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被炮灰的公主05、06、0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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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每日午時, 薑斐送來午膳後,便在楚墨的書房留了下來。

起初不過是和他共用午膳而已,用完便離開, 過幾日她便讓人在書房的角落放了個舒適的軟榻, 午膳完小憩一會兒。

楚墨見狀, 也隻是皺了皺眉,並未多說什麼。

薑斐反而越發得寸進尺, 不隻是午後小憩, 更是命人將糕點瓜果送來,或是看話本, 或是閉眸假寐, 一待便是兩三個時辰。

有時一時興起,她還會順手拿起枚糕點塞給楚墨吃。

楚墨最初被她餵糕點時, 仍有些怔忡與排斥, 但他掩飾的極好,溫柔一笑道:「不用管我便好。」

然而薑斐下次照舊投餵。

次數多了, 楚墨懶得再同她理論。

然而, 這樣悠閒的日子很快被一道聖旨打斷:

國師欲周遊而去,少國師不日將去祭壇祭祀承位,皇帝將舉辦一場宮宴為國師送行。

而皇帝更是給薑斐一道口諭:自中毒後便再未入宮,要她入宮給皇帝瞧瞧去。

薑斐對宮宴自有自己的考究。

——既是因國師而辦的宮宴,必然會遇到裴卿,剛好見見他是何種人。

因此, 對這場宮宴,她十足上心。

書房。

楚墨翻看著兵書,卻莫名有些難以集中精神。

轉頭看了眼一旁的軟榻,薑斐去準備宮宴的衣裳了。

這段時日, 許是兵馬一事準備的十分順利,他心情好了許多,對薑斐也難得多了幾分耐心。

她願意待在書房便待,索性也待不了太久了。

更何況,她待在書房,也省了他再派人監視著她,在他的眼皮底下,量她也耍不出什麼花招。

然而……最讓他覺得匪夷所思的卻是,她從未耍花招。

她很安靜地待在一旁,如她自己所說:不會打擾他,隻想陪著他。

隻偶爾會餵他些食物。

她本是可有可無的,可……

「主人。」門外,暗衛的聲音傳來。

楚墨斂神:「進。」

暗衛悄無聲息走了進來,半跪在地:「您命屬下查的,屬下已查清楚,薑姑娘會同少國師一同前往宮宴。」

楚墨頓了下,轉眸看了眼一旁的軟榻,而後揮揮手。

暗衛飛快消失在書房。

楚墨站起身,走到軟榻旁,拿起一枚她未曾吃完的點心,遲疑了下放入口中,而後擰了擰眉。

他厭惡甜膩。

公主府注定困不住他。

而他……有些話想對蓉蓉說。

……

「這件如何?」臥房,薑斐穿著件湖藍華服走到外屋,看著站在那兒的陸執,而後轉了一圈,「好看嗎?」

陸執平靜地站在那裡:「好看。」

薑斐對著銅鏡掃了一眼,搖搖頭又走進房中,再出來已換了件月白色雲煙裙:「這件呢?」

陸執仍隻是點點頭:「好看。」

薑斐看著陸執,皺了皺眉再次回房,換了件墨色百花裙,:「這件?」

陸執點頭:「好……」

「再說好看試試!」薑斐打斷了他,湊到他跟前抬頭望著他,「陸執,你沒事吧?」

陸執朝後退了一小步:「多謝公主關心,屬下無礙。」

「既是無礙,為何這幅模樣?」薑斐輕哼一聲,小聲道,「怎麼自打不讓你念話本後,你便一直這幅模樣?」

陸執後背一僵,目光不覺看了眼一旁的圓桌,那話本依舊被放在上麵,自上次後,再未被翻閱過。

其實,隻差一個結局而已,話本便結束了。

可她再未讓他念。

「你喜歡那話本?」薑斐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拍手將話本拿了過來,塞到他懷中,「你若喜歡便送你啊。」

陸執手一緊,手中的話本似乎沉甸甸的,墜的他的心也有些沉悶。

薑斐看了眼他頭頂的好感度,下瞬突然想到什麼:「對了!」

說完,轉身便朝房中走去。

陸執低頭看著手中的話本。

他這是怎麼了?

