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長君囑托,殷殷切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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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他如此說來,皆愕然,一時間都看向衛青。衛青聽聞如此也是心中一時錯愕,本想此人見多識廣,卻並無把握,然而所陳之情卻又頗為悲涼。正在此時,榻上長君突然嘆了口氣。微微張開眼睛,這幾日身體狀況每況愈下,難得轉醒,眾人總覺得長君一直昏睡不醒,故而談論病情也並無避忌。哪知此時之言皆被他聽到。一時之間,竟無人接語。

隻聽長君氣若遊絲道:「哎,老翁辛苦了!我已行將就木,如今每多言便如利刃割月匈,然而此番之事我卻想多言兩語,咳……咳……自我病重起,家中延請醫工並不少,針石累日加身,湯藥綿綿不斷,卻並無好轉之意,幾次三番病重將青弟從繁雜軍務中喚回家中,青弟在家雖為吾弟,在軍中自有重責,既耽誤軍務,又耽誤其身體,為兄實在不忍。如今若能得老翁救治,保得半年平順,我既不受罪,家人也不必受苦,豈非美事?壽數自有天定,若我強扭天命,自己受苦益多,又為他人添事,何苦呢?」

去病聽完舅父所言,不顧惡疾,撲在長君懷中,直說:「舅父莫說喪氣話,他說還有一成機會啊!便是有一成機會,舅父也要撐住,舅父曾經說過,我衛家男兒焉有怕苦怕痛道理?舅父定會無事的!」

「可是……舅父真的撐不住了……」說著竟雙眼泛淚。又道:「吾曾思及自身,料定必無享受之命,衛家初露順景,便生此大病。綿延半年有餘,家中所花費之資不可盡數,吾家日益光鮮,吾卻時日不多,心中甚為不舍,卻也無力以圖。索幸青弟既長,三妹已嫁。思慮之事,唯青弟未曾娶妻生子,去病尚未成人。然則人無事事順心之理。近來做夢常夢見阿母,父親早年戰死沙場,無人殮骨,阿母孤寂,想必泉下未曾相見,如今我既要離世,也好陪陪阿母,使她免受孤獨之苦……咳~咳~」說著有費力咳了許久。

雒愨見其咳得厲害,便伸手取針在其耳後擇穴放血。長君頓覺頭暈之狀大有減輕之感,點頭致謝。

衛青見此情狀也知一時難以決斷,便遣散眾人,直說長君身體不適,還需休息,治病之事需待仔細商議。雒翁年長,適才整理事務又頗費心力,還是早些休息為好。雒愨也覺得應給衛家人商議的時間,便起身去往客室。

雒愨走後衛青又摒退了吳叔、小奴等人,本想讓去病也回房,去病卻著實不願,衛青見去病甚是堅持,加之霍母也覺得去病在也是應該之事,便不再反對。於是衛青、霍母及去病三人便都留在長君房內,想要細細討論一番。

長君見除了內親以外,其餘人都散去了,便略略又躺了躺,雙眼微閉。長君知大家對自己的病情仍舊抱有希望,自己本不應讓眾人灰心,但無奈堅持半年,實在是不忍。關心則亂,眾人無法感同身受,易地而處,或許自己也會建議病人堅持。於是長嘆:「唉!」

衛青見兄長長嘆,心中很是不忍,直言道:「兄長還是仔細考慮一番,萬一呢?萬一雒翁能治好呢?」

長君睜眼盯著衛青道:「青弟,汝非吾,吾自知身體如何,本來身體便弱,這半年餘所吃之藥也有一室有餘,周身皆毒,吾非醫工,卻也閒暇讀過幾本醫書,知道食藥傷身,雒翁不知我之前之狀,若用凶險狠藥,恐怕我連半年壽數也沒有,即便用藥大善,我有活命之日,身體根本也損毀了,既然如此,恐怕後來所經受也未必好過。我想過了,我還有半年壽數,所幸家人都在身邊,盡可安排一應事務,不必倉促而為。況且雒翁許我不必難過,與其苟且一生,不如安享半年。此乃福報,並非惡事,愚兄知道少兒與你,包括君嬬,小君都不希望我死,然而此乃命數,悖天則為惡,愚兄不用解釋了吧。」

「兄長,弟非強人所難,隻是既有機會,兄為何不願一試?如若試了無效再選他法難道不好麼?」

長君並不回答衛青之言,轉頭向少兒說「少兒,你怎麼說,當年你懷去病之時怎麼說的?當時懷他之時,你我兄妹皆是奴,生下他自然是奴生子,太夫人勸你服食落胎之藥,你卻堅持生他,至於後來生他早產,幾乎喪命,你後悔麼?如果當初你選擇墮胎,或許後來太夫人做主你可以選配更好的人家,而不必拖到後來因小君蒙皇恩,才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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