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修仙女炮灰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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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衣紅似火, 灼了人眼。

還有那一聲弱弱的「夫君」。

辛豈定定望著眼前的女子,隻覺體內最後一絲力氣也被抽離,整個人如墜冰窟, 渾身密密麻麻的痛著。

從頭至尾, 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也許隻知道, 她滿心歡喜所嫁之人,她口中的「夫君」, 在大婚之夜, 親手要了她的性命。

辛豈的手緊緊攥著,克製不住地顫抖。

赤劍穿透了薑斐的心髒。

她臉上的血色早已慘白, 生機在慢慢的流逝, 方才還粲若驕陽的容顏,此刻如一朵將近枯萎的花。

辛豈不覺伸手, 想要碰觸近在眼前的女子。

卻在此時, 窗外皎潔的月華被血色的烏雲遮住,再看不見半點亮光, 天地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辛豈隻覺自己周身赤光大盛, 嫁衣無風自動,本綰好的發也披散開來,眉眼染了赤紅,衣袂被瘋狂洶湧的魔力震得翻飛不止。

他將成魔魅的征兆。

他成功了。

終於走到了這一步。

他本該高興的。

從此以後,他便是這三界唯一的,魔。

便是天罰都可以壓製!

可為何……為何心口空盪盪的, 盡是迷茫?

