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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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拜六的上午,無課,江暮平起得比平時晚了些,他的助教準時給他打了通電話。

「餵?」江暮平拉開了窗簾,窗外的陽光耀眼地照進來,刺得他眯起了眼睛。

「教授,你起了嗎?」

「起了。」江暮平的嗓音有些啞。

「哎,好,上午九點的辯論賽您別忘了啊。」助教在電話裡說,「一會我過來接您一塊過去,還是怎麼?」

江暮平踩著拖鞋走出了臥室,說:「你先去吧,一會我自己過去。」

「好,那一會見啊。」

今天市裡有一場辯論賽,江暮平作為北城大學法院刑法學教授,被主辦方邀請去當嘉賓。因為參賽選手中有北城大學的學生,所以江暮平沒有謝絕。

江暮平去浴室洗了個澡,洗漱了一番。電動剃須刀好像是壞了,充了一夜的電仍舊啟動不了,江暮平想著回來的時候要去買個新的,一邊從櫃子裡翻出了許久不用的手動剃須刀。

江暮平太久沒用手動的,手生,沒留神在下巴上劃了一道小口子,血在白色的剃須泡沫裡暈染開來。江暮平忍著隱隱的刺痛刮乾淨了殘留的胡茬,然後將臉上的泡沫沖刷乾淨。

江暮平抬起下巴照了照鏡子,傷口在下顎的位置,不顯眼。

早餐依舊是一杯溫開水和幾片全麥麵包,不好吃,但江暮平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他做飯不怎麼好吃,也不愛逛超市,對每日三餐的要求是「熟了就行」。

麵包大概是放了有些日子了,有些乾硬,江暮平灌了好幾口水,才就著水勉強下咽。

臨走前,江暮平打開衣櫃,挑了很久才選了一條滿意的領帶。

林為徑周六要參加一場市級辯論賽,他早早地通知了成岩,希望成岩能夠到場。成岩當麵拒絕,背地裡卻又悄悄地來了。

成岩來得比較晚,參賽的辯手已經在台上坐定,林為徑就在其中,穿了件黑色西裝,麵容俊朗,看上去很精神。

成岩貓著月要在後排找了個位置,主持人走上舞台開始發言,成岩心不在焉地聽了一會,忽然從主持人的話裡捕捉到了一點敏感的信息。

「……下麵,我很榮幸地為大家介紹出席本次辯論賽的各位嘉賓:北城大學法學院刑法學教授,江暮平……」

坐在嘉賓席的男人接著主持人的介紹站了起來,背影很高大,成岩看到他側過身,朝觀眾席微微欠了欠身子。

無框眼鏡,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嘴唇,那側顏,的的確確是江暮平本人。

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攝影師舉著相機跑到江暮平麵前哢哢哢連拍了數張照片。

江暮平是嘉賓,不是評委,所以全程都沒什麼存在感,但是成岩的注意力全被他吸引了過去;本來是來看林為徑的,這會目光卻總時不時地瞟向江暮平坐的地方。

江暮平坐得板正,月要杆挺直,目光很專注地望著台上,他手裡握著一支鋼筆,另一隻手放鬆地搭在桌上,偶爾低頭記錄著什麼。

直到後半場成岩的注意力才重新回到了林為徑身上。

北城大學辯論隊獲得了勝利,林為徑還榮獲了優秀辯手的稱號。

不知道是不是主辦方故意安排的,雖然嘉賓裡有比江暮平資格更老的前輩在,但給北城大學辯論隊頒獎的任務還是落到了江暮平這個年輕教授的手裡。

江暮平覺得其行不當,上台的時候不大高興,臉上沒什麼表情,見到自己學校的學生,也隻是微微揚了下嘴角。林為徑笑嗬嗬的,笑容十分燦爛,拍照的時候還特意挨緊了江暮平,傻傻地咧開了嘴角。

隻因為成岩在這多逗留了一會,退場的時候就被林為徑發現了。

那時林為徑正在跟江暮平交流復盤剛才的辯論,餘光一晃,就看到了他哥熟悉的身影——成岩的發型太紮眼了,長得也紮眼,明星似的,一眼就能看出他與別人的參差。

等成岩想走的時候已經晚了,林為徑揮手喊了一聲:「哥!」

江暮平拿著筆記轉頭看過來,成岩率先被他的領帶吸引住目光,成岩現在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每次跟江暮平見麵總是忍不住先去看他的領帶。

江暮平從沒係過相同的領帶,今天也不例外。他的領帶顏色並沒有很突出的差異,隻是款式和紋理上會有細微的不同,成岩每次都能發現。

林為徑抱著證書跑到了成岩麵前:「不是說有事不來的嗎。」

「我臨時又有空了。」成岩麵不改色地說,他看了眼江暮平,江暮平好像要走過來打招呼。

成岩在江暮平距離他兩米遠的地方看到了江暮平下巴上的劃痕。

「臉上怎麼了?」成岩問。

「嗯?」江暮平沒反應過來。

成岩指了指下巴,問:「刮胡子刮破了嗎?」

江暮平用拇指指腹碰了碰那道細口子,點頭:「嗯。」

成岩並不那麼健談,隻好說點沒什麼意義的廢話:「電動的方便一點。」

「壞了,所以才用的手動的。」

會場內喧囂熙攘,成岩隱隱約約聽到人群中有人在喊林為徑。

「阿徑!阿徑!」

林建民夫婦從退潮似的人流中擠了過來,林建民的手裡捧著花束,夫妻倆紅光滿麵,隻是看到成岩的時候,表情稍微有些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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