伸手撫向月匈口,那個刻入血肉的「薑」字仍隱隱作痛,他對她,絕不會有多餘的情感。

因為她,和那些給他刺下「奴」字的人,並無區別。

「陸執。」不知多久,薑斐喚著他。

陸執飛快落下拿著話本的手,心中知曉她今日挑不到稱心的衣裳定不罷休,她總是如此。

可抬頭的瞬間,卻仍是頓住了。

薑斐穿著件朱瑾色的月華雲霧錦裙,便站在門口,熱烈的紅趁著她明艷的容色,萬般相稱,如一束燃燒著的火焰。

唯有她穿得此顏色。

「好看嗎?」薑斐笑了出來。

陸執沒有說話,隻怔怔地望著她。

「那就這件了!」薑斐道,「駙馬也喜愛穿紅呢。」

陸執驀地清醒,下瞬垂眸:「公主既已選好,屬下先行告退。」

說完沒等薑斐應,轉身便已消失在房中。

陸執好感度:20

薑斐看著他的背影,彎了彎唇角。

現在就心猿意馬了?

那若是等到發現真相時,不知是何等精彩。

……

宮宴這日很快到來。

原主本就是張揚的性子,一身濃烈的紅,倒也無人懷疑。

馬車中。

楚墨看著對麵的女子,他從來都知道薑斐是好看而明媚的,可今日許是馬車內宮燈昏暗,隻覺得她膚如凝脂,一襲紅裙勝火,像是……在燃燒著自己的生命,以獲得剎那美好。

便是臨上馬車時的那番話,都如一記重錘砸在他的心上。

她說:「你一定要記得我如今的樣子,以後……」

以後如何,她沒有說。

隻是這樣的想法,在看見宮宴上的裴卿與薑蓉蓉後,淡了不少。

宮宴上,百官群集。

這也是薑斐第一次見到裴卿。

——一襲白衣,行走間袍服拂動,恍若雲霧中的謫仙,滿頭青絲半披半綰,以一根上好的白玉簪固定著,發間垂下兩條雪白玉帶。

眉眼淺淡,雙眸無波,偏偏五官華麗,禁欲又聖雅。

他似乎並不喜歡與人接觸,周圍不少人離他三步遠,唯有薑蓉蓉跟在他身側,二人算不得親昵,但裴卿對待薑蓉蓉,倒比別人多了些柔和。

他的頭頂,清清楚楚的寫著:好感度-10

薑斐笑了笑,想來這位國師還記著替嫁的仇呢。

身邊的楚墨好感度突然動了動,薑斐收回目光,看向楚墨。

他正直直看著薑蓉蓉,頭上的好感度很是復雜。

薑斐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薑蓉蓉同樣穿著一襲白衣,容色俏麗,眉目間的靈氣被寒花毒減弱了些許。

「楚墨。」薑斐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

楚墨猛地回神,看向身邊的女人,笑得勉強:「抱歉,方才在想事情。」

在想心上人吧。薑斐心中輕哼。

宮宴開始,皇帝最後方才到來。

在此之前,薑斐曾想過若是皇帝身子虛弱,自己若有機會,也可用一用「百病皆除」技能,畢竟,他是唯一一個對原主好的人。

可見到皇帝時,薑斐才知,皇帝真的隻是年歲老了而已。

人界生老病死自有定數,她勉強不得。

同百官說了些「共襄盛舉」的話,皇帝又問了薑斐的身子,便已有疲憊之色,隻又問道:「駙馬待你如何?」

薑斐看著楚墨,楚墨也在看著她。

良久,薑斐笑著牽著楚墨的手:「他待我很好。」

不隻是為楚墨的好感度,也算是……寬了一位父親的心。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在宮人攙扶下提前離去了。

