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玉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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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覺得長皇子殿下多半是受了什麼刺激了。

靜貴人身上的肉被一片一片剮去, 每一刀落在身上都生不如死,鮮血淋漓血肉模糊,雙目充血通紅宛如厲鬼在世, 那慘叫聲和沖天的怨恨聲聽得人心驚膽戰, 生怕他死後化為厲鬼回來索命。

但月冠儀竟然在笑。

一襲白衣飄逸出塵宛若雪山美人, 卻身處汙泥墮落之地, 唇角一抹淡淡的笑意比起靜貴人撕心裂肺的叫喊聲更讓人覺得膽寒,他不會化為厲鬼, 他就是厲鬼本身。

皮肉被一塊一塊割下來,靜貴人的慘叫聲漸漸沒了, 眼中的光漸漸熄滅,隻剩下揮之不去的怨毒和一副血淋淋的骨頭架子,即使看了這麼多酷刑, 麵對淩遲長安還是忍不住從心底裡打了一個寒噤。

他小心翼翼的站在月冠儀身後:「殿下,靜貴人已經沒氣了。」

月冠儀遙遙望著遠方, 長安循著他的目光望過去, 那裡是太後的帳篷, 昏黃的燈光從裡麵透出來,營帳口站著一個人,從身形上看應該是玉葉公子,他怎麼不進帳篷裡伺候?

忽然, 長安暗暗吸了一口冷氣,難道現在太後正和秋大人獨處一室?

他悄悄瞥了一眼月冠儀,蒼白消瘦的身形, 眼中晦暗不明,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和別的男人獨處,殿下心裡一定很不好受, 還哪有心思管靜貴人的事情。

思及此,長安小聲說道:「卑職這就去把屍體處置了。」

「一百五十刀可剮滿了?」月冠儀聲音淡漠,不帶一絲人情味。

長安心一緊:「靜貴人身子嬌弱還沒到一百刀就去了卑職該死!」

「算了。」月冠儀聲音清冷,說出來的話去讓長安仿佛掉入極寒之淵:「把肉攪碎了扔去餵狗。」

「是。」長安覺得毛骨悚繞,靜貴人跟殿下究竟有多大仇啊,竟然連死後的屍體都不放過,平時那些冒犯了他或是陛下的人都沒見他用過這樣的手段。

他命人將靜貴人的骨頭架子搬走,一雙剔盡皮肉的半截玉手隻剩下一副可怖白骨。

看著這雙淒慘的手,長安忽然渾身一震,殿下難道是因為靜貴人生前劃傷了秋大人的臉才?

他不敢在往下想,連忙命人把屍體抬走。

長風幽靜無聲,四處皆空,除了大帳外還有些零星的宮侍,以及巡邏值守的官兵,圍場內不見一人,月冠儀如一尊雕像立在原地,遠處的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輕薄的光芒映著他白衣如雪。

「天快亮了,殿下忙了一夜,先回帳篷裡休息一下吧,養養神也是好的。」長安憂心道。

月冠儀眸色動了動,仙人之姿般的白衣隨風輕擺,背影纖弱:「長安,你家裡如何了?」

長安一愣,不知他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

長安和姐姐相依為命,靠賣苦力為生,後來他成為殿下的貼身侍從,姐姐也在錦衣衛裡謀了一個小官,日子才漸漸好了起來。

可惜女人生活一好就容易拈花惹草,他姐姐也有了豢養外室的毛病,養就養吧,可那外室不是個善茬,仗著懷了個女兒就耍心機想上位,姐夫因為這件事天天找他哭,弄得長安頭疼不已,前兩日還告了假,就為處理這件事。

長安估計月冠儀問的也是這件事,他回道:「謝殿下關心,家裡已經處理妥了。」

「如何處置的?」

長安說起這件事就來氣:「那外室也是不自量力,仗著懷了女兒就想坐上正夫的位置,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出身,不就是個勾欄出身的藝伎,天天把家裡弄得雞飛狗跳。還好我姐姐想開了,一個外室而已,連侍都算不上,拿侍通買賣這一條規矩一嚇他,他就不敢再作妖了。」

「不過經他這麼一鬧,我姐姐對他也沒什麼興趣了,隻等著他把孩子生下來,以後再也不碰他。」

「外室就是外室,根本算不上正經男人,連我們家的族譜都進不了,仗著自己年輕漂亮就以為能獨占女人的寵愛,卻不知我姐姐對他隻是玩玩,他自己卻當了真。」

「如果他能一直安分守己,說不定我姐姐還能多寵他一陣子,偏偏他自己要作妖,真是活該!」

長安越說越得意,根本沒有注意到月冠儀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十指緊緊扣著圍欄,猙獰宛若利爪枯骨深深的嵌進血肉裡。

他一字一句艱難的問:「你姐姐、她寵愛他多久了?」

「三個月吧,他也不是姐姐豢養的第一個外室了,其他男人比他得寵的時間還短。」長安算了算時間,女人就是這樣薄情。

「三個月?」木屑刺入他的指尖,掀開指甲狠狠插入血肉之中,紮地他心髒猛烈停滯。

才三個月?太短了,太短了。

月冠儀心髒幾乎顫栗,不夠,遠遠不夠,他想伺候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就是來世投入畜生道,他也想變成一隻狗,做她的玩寵,匍匐在她的腳下。

「是啊,外室終究隻是玩物而已,女人若真的喜歡你早就八抬大轎把你迎娶進門,錦衣玉食地寵著護著,偏偏總有些男人不信邪,巴心巴肝的湊到女人麵前,沒皮沒臉的上趕著做人家的外室,也不怪人家瞧不起你!」

「是啊,誰讓他自甘下賤。」月冠儀唇角扯出一絲艱難苦笑,絕望的氣息在眼中彌漫,一層一層厚重的幾乎淹沒了他的眼。

外室歷來都是沒有好下場的,不過是仗著年輕時的好皮囊,貪一場短暫的歡愉,溺死在須臾虛假的愛意中。

就連外室生下的孩子,將來都要寄養在主夫名下,稱別的男人為父親,年老色衰之後他就會被逐出家門,遭萬人唾棄,死在無人知曉的陰渠裡。

月冠儀低頭癲癡般的笑著,笑聲浸透著陰鬱絕望,喑啞難聽,每一聲都像在自嘲他的卑汙,他的不自量力,仿佛這個外室的下場就是他可以以後的結局。

「殿、殿下、你怎麼了?」長安被他的笑聲嚇得不輕,隻能看見月冠儀單薄脆弱的脊背隨著他的蒼涼的笑聲顫抖著。

月冠儀抹去眼角的一閃而過的淚痕,眼中充紅血腥,不顧一切的瘋狂嘶叫,這些年所有的等待和難以忍受的折磨苦難交織在一起,融入了他的骨血,濃烈到化不開。

對,他就是這樣自甘下賤。

哪怕最後的下場,比這個外室還慘,但這已是罪孽深重的他最快樂的時光。

遠處泛著昏黃光亮的帳篷被人挑開簾子,一道纖細修長的人影從裡緩緩走出。

光是看到她模糊的身影,月冠儀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心頭密密麻麻如毒蟲啃咬的嗜骨疼痛恍若被溫軟的藥水浸泡包裹,瞬間治愈他滿身瘡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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