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計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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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姝之拉著秋蕖霜回到家中,想起白天薑姒邀請她進勾欄院快活的場景,慶幸自己當時沒有答應,這才逃過一劫。

秦家嫡女殺死花魁,對於權勢滔天又有太後坐鎮的秦家來說小事一樁。

可就是這件小事,今天就鬧得滿城皆知,還出動了錦衣衛,可見事情並不簡單,是有心人一定要折掉秦舒。

秦家如果想幫秦舒洗脫罪名,一定會找一個替罪羊。

可和秦舒一起在醉心樓的是滇王之女,這也是一尊大佛,絕對動不得,自然不能栽贓嫁禍在薑姒頭上。

但如果秋姝之當時和她們一同前往,現在被押進昭獄的,恐怕就是她自己了。

秋姝之灌了一肚涼茶,仍心有餘悸,朝廷黨爭波詭雲譎,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她今後要更加小心謹慎才行。

月冠儀坐著馬車昏昏沉沉的回到宮中,月缺雲淡,宮燈亮起。

「殿下,早些歇息吧。」長安給他包紮好傷口說道。

月冠儀捧著秋姝之的手絹,眼中懾人的陰霾在這一刻悉數散去,癡戀著盯著它。

再看看桌邊上等的白玉瓷瓶裡養著的杏花枝,養分耗盡萎靡的開著,杏花花瓣落滿了桌台,枯枝凋零。

長安滿臉震驚地看著月冠儀將枯枝如珠如寶地捧在手中,虔誠的眼神夾雜著他作為凡人的私欲,供奉著他心中的神明。

長安總算明白了,隻要和秋姝之有關的,就算隻是死物,在長皇子眼裡,那也是珍貴無比的寶貝,眼珠子一樣的存在。

以後遇到秋姝之,一定要謹言慎行,千萬不能得罪她。

翌日早朝,狀元娘子殺人一案成了百官爭議的焦點。

以秦家為首的黨人替秦舒百般開脫,不顧民間群情激憤,甚至有想將其無罪釋放的意思。

清流勢弱,不敢與秦家正麵交鋒,隻得連連退讓,這樣一來更助長了秦家的氣焰。

「這群無能鼠輩!」禦書房內,月深拍桌怒喝。

當秋姝之來到禦書房準備為皇帝侍講時,正碰上被侍人玉葉攙扶著,捂著額頭出來的侍讀王大人,血跡順著她的指縫流出。

「王大人,您這是怎麼了?」秋姝之關切問道。

王大人拉著她的手:「聖上正在氣頭上,您多保重!」

氣頭上?不用想也知道是因為秦舒的事情。

她推門進入,小皇帝穿著朝服跌坐在台階上,周圍空無一人,偌大的禦書房靜得可怕。

秋姝之大著膽子扶著她的手,柔聲道:「地上涼,陛下小心身子。」

「秋姝之?」月深緩緩抬頭,才發了一通火,她的發釵滑落,發絲垂落在臉頰邊。

「臣扶您起來。」她低著頭,柔順的長發從肩頭滑落,清淡的香味在她身邊縈繞。

月深借著她的力氣緩緩起身,目光有些微妙。

要是剛出去的玉葉看到一定會大吃一驚。

月深有重度潔癖,最厭惡和別人有肢體接觸,就連長期侍奉的貼身侍人想要近身也需要重頭到位清洗一遍,還要用香薰上一個時辰。

就算是做到這份上,月深還是十分嫌棄。

沒想到初來乍到的秋姝之,非但沒有激起月深的反感,反而還可以自然的接觸她,著實令人吃驚。

月深做回椅子上,撫著剛才被秋姝之觸碰過的手腕,看著她此時畢恭畢敬地侍奉在自己身旁,溫和嫻靜的眉眼如一方沉靜的湖水,撫平了她心中的燥鬱。

天子侍講就是為帝王講解四書五經,秋姝之攤開易經,準備進行自己的本職工作。

月深壓下她手中的書,指節相抵,她問道:「秋卿,你可知最近朝中發生的大事?」

「陛下說的可是狀元秦舒的事?」

「如今秦家主張放了秦舒,可百姓群情激憤要一命抵一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如果不給百姓一個交代,朕有何臉麵當這個皇帝!你說朕應該怎麼辦?」

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不應該由她一個翰林院學士出主意,月深這樣問就是在試探她的態度,試探眼前這個人是否是忠心與她。

書房陷入一片寂靜,秋姝之沉默了半晌,緩緩道:「臣覺得可以放了秦舒。」

「放了秦舒?」月深眼眸一眯,露出一絲危險的冷意。

「秦舒是秦閣老之女,身份顯貴自然不能與花魁之命相比,若想平息百姓之怒,可以將其發配至百越國,正好滇王大敗百越,可以讓秦舒去百越接收受降儀式,到那時秦舒回朝便是大功臣,便能將功抵過。」

月深嘴邊勾著一絲冷笑:「好一個將功抵過。」

這就是她千方百計留下來的學子!本以為是個清流直臣,結果早就已經倒向秦家。

月深臉色陰沉,怒氣上湧就要發怒,可看見秋姝之低眉順眼的樣子,那股火氣便怎麼也發泄不到她身上。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眸中黑雲滾滾,語氣帶著一絲疲憊和失望。

「退下吧!」

秋姝之欲言又止。

宮中耳目眾多,皇帝權力被架空,自己又隻是個沒有實權的小官,這時候跟秦家過不去就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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