宮宴仍在繼續,笙簫絲竹聲聲悅耳。

薑蓉蓉小心地環視一眼四周,見無人注意,才展開手中的紙條,在看見上麵的內容時,她的臉色微有遲疑,片刻後,卻還是悄然退出了宮宴。

與此同時,楚墨飲下一杯酒,轉頭看著薑斐:「斐斐,我出去一下。」

薑斐看著他,笑著點點頭:「好啊。」

楚墨頷首淡笑,起身便要離開。

衣袍卻被人輕輕拉了拉。

楚墨凝眉,回眸看去。

薑斐抓著他的衣袖,眼中有些不安,卻仍粲然笑著:「那你別忘了快點回來。」

楚墨輕怔,良久頷首:「好。」轉身走了出去。

薑斐目送著他的背影,心中諷笑。

她自然知道,今晚楚墨會見薑蓉蓉,對其說「隨他離開大燕」一事。

轉眸看了眼宮宴,薑斐嫌厭地皺了皺眉,同樣起身離開。

皇宮很大,可周圍宮牆甚高,她很不喜歡這種壓抑的感覺。

憑著記憶,薑斐慢悠悠地走到了宮池旁,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著宮池裡輕輕搖曳的睡蓮。

原主幼時便是在這裡掉下去的,滿身冰冷。

雖對外依舊表現的分外放肆,可從此,原主便對水多了些恐懼。

薑斐怔怔盯著水麵,下瞬想到了什麼,轉頭對著一片漆黑:「陸執。」

陸執默不作聲地現身,目光有些復雜地看了眼宮池:「公主。」

薑斐笑了下,看了眼身邊的石凳:「你也坐。」

陸執頓了頓,沒有動:「屬下不敢。」

「哼,」薑斐輕哼一聲,語氣卻不像平日的驕縱,看著宮池,眼神帶著些懷念:「我記得我幼時常來這裡玩。」

陸執手指一顫,抬頭看了眼她。

薑斐卻很快收回目光,再次問道:「楚墨去了哪兒?」她緩緩問道。

陸執凝滯片刻,低下頭來,抿唇不語。

薑斐沒再看他,聲音有些朦朧:「你不說我也是知道的……」

「他去見三姐了吧。」語氣是肯定的。

陸執怔,目光添了幾分錯愕。

他沒想到薑斐知道楚墨在與薑蓉蓉見麵,更沒想到,知道實情的薑斐,竟會如此冷靜。

他本以為,以她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定會大吵大鬧一番,甚至鬧到皇上那裡。

「是不是覺得我應該拿著鞭子找楚墨大鬧?」薑斐卻像是看出他的想法,轉頭望著他笑出聲來,「以前我定會如此。」

陸執沒有說話。

「可現在不行啊,」薑斐聳聳肩,「陸執,寒花毒,我其實在醫書上看到過的,根本解不了對不對?」

薑斐依舊笑著:「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所以,總想對他好些,再好些。至於他見別人……以後,能有人照顧他也是好的。」

陸執定定望著她,隻覺全身的血都凍結,再無法思考。

白玉石的石凳,黑漆漆的宮池,一盞長信燈,她一襲紅衣坐在那裡,周身如蒙著一層光霧。

明明在笑著,卻像是……一團逐漸燃燒殆盡的火焰。

陸執好感度:25

與此同時,一旁的角落,一抹黑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

從宮宴回來,夜已經深了。

薑斐喝了些酒,人正靠在馬車假寐。

楚墨坐在對麵,想到方才和薑蓉蓉的見麵,臉色分外陰沉。

薑蓉蓉回絕了他。

她說,他已經有了薑斐,不應該再將多餘的心思放在她身上了。

可薑斐,根本可有可無……

楚墨呼吸一滯,抬眸看向眼前的薑斐。

長信燈下,她輕輕靠著轎壁,喝酒之故,雙頰泛著酡紅,雙眼輕輕閉著,細密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陰影。

她的手則緊緊抓著他的衣袖,從剛剛他回到宮宴上時,她便一直抓著,直到被人扶著走出皇宮,生怕他走丟了再不回來一般。

像是溺水之人抓著唯一的浮木一般,像……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可有可無……嗎?