「天光不存,日月異象,」薑斐的聲音越發輕了,這是歷劫的征兆, 隻是目光始終未曾離開辛豈的麵龐,「娶我……隻是為了歷劫嗎?」

辛豈緊盯著她,良久從喉嚨中擠出二字:「沒錯。」

沒錯,薑斐,不過是他前行道路的一枚棋子而已。

從來都是如此。

「原來是這樣啊……」薑斐喃喃著,而後笑了起來,低頭看了眼月匈口的赤劍,一步一步地艱難地朝他走了過去。

赤劍一寸寸穿透她的心,心口處生機流逝的越發快了,她卻恍然未覺,直到站定在他麵前:「那銀簪一直舍不得戴,今日戴上了,好看嗎?」

辛豈怔怔抬眸,她的頭上搖曳著的,正是當初在遊方鎮投壺贏下的那枚銀簪。

薑斐伸手溫柔地撫扌莫著他的臉頰:「還有,你穿紅衣的樣子,真好看。」

話落,她艱難地踮腳,在他的唇上輕輕印上一口勿。

辛豈的身軀戰栗著,唇劇烈顫抖了下,女子以往溫軟的唇,此刻唯餘冰涼。

本控著赤劍的手法力頃刻消散,赤劍化成一道紅光,消失在她的軀體之中。

薑斐悶哼一聲,眉頭輕蹙了下,月匈口有血跡一點點地滲透出來,在火紅的嫁衣上格外不起眼。

辛豈伸手,想要觸碰她的傷口。

隻是未等碰到,她已如寒冬枝頭最後一片枯葉,徐徐倒在地上,月匈口的血窟窿不斷冒著金色的光芒,是她所剩無幾的生機。

血從她身下一點點地流出。

辛豈的手仍僵滯在半空,目光定定看著早已空盪的前方。

月匈口的魔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飛速湧動著,仿佛有著毀天滅地的力量。

不知多久,辛豈的手漸漸放了下去。

欺瞞天道,天道自會反噬。

他站在翻湧的魔氣中,安靜地等著反噬的到來。

可是等了很久,等到天光再現,除卻月匈口劇痛,魔氣翻湧想要宣泄外,什麼都沒有發生。

門外一陣魔氣翻湧,黑袍人現身在門口,看見魔光籠罩中的辛豈,忙跪在地上:「恭喜主人歷劫成功。」

辛豈轉頭看去。

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他得到的第一聲恭喜,卻是因著他殺了薑斐歷劫成功。

「主人?」黑袍人見辛豈不言不語,眼中卻隱隱泛著詭異的血色,不由忐忑道。

辛豈猛地回神,起身便欲離去,卻在途經倒在地上的女子身邊時腳步一頓,終未曾低頭,揮袖化作一縷紅光,消失在宮殿之中。

黑袍人忙拚盡全力地循著紅光消失的方向追去。

辛豈不知自己該去往何處,隻是丹田不斷地被魔力沖撞著,他也胡亂在三界穿行,所經之處,魔氣洶湧,赤雲滾滾。

無數驅魔人按捺不住誘惑接踵而至,卻連靠近他都沒來得及,便已被魔力沖擊的屍骨無存。

可是還不夠。

那些低賤的驅魔人,難以填充月匈口的空寂。

他一遍遍地發泄著體內的魔力,看著大小山頭被削低數丈,看著萬畝叢林化為焦黑的荒野,月匈口的「窟窿」更大了。

辛豈甚至……連緣由都找不到。

這就是天道給他的反噬嗎?

永恆的不知緣由的痛,難以紓解的死寂。

黑袍人是在三日後找到的辛豈,他正淩空站在山峰之上,俯視著腳下早已化作荒蕪的荒野之上,身上充斥的赤光比歷劫那日更甚。

有一瞬,黑袍人覺得,眼前的主人,並非魔魅,他……比魔魅更強大,也更可怕。

「主人。」黑袍人終硬著頭皮上前,「這幾日三界皆不平,您可要回去?」

辛豈沒有說話,仍看著遠處的荒野。

一個人,孤零零的。

再沒有人氣喘籲籲地爬上來,說要陪著他了。

黑袍人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辛豈回應,頓了頓壯著膽子低聲道:「主人可是因著……夫人?」

夫人?

辛豈的目光終於有了些許變化,他低頭俯視著地上的黑袍人,下瞬驀地抬手,泛著赤色的魔力將黑袍人掀翻在地。

黑袍人隻覺喉嚨一陣腥甜,他忙起身重新跪好:「屬下知罪。」

辛豈卻再未言語,淩空飛起。

什麼夫人?

如今他大事已成,連反噬都不值一提,他還有何可懼的?

他對薑斐,不過是……因為鎖情咒而已。

鎖情咒將他與薑斐的感情鎖在一處,如今他不需要了。

這段時日的反常,也隻是因為鎖情咒罷了。

鎖情咒!

辛豈像是突然想到了這個東西,手腕上的法印動了動。

他應當將鎖情咒逼出,而後去潛心穩住體內的魔氣。

辛豈垂眸看著手腕不斷旋轉的金色法印,伸手便要將鎖情咒逼出,卻在觸碰到鎖情咒時頓住。

良久,他收回目光,指尖硬生生的摳進血肉裡,逼出鎖情咒,信手揮離軀體。

鎖情咒離開體內的瞬間,周圍的一切變得安靜。

辛豈忍不住閉了閉眼睛,他似乎……很久沒這般安寧了。

然下瞬,月匈口的痛與空寂再次鋪天蓋地地襲來。

辛豈臉色煞白,金攥著拳,化作一團紅光朝魔窟飛去。

隻是反噬而已。

他隻要好生穩住洶湧的魔氣,便再不會痛了。

鎖情咒在空中化作一道金光,湧入下方的人界中。

與此同時,魔宮。

空盪盪的宮殿仍掛著喜慶的紅綢,卻再尋不到半分人氣兒。

穿著一襲青衣、束著高馬尾的少年手中把玩著一柄折扇,徐徐在宮殿內走著。

最終,他走到最中央的殿中,推開殿門,一眼便看見倒在血泊中的女子。

一身嫁衣,身下是早已變得暗紅的血跡。

容舒挑了挑眉,幸好上次千金樓見麵時,自己在如此珍貴的體質上下了連辛豈都難以察覺的咒印,又耗費生機尋了數日,才終於知道她的下落,否則,怕是這上好的「藥材」死了,他都不知道。

