仗著自已會讀書寫字就開始罵人了，本郡主最討厭你這種人，有話不敢說，咬文嚼字的小人。你有什麼好解釋的。」
土財主繼續說：「他家窮的叮當響，上無片瓦遮身，下無立錐之地。全靠我家扶持，否則早餓死了。還能有錢讀書，忘恩負義之徒。」
青年男子委屈的說：「大過年的，萬家燈火，我爹娘都餓死了……」
陳輕衣頓生憐憫之心，問道：「怎麼會這樣，你是做什麼營生的？」
青年男子回答道：「為主家看墳的。」
土財主說：「對，他是給我家打理祖墳的，吃的睡的住的都是我家的。」
陳輕衣鄒起眉頭，道：「家窮的真至如此嗎？」
青年男子痛苦的點點頭。
陳輕衣嘆了口氣，說：「不管怎麼說，打人就是你的不對。如果所有人都肆意打罵他人，要我朝律法何在！本郡主判打人者罰款五十兩紋銀，以儆效尤。」
土財主大哭冤枉。
丫鬟恫嚇土財主，道：「你若不服氣，盡管去衙門口喊冤。看看衙門是聽你這個發了小財的土豪，還是聽我們家郡主娘娘的。」
隨從也跟著威脅說：「若真去了衙門，可不是五十兩銀子解決的事情了。」
土財主思索片刻，隻好認栽，極不情願地給了青年男子五十兩銀子。
陳輕衣對青年男子說：「有了這五十兩紋銀，你也可以自立門戶，不用受製於人了。」
許未也在圍觀群眾中觀看郡主審案。
陳輕衣笑著對秦楓說：「怎麼樣，你覺得我判的合情合理嗎？」
秦楓說：「合情合理。五十兩紋銀確實罰的重點，但正是因為重，他才會收斂，不敢仗勢欺人。」
土財主說：「我打了他，賠錢了。那他罵我怎麼說？難道我就白白被人罵嗎？」
青年男子說：「我家三代為你看墳，全天候著，一點自由的時間都沒有，被你管理的死死的，想做點營生貼補家用都不行。每天睜著眼就是乾活，稍有不慎還會遭到辱罵。家窮無米，想借點米吃都不行，你好狠的心腸，你家隨便剩菜剩飯都夠我家填飽肚子的了。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土財主說：「你家窮關我屁事。我家剩菜剩飯再多也是我自已的，跟你沒有關係。這年頭，難不成誰可憐誰有理。」
許未看了一眼花燈上的詩歌，從人群中擠出來。
許未說：「誰說你挨罵了，人家可沒有罵你。」
土財主說：「你是誰，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你是不是要顛倒黑白，狡辯一下，把這首詩再胡亂解釋就不是罵人的話。」
秦楓嗬斥土財主說：「放肆，此乃朝廷命官，這裡他怎麼不能說話！」
土財主驚訝的說：「啊，他也是當官的。」
許未：「中書舍人許未拜見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