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章(2 / 2)
察覺到對方逃跑的意圖,千裡逼近,一腳將他揣進下水道的牆裡,扣都扣不下來的那種。還沒等他緩過神來,千裡便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控製其行動。
「順帶一提,你的能力對我一點用都沒有。」
靈魂裁決者不僅可以傷及其他人的靈魂
「這位咒靈先生,你的運氣真的很差。如果不選擇在這個時間段出現,說不定就不會遇到我了。」
千裡沒有折磨獵物的習慣,說了幾句風涼話後便打算讓他原地去世。
指尖翻轉,手中匕/首在其中閃爍白光,隨即刀尖一定,向人形咒靈最脆弱的脖頸插去。
——卻在即將得手的時候遇到了莫大的阻力。
匕/首在行進過程中猛然停滯,又在下一秒繼續向前,但恰恰是這一瞬間的空隙給他提供了逃跑的機會。
原本還是人形的身體以極快的速度脹大,甚至改變了材質,手中的刀似乎變成了木棍,隻能在不斷膨脹的氣球上留下一個越來越深的凹陷。
最終,他的身體被刀尖戳漏,千裡卻沒有命中目標的實感。
環顧四周,那咒靈已經不見蹤影。
「這次遭遇戰是在意料之外呢…很快,我們會再見麵的,咒術師。」
隻留下如同宣戰一般的回聲。
千裡沒有將這句話放在心上,轉而問係統。
『剛剛那是怎麼一回事?』
【答:是歷史修正力與世界因果的共同結果】
意料之中。
經歷了不少世界,這樣明目張膽的阻撓還是第一次遇到。
『可以用蠻力突破嗎?』
【答:可以,但世界會將一層因果力加注在宿主身上】
因果層數越多,世界意識便越覺得千裡礙眼,千裡使用技能時所受到的排斥力也就越大。若是再這樣下去,被排斥出這個世界也便成了必然。
千裡知道,眼下最明智的選擇便是袖手旁觀什麼都別管,但她卻願意以背負因果力為風險達成自己的目的。
於是她反手給五條悟call了個電話。
以那個特級咒靈為籌碼,不知能不能徹底脫離咒術高專呢?
普通的辭職在那邊肯定是行不通的,因為他們的目的並不是招攬,而是在一定程度下的監督。
在這種大背景下,自己平白無故消失了兩年,怎麼看怎麼可疑。如果她是高專的人,自然不可能同意這種人的『辭職申請』。
既然如此,隻要表明自己的立場就好。
澤木千裡是站在人類這一方的。
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據五條悟所言,類似於那樣具有較高智慧咒靈好像在最近冒出來不少,不知道在暗中策劃著什麼。
如果能宰掉其中一個就幫大忙了——大概是這樣。
沒耽誤多長時間,千裡掛斷電話,步行著回到□□大樓,卻發現太宰已經不見蹤影。
環顧空盪盪的辦公室,她坐在沙發上呆愣了十餘分鍾,最終決定回到那個地方,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
出於某種心虛的微妙心理,千裡刻意走的很慢,把原本半個小時的路程硬生生拖了兩倍。
夕陽轉瞬即逝,天空逐漸染上夜幕來臨之前的淡藍,隨後一步步加深,默化成熟悉的黑。
千裡這才剛剛磨蹭到不遠處,她抬頭,在目之所及之處看見暖黃色的光。
——那是家的方向。
□□這片房子的門口本來沒有燈,一到晚上便是黑黢黢的一片,而這燈是她特意按在門口的,原因是有一次太宰扌莫黑回家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門口的柱子。
從那之後,家門口的燈便從來沒暗下去過。
而現在,它是被留給自己的。
有人在等自己回去。她想。
這抹燈光化為在心間流淌的暖流,千裡不自覺地加快腳步,帶著不易察覺的心切輕手輕腳地推開了那扇門。
門的軸承被兩年的時光侵蝕老化,在被推開的瞬間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走入其中,千裡發現內部的布局與兩年之前別無二致,屬於自己的氣息遍布各個角落,甚至連她走之前隨手放在桌子上的書籍依舊老實地呆在那。
房內的時光仿佛停滯,一切都還停留在兩年前,千裡離開的那一秒鍾。
與此同時,拐角處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千裡?」遲疑的呼喚。
明明聲音已經褪去了青澀,但千裡卻聽出獨屬於幼獸的、依賴的意味。
——是太宰。
他個子抽高了不少,卻還穿著兩年前的家居服,四肢的袖子明顯短了一截,露出常年綁在身上的繃帶。
千裡輕輕回應了他。
隨後,少年微紅的眼眶印入眼簾。
這似乎是什麼東西要來了的前兆,千裡才意識到這一點,麵前這人的眼淚便先行一步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鳶色的眼球仿佛成了被高溫炙烤著的冰塊,充斥著鹽分的水從眼眶裡流出,源源不斷的像是個壞掉的水龍頭。
這說出去誰信啊,港口黑/手黨史上最年輕的乾部在她這哭的跟個受委屈的小孩似的。
「……」這時候是不是應該安慰一下比較好。
千裡抽出幾張紙,替人擦淚的手法略顯生疏,她很少有這樣的經驗,難免有幾分手忙腳亂。
眼淚止不住,不可抑製的愧疚感如同被搖晃過頭的罐裝可樂,稍稍掀起一條縫,泡沫便不知不覺地流了滿手。
她記得自己曾經看到過這樣一個狗血橋段:
「朱迪,你拋夫棄子,莫名其妙消失了五年,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一名打扮平凡的男子沖著不遠處的女性大喊,他身後還有個大約五六歲的小女孩,怯生生地抱著男子的大腿,對麵前這個親媽感到十足的陌生。
而這位女性衣裝華麗,麵對男子的控訴,張口便是:「我有什麼錯,我隻是去追求我的夢想而已!」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千裡覺得自己就是那個為了一己私欲拋夫棄子的渣女本人(前麵兩個字可以劃去)。
「雖然不知道你想哭到什麼時候……但手頭的紙已經用完了哦。」千裡小心翼翼的提醒,語氣輕的像是怕震碎半空中漂浮著的泡泡。
「你煩我了?」
「……不,我的意思是想去拿包新的。」
她瞅瞅拽著自己衣角的那隻手,依舊一動不動。
「所以你放開一下?」
然後被毫無遲疑的拒絕了。
沒有紙巾,千裡隻好用袖子代替,結果粗糙的布料讓太宰的眼眶紅的更加徹底,無奈之下,她隻好用手去擦。
他到底哪裡來的這麼多眼淚啊,難道是水做的嗎。千裡想。
至少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能哭的人,因為他們流下的大多是血。
半晌,大抵是哭夠了,太宰吸吸鼻子,憋出一句。
「我有好好地在這裡等你。」
看著自家小孩委屈巴巴的模樣,千裡繃不住了,一把將其抱在懷裡,輕聲說到:
「你做的很好,我回來了。」
「嗯。」
然而這看起來溫馨平和的局麵,有一大半
——是某人一手促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