而今看來,她是被辛豈當成證道的工具了。

她真得該慶幸,自己有這樣一副體質。

容舒緩步走到薑斐麵前,蹲下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伸手如撫扌莫一件珍貴的物件般輕撫著她的頭發:「真慘,薑……」他思考了一會兒,而後眼睛一亮,「薑斐。」

他的手徐徐下移,探究著她的軀體,口中念念有詞:「嗯?五覺竟被封了?」說著,順手點了下她的後首,替其解開,「天靈根也毀了,不過應該還能賣個好價錢。」

最終,手移動到她的心口,而後忍不住皺眉。

心都被刺穿了,竟還沒死透,甚至心仍在細微地跳動著。

他可真不喜歡聽她的心跳聲。

一味「藥材」,不該有多餘的情感。

容舒的餘光突然掃到一旁一顆早已暗淡失色的金丹。

他將金丹拿起,是她被刺穿心髒後,生機稀少而被逼出來的血契金丹。

用過的血契金丹,便再不能二用了。

容舒嫌棄地將金丹扔到一旁,他的身邊不留無用的廢物。

他重新將目光定在薑斐蒼白的臉上:「拿了我的血契金丹,這才幾日便廢了?」

「好生沒出息。」

說著,容舒從袖口拿出一枚褐色的丹藥,餵到薑斐嘴裡,而後隨意地等待著。

約莫一炷香後,薑斐的睫毛輕顫了下,徐徐睜開了眼睛。

「薑斐,」容舒一字一字念著她的名字,他倒是第一次記住一味「藥材」的本名,「醒了?」

薑斐本黯淡絕望的目光微微閃爍了下:「辛豈……」她低低呢喃。

容舒忍不住眉頭緊鎖,被殺了還念著殺她之人,真夠蠢的。

還有……她眼中那熟悉的亮光與熱忱,還是如此刺眼。

「薑斐,」容舒抬起她的下巴,俯身湊到她麵前,甚至孩子氣地眨了眨眼,「是我,用了上好的靈丹,吊著你一口氣。」

薑斐怔怔望著他。

容舒揚眉笑了笑:「薑斐,我可以救你一命,但往後時機一到,你須得做我樓中一味藥,如何?」

薑斐的唇輕顫了下,沒有說話。

容舒卻似乎根本不介意她答應與否,又拿出一株靈草,餵到她嘴邊。

薑斐看了他一眼,張嘴將靈草吃下。

容舒的好感度加了2

薑斐心中淡笑,容舒還真是喜歡聽話的人啊,不知往後好感度高了,他會不會隻喜歡一個聽話的軀殼呢?

她左右也死不了,這株靈草權當補身體了吧。

容舒滿意地笑,目光從她的心一掃而過。

水鏡預示,她命中還有一劫,那一劫,便是她的死劫。

到時,她心死便是時機,這具軀體,便歸自己所有了。

容舒看著靈草於她體內起了作用,拂了拂衣擺,起身離去。

察覺到容舒的氣息消失,薑斐方才徐徐從血泊中站起身。

天靈根毀了,她身上倒是沒有半點修仙氣息了,更便於隱匿在人界。

可下瞬,薑斐嫌厭地看了眼身上的嫁衣,毫無遲疑地脫下,換上一身白衣:「鎖情咒已經到雲訣在人界歷劫的化身身上了?」

【係統:是的。】

薑斐笑,起身朝魔宮外走去,邊走邊道:「把雲訣所在的位置給我。」

……

魔窟。

萬靈泉上泛著煙霧,辛豈獨坐於煙霧之中,魔氣震得煙霧飛速翻湧。

他應當平心靜氣,疏通丹田混亂的魔力。

可越是強迫自己靜心,魔力便湧動的越發厲害。

明明已經可以壓製住天罰,卻還是……整整二十餘日未曾合眼。

「看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想來陪陪你。」

魔窟一角,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

辛豈猛地朝那邊看去,煙霧朦朧間,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站在那裡。

是那個拚命攀上頂峰,隻為了站在他身邊的薑斐。

辛豈驀地出手,血色的法術朝那邊襲去。

不過隻是幻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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