「公主,駙馬,到了。」馬車外,侍衛的聲音極輕。

楚墨猛地回神:「上來扶著公主,公主醉了。」

說完他動了動身子剛要下馬車,衣袖卻被人攥的更緊了:「別走……」

楚墨動作停了下。

薑斐仍夢囈著:「楚墨,別走好不好……不會太久了……」

楚墨看著她抓著自己衣袖的手,心口飛快跳了幾下。

「駙馬?」馬車轎簾被人輕輕掀開,綠竹小心翼翼地候在那裡。

楚墨僵直地站在原處,目光落在薑斐微醺的臉上,雙手緊攥了下,下瞬猛地將衣袖抽了出來,徑自下了馬車:「扶公主回房。」

話落,起身朝書房走去。

他絕無可能對她心軟。

他隻是……因為蓉蓉拒絕自己而心中失落罷了。

薑斐任綠竹攙扶著,半眯著雙眸掃了眼楚墨頭頂分外雜亂的好感度,心中諷笑,麵上卻依舊一副朦朧的模樣。

「公主,我扶您回房休息。」綠竹輕聲道著。

薑斐低低應了一聲,卻在將要回房時腳步頓住:「我不要回房!」

「公主……」

「今晚他喝酒了,」薑斐輕輕拽了拽綠竹的手臂,「我得去給他熬醒酒湯。」

綠竹眼圈一紅:「公主,我讓禦廚去……」

「不要,」薑斐固執地搖頭,朝膳房的方向走去,「我要親自去。」

綠竹心中一酸,公主金枝玉葉,明明這般喜愛駙馬,駙馬方才還掙開了公主的手!

可看著公主這般,她到底說不出什麼,隻能扶著她朝膳房走去。

然下瞬,薑斐腳下突然被什麼絆到,身形趔趄了下。

綠竹一驚:「公主!」

下瞬,她眼前有黑影急速閃過,綠竹轉頭看去,鬆了口氣:「陸侍衛,還好你扶住了公主。」

陸執沒有說話,隻抿了抿唇看著仍朝膳房方向走的薑斐,心中充斥著的……似乎是淺淡的怒火。

「綠竹,快走啊!」薑斐仍低低催促著。

「公主不若先回去休息。」陸執沉聲道。

「不要,」薑斐搖頭,而後揮開他的手,「不要你,我要綠竹扶我,綠竹帶我去膳房。」

陸執看著被揮開的手,心如被人緊攥了下又鬆開,有些澀。

他重新上前抓住她。

「你做什麼!」薑斐怒視著他。

陸執手微緊,良久垂眼不看她:「屬下為公主生火。」

……

書房內仍維持著楚墨離開時的樣子,書案上兵書倒扣在桌麵,燭火氤氳。

楚墨站在書案前,目光卻不覺朝一旁的軟榻看去,那裡空落落的,隻有一旁的矮桌上仍放著一盤冷卻的糕點。

房門被人輕輕扣響:「主人。」

楚墨飛快移開目光。

暗衛走了進來,神色有些復雜,好一會兒才道:「主人,屬下今日在宮中跟隨公主,確是發現了一些事。」

楚墨聲音平靜,反問:「何事?」

暗衛遲疑片刻:「公主說,這段時日之所以有所改變,是因為……」

「嗯?」楚墨凝眉。

到底是露出狐狸尾巴了?

「因為公主她知道寒花毒極有可能無解,所以想對您好些,才會如此反常,」暗衛硬著頭皮道,「而且,公主知道您今日去見了薑姑娘。」

楚墨一怔:「你說什麼?」

「公主說,她希望她走後,有人陪著您。」暗衛說完,便低下頭來。

楚墨仍僵立在原處。

這段時間的反常,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是了,坊間傳言長寧公主囂張跋扈,可是卻從未說她目不識丁,她長鞭耍的好,更能通讀不少話本,以往定是看過不少典籍醫書的。

她知道……寒花毒?

所以她才會問他,她的毒是不是很難解。

所以,她才會欲言又止地說:「如果以後我護不了你。」

所以,那日在書房門口,她小心翼翼地問他可不可以共用午膳,並道:「應該沒多少機會了」。

根本就不是他揣測的那般復雜。

她的心思簡單的可憐——隻是想對他好些而已。

她也根本不蠢。

薑斐……

另一邊。

薑斐坐在桌前看著麵前的醒酒湯。

係統突然道【楚墨好感度:0】

薑斐挑了挑眉,之前在宮中,她便已察覺到暗衛的存在,如今楚墨好感度升上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門外一陣極輕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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